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金手指猎食手记》穆瞱

30、三十、杨康（一）

　　————— 娑婆手记行前规划 —————

　　1.跳大世界太累了，所以仍然在射雕英雄传的平行世界。

　　2.看命盘轨迹，此次宿主出生于皇室府邸，然却为有运无命之人，所有富贵到头一场空，最后因为母亲牵累导致落魄凄惨收场。

　　3.根据在下闯荡世界的经验，这一看就是夺嫡失败的皇子。如果宿主本人有这个本事，颠覆皇朝是可以的（例如完颜洪烈），但要使用在下的法宝直接颠覆皇朝（例如甄嬛），那在下担的因果就太大了。所以再怎样看也只能帮忙安排夺嫡失败之后的后路。失败的皇子以保命跟出尘为要，思来想去，在下决定安排“圣僧礼包”。

　　4.未免跟上个世界的宿主一样不喜爱使用礼包，决定在投射平行世界命运的时候多加一段九世善人成佛渡劫的预告好了。这样不管宿主是男是女，应该都不会有太大的使用偏差……吧？

　　5.决定降落时间提前一点好了。小孩子的话，心性应该比较容易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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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岁的完颜康正在打坐。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像是去到了一个充满光明的地方，有一个声音说他之前是九世善人，因为功德圆满即将成佛，此生他会先享受到极致富贵，然后感受落魄与背弃。

　　而这些都是他成佛的考验。只有通过了考验才能成功脱去凡身，否则这种考验会一世又一世的持续下去。并且这种考验他已经失败过一次，第一次的时候他并没有把握住本心，最后被自己跟环境推着走上绝路。

　　然佛祖认为上一次的失败对他来说情有可原，因此决定重启考验，再给他一次机会。

　　为了帮助他不要重复第一世的老路，不但让他观照前生，让他知晓自己之前失败在哪，还特赐佛家法宝“三千芥子”。

　　芥子当中有一些可以帮助他的东西，希望他能好好把握，否则他的灵性与功德随着一世又一世的投胎会渐渐泯灭，成佛机缘也将愈发渺茫。

　　接着就是他自己的一生。就像是看戏一样，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了一个“完颜康”的一辈子。看完这些以后他就睁开了双眼，看着手上凭空出现的一枚银戒，他知道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臆想。因为自己的脑中已经自动浮现了这枚芥子的使用方法。

　　仔细翻找了一下，芥子里头果真是各种佛家典籍跟一些佛门法宝。完颜康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虽然他现在只有十二岁，但在十三岁就可以成亲的金国皇室来看，他已经可以算上半个成人了。而且他天性聪敏早慧，看过另一个自己的一生以后，许多无解的疑问也知道了答案。

　　五年前，全真教的邱处机找到府里，说是愿意收他为徒。母妃跟道长一番长谈后显得既感动又高兴，然后便要他好生跟道长学习。

　　他本来只跟着骑射师父学了一些普通拳脚，自从邱道长找来以后，硬是让他扎了整整一年的马步然后才开始教导全真心法。其间不只一次对他各种嫌弃，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个垃圾。说他好逸恶劳，骄奢无度。

　　他一个王府公子，可以踏踏实实的扎一整年马步不叫一声苦，学东西又快又好，实在是不晓得邱处机到底在嫌弃他什么。况且又不是自己求着拜师的？他一个王府公子，就算生活上享受一些，又到底招谁惹谁了？

　　他跟父王说过自己讨厌这个道长，并不想跟他学习，但父王说邱处机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所以希望他能真正学到一些东西。

　　父王说多年前曾亲眼见到邱道长以一人之身杀了三十几名黑衣人。尤其父王虽然是皇子之一，但全真教是国教，马钰真人很得皇帝喜欢，他们需要跟全真教打好关系。

　　所以年纪幼小的完颜康顶着父王母妃的期望，只能将一切隐忍在心。

　　现在知道了另一个自己的人生轨迹以后，他终于知道师父那莫名其妙的态度何来。

　　只是即使知道了，完颜康仍然忍不住为自己感到委屈。当然，现在的他已经不会怒气冲冲的去质问邱处机了，他被邱处机私里下收拾了不只一次，所以他也不会想着要去跟父王母妃告状。

　　看过那上辈子以后，他就知道有些东西连父王自己都捋不清楚。而自己的处境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妥妥的死路，根本无解。

　　不过……成佛考验？或许这的确是一线生机。

　　还保留着少年意气的完颜康除了大祸临头跟委屈不甘以外，内心还存着一种倔强的执拗：反正不管你们要我做什么，我终归不如你们的意也就完了。

　　于是至此以后，所有人都发现自家小王爷开始沉溺佛理，身上甚至开始闪耀着一种类似出家人的平和圣洁气质。

　　完颜康很聪明，过目不忘办不到，过目三遍不忘还是可以的。所以他放下所有的功课开始精研佛理以后，很快的许多部佛经就倒背如流。至于身上的圣洁气质，那是从芥子当中找到的“圣僧光环”。

　　芥子说明是这样的：“配戴后可以让人感受到你的每一言每一行都带着对世界的悲悯。并且忍不住信服你说的话。但配戴后不可食荤腥，会吐。”没有不可杀生的限制，那是因为佛也有怒目金刚。

　　……行吧。完颜康觉得，为了可以活过十九岁，只是吃素他还是可以忍受的。

　　下人对于愈来愈圣光普照的小王爷都很喜欢，包惜弱甚至觉得自己的儿子愈来愈善良，实在是好孩子。但看在一旁的完颜洪烈跟邱处机就开始觉得不妙了。

　　不管希望这孩子未来作什么，出家都不在他们的选项当中。

　　一日，邱处机在检查过完颜康的武学进度以后，发现今日的完颜康并没有般卖乖讨好，甚至也没有如以往那般耍少爷脾气。只是满脸平和的接受他所有的挑剔跟刁难。弄得他自己心里都不是滋味了。

　　“完颜康，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邱处机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了这样一句嘲讽：“做出一脸慈悲模样，难道就能掩盖你不把百姓当人的本质了吗？”

　　完颜康包容的看着邱处机说：“弟子一直奇怪，师父既然厌恶弟子，为何又要专程跑来收弟子为徒。实在想不通，只好翻书求解。最后发现佛家之言颇有见地，看久了，就起了兴趣。弟子并没有做出什么慈悲模样，也没有不把百姓当人。毕竟不管是百姓还是大侠，本质都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你每日珍馐美食，外头百姓可能饭都吃不饱，这就是区别！”邱处机说。

　　“那么师父，你跟外头的百姓可有区别？”

　　“我跟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您功夫高强，铲奸除恶之际可能一个掌风就弄死一个路边平民，导致一个家庭破碎。但平民百姓却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完颜康说：“您虽然没有每日珍馐美食，但全真教的弟子上上下下可曾挨过饿？而您竟然说您跟平民百姓没有区别？”

　　邱处机大怒之下一掌推出，将完颜康拍了一个踉跄：“大胆！今日我就好生教训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一边说，一边以最基本的入门掌法跟完颜康对打了起来。

　　说是教训，其实打在身上的记忆是最深刻的，杨康虽然挨了疼，但这疼却不会白挨。邱处机的确看不惯杨兄弟的后人现在被养成了金国的小王爷，但在教导上面虽不慈爱却也不会打折。

　　邱处机在一开始找到包惜弱时，他就差点一掌杀了这个改嫁妇人，后来发现她内心痛苦，不断怀念亡夫才放了她一马。

　　但当他见到完颜康的时候，对一个完完全全犹如皇室子弟一般的孩子还是忍不住迁怒了。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那一年的马步就是对完颜康的刁难与折磨。后来见到完颜康聪敏可爱，才渐渐检讨了自己的态度，放下了许多真心。

　　然而邱处机本身就是个爆裂别扭的人，就算是对完颜康好，那态度也是掩藏在严厉跟挑剔之下的。

　　完颜康从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就不好，后来更是没得过他一日好脸，师徒两关系每况愈下。完颜康不敢反抗只是因为打不过，不过现在他已经认定了邱处机居心叵测，十二岁的少年心性又正是执拗的时候，所以根本也不可能察觉邱处机严厉之下的关心跟毫不藏私的教导。

　　尤其现在他早已打定主意要让所有人的盘算落空，所以邱处机这番隐晦的好意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只是加深了完颜康的逆反心理。这一次完颜康有备而来，跟以往拼命反抗不同，他直接放弃所有防备，几乎是上赶着由着邱处机殴打。

　　他当然不是个会虐待自己的人，早在上课之前就已经从芥子当中弄了屏蔽痛感的药物服下。因此现在脸上面无表情，从邱处机的角度来看，这就是挑衅至极。

　　邱处机见他这番作态开始起了真火，硬气的汉子他没少见，但绝不可能会是这位养尊处优的少年。现在还能强撑着面无表情，那只能说明自己下手不够重。以完颜康的聪慧机灵来说，只要痛了他总该知道躲避还手，因此手上力气便不知不觉的、一分一分的加重了。

　　这种加重当然也是阶段性的。邱处机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孩童的挑衅失去理智，只是完颜康现在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受伤后的反射动作，这导致他有些拿捏不准。

　　于是等完颜康被打到昏迷之后，邱处机才回过神来，发现大事不妙。

　　等完颜康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母妃睡在自己的床前。看窗外现在应该是深夜，现在药效已过，他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稍微给自己检查了一下内伤，他知道自己受伤颇重，不过内息平缓，应该是有人帮着疗过伤。邱处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伤到他的根基。

　　不过他弄这一出并不是为了给自己讨皮痛的，正好现在四下无人，于是他心一横，咬牙以内息左冲右突，做出因为疼痛内息涌动的模样，最后直接以内力冲破了自己的丹田。

　　丹田一破，一身武艺尽废，并且从此再无习武的可能。

　　芥子当中有洗髓丹跟大还丹，完颜康早在知道未来走向以后就想着破局之法，想来想去，唯有离开王府跟全真教才能有一线生机。

　　父王对杨家不起，但又真心抚养他长大。他以后可以努力保他性命，但一直待在他身边不适合，也只会给彼此带来危险。

　　父王不是江湖人，实在无须卷入这些无谓的风云当中。金国未来有重大危机，父王这些年为了母妃蛰伏已久，如果他们能早点离开父王，对父王才是真正的好事。

　　完颜康悲伤又无奈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