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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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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夜风微凉,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散进不大的房间中,房间里的床上一个盖着薄被的少女正团成一团熟睡。
忽然她清丽安稳的睡颜突然冒出了可见的冷汗,眉头深皱,瘦小的身躯微颤,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呼!
晏之湄猛然睁开双眼,上身直接坐起来,不禁深深的喘着气。
这是梦么?惨白的月光下,清晰可见她的左手仍好好的在她身上,手腕上也没有那只手镯。
不对,不是这样的,分明记得那断手时深入肺腑的疼痛,记得晏舒舒举起匕首时向她挥来时的狠毒,也记得晏康安的无动于衷与白怀信的信薄寡义,也记得失去呼吸时的痛苦,那种疼痛,深入骨髓,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现在呢?怎么解释她有呼吸有心跳的身体?
晏之湄跌跌撞撞找到灯的开关,打开灯后,才发现,这是自己熟悉的卧室,她从小住到大,直到她上了大学,离开这里。
她跑到浴室,浴室的镜子里满脸冷汗,穿着白色破旧睡衣的小女孩不是她十几岁的样子又是谁?
究竟之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她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各种片段,都是她死之前的记忆……
晏之湄的母亲去世的早,等她有记忆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领了继母苏烟娆进了门,并带着一个小女孩,也是晏康安的女儿,便是杀死自己的晏舒舒。晏康安一直让她叫晏之湄姐姐,晏之湄也一直没有怀疑。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在临死前,才知道晏舒舒竟比自己大。
自从苏烟娆进门后,最开始的几年,因为她还没站稳脚跟,表面上对待晏之湄还是尽到了继母的义务。可是等到了晏之湄上学的时候,晏之湄便开始了灰姑娘的生活,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起得比鸡早,还要擦地板。
而好不容易长大了,她终于要自由了的时候,她被所有人当成棋子一般抛弃了,甚至被杀了。
为了一只她生母留下的手镯,因为戴在她手上摘不下去,晏舒舒亲手剁了她的左手;
为了补晏家企业的窟窿,晏康安见有人出了天价,指名要那只玉镯,便果断放弃了她,眼睁睁看着她的左手被割断;
为了和晏舒舒苟且在一起,还有晏舒舒肚子里怀着的两人的孽种,被她之前当成生命里唯一一丝光明的未婚夫——白怀信,也成为了晕倒她的帮凶……
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
难道她重生了?
晏之湄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蹲在了地板上,用自己的右手握住自己正微颤的左手,它虽然颤抖着但也代表它是完整的,但当她想将左手握紧时,却发现它竟不听她的使唤,她似乎失去了对自己左手的控制!
晏之湄抖着唇,她心中简直恐慌至极,虽然还没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世上最凄惨莫过于重新得到已丢失的属于自己东西后,却发现它有了残缺。
晏之湄的眼里含了泪水,低落一滴在她面下的左手上……
忽的,她细瘦苍白的手腕在接触了她的泪以后,慢慢的一抹绿浮现,晏之湄惊讶的看着,一直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直到那整只碧绿色的手镯出现在她手腕上。
只见,那玉镯里突然绿光大涨,翠绿的光芒晃得晏之湄的眼睛生疼。
一个女子突然在她面前从玉镯中飘出,身形透明,晏之湄一看她那清冷的面容,立刻心中一动,原因无它,自己的长相与她如出一辙。
晏之湄正要问她与自己有何关系,就见那如鬼般飘在空中的女人开口说话了:“你不用猜测,我的确是你的母亲。”
她飘到晏之湄面前,伸手摸了摸晏之湄的脸,眼中闪过一些晏之湄看不懂的情绪。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便与你长话短说。我不是自愿生下的你,我来自乾熙修真世界,我本名玉尘潇,本已修成元婴,却因为追杀仇人,本想与他同归于尽,却不想我竟来到了地球。由于我修为全失,被晏康安强/暴后生不如死,却不曾想有了你。”
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下继续说:“我自怀了你,便数次想打掉你……所以,你的身体一直不好,甚至不能修真,应该是我怀你的时候造成的。我生下你后,因为修为没有恢复,又找不到离开地球回到乾熙世界的方法,甚至连杀了晏康安都难,便假装身死,只余元婴却一直在这经历空间乱流后唯一留下的玉镯中沉眠修养神魂。直至十八年后有他人想将这玉镯认主,我方清醒过来……”
“没想到你醒来的时候,我已死了。”晏之湄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她只知道自己不受晏康安的喜欢,却不曾知道,自己幼时一直心心念念的妈妈,竟也是不欢迎自己的……
“是,等我看到你,你已经……所以我凭着在玉镯里修养回的灵力,为你报了仇,并使用秘法将你送回到了你刚刚戴上这只玉镯的时候。我深知,我经历的一切中,只有你是最无辜的,是我生下了你,却又抛下你不愿见你,也是我给你带来了这场你本不该承受的灾难。”她好听的声音此时却有些哽咽。
晏之湄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听过你称过我娘亲,我也不奢望,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娘亲。事到如今,这都是报应吧。我自己做的孽,就让我自己来偿还。”玉尘潇说的很坚决。
“不过我已将这玉镯祭化,非你旁人即使得到它也会自爆。这只玉镯……”又接着告诉了晏之湄关于这玉镯她了解的一切。
“但你要记得,这只玉镯是我从我那仇家处得到,我活着,他也未必会死。你凡事千万要小心。”说着,她的身影更加透明。
晏之湄只得知了这玉镯是个空间修真法器,还没等说什么,她那刚谋面的母亲便又摸了摸她的脸,慈爱的看了看她后,身影化为一片萤火虫般的光点消失了。
晏之湄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终究没有叫上她一声母亲,而她终究在自己死后才真心的接纳了自己和她这个女儿……
半晌,已经将近凌晨3点,晏之湄方收拾了心情。晏之湄肿着眼睛,将左臂抬起,看着腕上那又已消失不见的玉镯,心中默念母亲教她的法决,便瞬间消失在了浴室里。
普通的竹屋,小如坑洞的泉水,唯一数量比较多的便是竹屋后一片矮竹林,叶子都有些泛黄。除了这些,周围的一切,都被一层层白雾掩盖着。
空间里寂静的似乎只有晏之湄一人,看起来甚是凄凉。
虽然晏之湄听完母亲的话,知道因为让她重生,空间牺牲了很多,但是也对眼前这凄凉的场景有些承受不来。
但是她都可能会重生,这玉镯空间如果经她精心照料的话,也是有可能变得更好,甚至恢复她母亲在时的样子。
晏之湄坚定了决心,走进竹屋,只见那竹屋里除了一梳妆桌,便只有一竹榻,看起来是她母亲平时睡觉的地方。
空间里一无所有,晏之湄也不觉得遗憾,她又回到了现实中,取了杯子舀了半杯泉水后,到了浴室,将泉水倒在了浴缸中,自己躺了进去。
据母亲讲,这泉水有洗经伐髓的作用,让她适量而用。
果真如她母亲所讲,这泉水霸道的很,只是半杯的量,还混入水中,却教她仍然如此疼痛难忍。
痛得他双手使劲的抓住浴缸边沿……等等,双手?
晏之湄忍住疼痛,向自己的左手看去,她的左手果真如右手一般正抓着浴缸的边沿,五指异常用劲,她能感到疼痛。
这是又听她的控制了么?
她试着想松开浴缸,却事与愿违,左手仍然保持着抓的姿势,晏之湄有些慌,但是她冷静下来便已明白,看起来这恐怕是她的心理问题,之前的断手,可能让自己产生了这只手已经没有了的潜意识,而一看到这只手,她就想到自己断手时的痛苦,就更控制不住它了。
突然因为泉水奏效起了一阵疼痛打断了她的深想,两手下意识的回到浴缸中想撑起身体。
晏之湄明白了,看起来只有她在不是刻意想去控制她的左手时,她的左手是好使的,确定只是她自身的心理问题了,而不是自己的手真的出了什么毛病。
这样她就放心了。
一想到造成自己现在这样的她应称之为父亲、妹妹,哦不,应该是姐姐的亲人,还有她的未婚夫白怀信以及她的继母苏烟娆,晏之湄心里闪过痛恨。
还好,她回来了,还好,她还有时间,她能将这一切还给他们!她要将自己所受的一切屈辱与伤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地球很大,夏华国在地球上的地位数一数二。而华国也很大,经济发达,在商业圈里,有各种各样的成功企业家们,但是不得不提的是那些令人忽视不得的商业世家,这些商业世家经历了无数历史更替,仍然存在并留下香火,甚至还在欣欣向荣,其实力不容小觑。
或是如在华国南方的文化教育届以儒商著称的白家;或是如北方的在矿石界震一震抖三抖的张家;或是东方以医学世家著称,将李家开遍夏华国的的李家;再或是西方的房地产界赫赫有名的林家。类似他们这些时间久远存在二百年以上的世家被称为上层世家。
而像晏家,是在华国南方支撑了近百年的家族,在时间上没有上层商业世家们长,和一些暴发户、土豪们相比,底蕴又比他们深厚,便只能被称为中层商业世家。
晏家被称为中层商业世家,从晏家伊始,一直从事便是农业,说是农业,但是却是种植栽培各种花草林木,最近几十年又涉及了各种观赏性鱼类的养殖,听起来倒也风雅。
但是晏家已然在走下坡路了。
自从晏家前任家主晏荣颉即晏之湄的爷爷将家主之位传给了晏之湄的父亲晏康安,自己去养花弄草不问世事后,晏康安一直自命不凡,不肯将心思放在支撑家族的花草产业上,却想要进军文化产业,从他靠上白家这一大腿,甚至在晏之湄小时候就撮合她与白家嫡次子白怀信结了娃娃亲,就能知道他的野心很大。
但是野心大,并不代表他真的有将野心化为现实的实力。
晏之湄重生前,晏家已经在文化产业中栽了大跟头,而且由于晏康安不重视家族花草产业,等他在文化产业失败后再回过头来想捡起他曾丢掉的西瓜,已然落后于其他中层的双眼世家多矣,甚至连一些他曾不在意的暴发户都及不上了。
晏之湄有机会重新来过,她当然会让她的好爸爸在这一世,摔得更惨。
时间已到,浴缸内的水已经不再让她感到疼痛,反而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舒适过。
身上结了一层黑黝黝的泥,因为左手时不时的失控,她只能起身打开浴室喷头,将那污物冲了下去。
晏之湄穿好睡衣,从出来浴室时,天色竟然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