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花间一壶酒 ...
-
第一回
军营里一片肃穆，红色的军旗迎风招展，这里，正是大唐最引以为傲的天策军军营。
“曦姐姐在里面吗？”少女一袭浅紫长衫，外罩着黑色披衣。
“沈将军并不在营中。”
“那她去哪里了？”
“姑娘急着见沈将军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是否需要属下代为转告将军？”
“不用。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沈将军这会儿怕是还在校场上练武呢。姑娘，你要是有事在身，不妨等将军回来再说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丢下这句话，少女头也不回地走了。
“姑娘！军营重地切不可到处乱闯啊！”守将大声呼喊着，却哪里还有少女的身影。
一路问了不少士兵，少女终于打探到了校场所在的位置。比武台上，有一男一女正在对战，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少女静静站在台下，一双美目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台上女子的身影。
比斗进入僵持阶段，眼看着这样下去，双方只能收手打平。女子猛得爆出一声大喝，长枪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破开了男子的防御，枪头斜地里刺了过去，一击缴下了男子的武器。
见胜败已分，台下士兵无不欢欣鼓舞。
少女也不知是否受到了周围士兵的热情感染，亦或是因为那胜了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曦姐姐，也跟着在一旁欢呼。
许是少女的声音在这一片男人之中太过突兀，女子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怎么舍得离开万花谷，到我这全是大老粗的军营里来？”来人身披铠甲，黑密的长发由一根红色缎带系着，肆意的挂在脑后。
“想你了，便过来看看。怎么，曦姐姐这是不欢迎我吗？再说了，曦姐姐你可不是什么大老粗。”少女眉眼弯弯，笑的粲然。
“军营里哪有什么男女之分，我也不过是个大老粗罢了。”
“胡说，曦姐姐可是巾帼英雄！”
“呵呵，那我就暂且接受你的赞美了。”军装女子不疑有他，笑着揉乱了少女的鬓发。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少女撅着嘴，没好气的躲开了女子的手掌。
“我的小暮儿长大成人了，曦姐姐很是欣慰呢。”
“说的好像你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
少女这一留，就在军营里度过了好几个月。
“曦姐姐，你最近都没有多少公务需要处理，不如就陪陪暮儿在这军营里到处走走吧。”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沈曦身为将军，怎可稍有懈怠。严以律人，宽以待己，将来又该如何服众。倒是你离谷多日，令师怕是十分想念你了？可有想好何时回去？”
“……曦姐姐，你是嫌我太烦了吗？”
“我只是担心你一个女子留在军营里多有不便。”
“曦姐姐不也是女子吗？”
“我是将军自然不能与寻常女子相提并论，而你并不是军营中人。留在这里，终归是于理不合。况且，近日边关战事吃紧，危急关头我天策军奔赴战场是义不容辞之事。”
“既然曦姐姐还有正事要忙，那暮儿就此告辞了。”
“暮儿，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正事要紧，就不必劳烦诸位将士了，回万花谷的路自己也识得。”
天色渐黄昏，稀疏小林间有潺潺流水穿过。
“亏我对你的事那么上心，特意给你缝了一个荷包想亲手送给你，东西还没来得及送出手，你竟然急着赶我走。”花暮愤愤地踢了一脚岸边的石子，只见石子化作一道优美的曲线，“扑通”一声沉到了河底。
“唉……”弯弯的眉毛向眉心靠拢，皱在一起，花暮哀怨的叹着气，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抗议。
距离花暮离开天策大营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起初她还可以凭着胸中的一口闷气支持着，没日没夜的赶路只想离那个死没良心的沈曦越远越好，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进食。
然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花暮心底有再大的仇怨总也不能跟吃的过不去啊。
早知道就该吃完午饭再走的……花暮莫可奈何的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液。
一阵风吹过，迷蒙水汽之中，似乎夹杂着食物的芳香，飘到了花暮的鼻翼，更像是飘到了她的心里。
似是为了确认这股食物香气并不是花暮由于太过饥饿而产生的幻觉，她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一路循着诱人香味，走到了丛林深处。
离得越近，香味也愈发勾人。花暮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处火堆，只见木架上正叉着一只滴着油水的肥鸡，那股诱人口舌生津的食物香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为了以防万一，花暮还是警惕地扫视了一遍周围环境。
土地平平整整，看样子应该只有一两个人曾经在这里。离火堆不远的一片空地上，还立着一个酒葫芦，说明那人应该还会回来。
花暮左思右想，终是败给了不断叫嚣的五脏腑。估摸着这只肥鸡的主人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花暮便下了决心要叫这只肥鸡在自己肚里安家落户。
打定主意后，花暮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长剑，果断伸手入怀，掏出一柄匕首来，匕首把柄上刻有一个“曦”字。
曦姐姐，花暮在心底默念着对那人的称呼，酸涩的泪水一瞬间充斥眼眶，心口也跟着胀胀的发疼。
然而一想起那人离别时丝毫没有挽留意思的表情，花暮心里又是一股子闷气。既然神女有心，襄王无意，那她花暮跟沈曦从此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调整好了心态的花暮持着匕首一步步靠近架在火堆上烤肥鸡，手脚利落的割下来一片嫩肉来。
外脆里嫩，色泽诱人，滋味可口。花暮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吃到最后就剩下一个鸡架子以及她手上那只泛着油光的鸡腿。
就在鸡腿距离那张泛着油光的檀口还有不到一指的距离时，陌生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放开那只鸡腿，让我来！”
花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惊得心下一跳，鸡腿“啪嗒”一声掉地上了……
“……”
静，只有晚风拂过树梢带起的沙沙声响。
花暮呆望着踏着月色出现在自己眼前，穿着缝了不少补丁褂子的陌生女子。她面容清瘦，一双狭长的眸子里一点如漆，眼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轻佻不羁的感觉。
“你怎么连我这个叫花子的晚饭都不放过！吃掉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浪费呢！”阿七哭丧着脸，好看的眉眼皱起，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花暮此刻很是尴尬，她偷吃了别人的鸡，还被现场抓住，说不心虚那都是假的。但她平日里一向是被人宠着惯着的，何曾有人当着她的面厉声指责过她，顿时红了眼眶，面上发热。
“……谁叫你忽然冲出来大声吼我。”花暮咬着嘴唇死不承认，抬起一双小鹿般的眼神偷偷打量对面那人的脸色。
阿九本来还在因为忙活了一下午的晚餐没了而憋了一肚子气，结果这一对上花暮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心里没来由的竟觉得那家伙楚楚可怜的有些可爱，那股子闷气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阿九向来不喜欢沉默，她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洒脱一笑。
“问别人名字之前，难道不该先自我介绍吗？”花暮虽为了偷吃了别人的晚饭而心虚不已，但仍是不喜她人的无礼冒犯，便不怎么友好的闷闷反问道。
“看在我晚饭都进了你肚子的份上，就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阿九指了指一地的残骸，颇感无奈地撇了撇嘴。
“我叫花暮，是万花谷弟子。”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说的就是她。
“我排行老九，大家都唤我阿九。至于身份，一个一穷二白的叫花子而已。”阿九话音刚落，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未经允许偷吃了你的烤鸡，害得你挨饿。”花暮嗫嚅着道歉，低着脑袋不敢与阿九对视。
“算了，像你这种考究的大小姐，如果不是饿坏了才不会跑来跟我一个叫花子抢吃的。好在我趁着天还没黑透，跑去摘了几个野果子。”
“你吃这些果子能饱吗？”
花暮见阿九从怀里掏出几颗果子，随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就开始吃，眉头微皱。
“总比饿着肚子好吧。”阿九留意到花暮皱起眉毛的一瞬间，仍是满不在乎地咬了一口多汁爽口的野果。
“……”花暮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再问，两人间的氛围一时冷凝。
柴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下，两个人对面分坐，井水不犯河水，花暮甚至特意找了个离火堆远些的地方坐下。她才不想再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又占她便宜了呢。
凉风习习，化作丝丝缕缕，穿透身上单薄的衣衫。花暮冷的厉害，但又倔强的不肯在阿九面前服软，硬是瑟缩着身子，环臂抱住自己，企图守住全身上下最后一处温暖。
“坐的离火堆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许是花暮被冻的惨白的脸蛋在火光映衬下更显苍白，阿九终是看不过眼，主动招呼她坐近点取暖。
“我……我才没有刻意要占你的便宜，这次可是你自己喊我过来的。”花暮颤着声，身体僵硬的一点一点往火堆旁挪动。
“喏，接着。”阿九见她那副死倔的模样，嘴角微扬，抬手把一个葫芦模样的东西扔了过去。
花暮下意识伸手去接，待到入手才发现对方把之前搁在地上的酒葫芦扔给了她，不由抬头茫然地望着不远处的阿九。
“夜里凉，喝些酒暖暖身子。”阿九如是说道。
【《花间一壶酒》第一回完】
第二回
在林子里休息了一晚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林子。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知花姑娘为何一直跟着我？”阿九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落后自己几步的花暮。
“我无处可去，可否与你结伴同行？”花暮想了想她之前出谷去见沈曦已经耽搁了不少日子，回门派说不定又要听师父的教导。
“你跟着我一穷乞丐也不怕我转身把你给卖了换钱买酒喝？”阿九边说边掂了掂她腰间挂着的酒葫芦。
“这么多钱够不够你买酒喝？”花暮一把拽下荷包扔给了阿九。
“……”阿九下意识抬手接过花暮扔过来的荷包，待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下无奈之余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气愤。
“既然花姑娘自愿担负我的酒钱，我又何乐而不为呢。”阿九便故作显摆地将荷包揣进了自己怀里，还不忘啧啧称赞，“这荷包的针脚还真是好，想必又能换得不少酒钱。”
“……你！银子都给你，快把荷包还我！”花暮一听阿九竟然还打起了她荷包的心思，顿时气的伸手去抢。
“刚刚是你自己把荷包扔给我的，怎的又要夺回去？哪有送出来的东西，再拿回去的道理。”
阿九身子向一边偏去，花暮扑出来的力道太大，一时竟收不回脚，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了。
阿九心里大叫一声我滴个姑奶奶哟，忙猿臂一展就把花暮整个人搂到了自己怀里。
花暮只觉自己倒入一个带着皂角清香的怀抱，不同于沈曦总是着铠甲的冰冷坚硬的怀抱，这个怀抱温暖又柔软，舒服的让花暮有点回不过神来。
阿九好不容易抱住了莽撞的花暮，刚打算松开手，却发现自己的前襟被某人拽的紧紧的，不由低头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对方竟然在自己怀里发呆了，仔细瞧去，隐约还可见到一丝痴迷？
“喂，你也差不多该起来了吧。”阿九拍了拍花暮的肩膀，一脸嫌弃地开口。
花暮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赖在了一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人怀里，顿时又羞又恼，然而万花谷素来是个陶冶情操的好地方，那里培养出来的弟子也多是淡定从容的。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她忙一把推开了阿九，“凶巴巴的，小心以后没人敢娶你！ ”
阿九被花暮这猝不及防地一推，脚下有些微踉跄，好在丐帮的武功讲究下盘要稳，她这才站稳了脚。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对方就开始贼喊捉贼了，可把阿九给气的，“哟呵，我好心提醒你，你还怪我凶你？占了我便宜不说，竟然还……还敢嫌弃我脾气不好，咒我嫁不出去？”说到最后面上浮现出淡淡粉色，她一时也说不清楚为何会害羞，明明两人都是女子。
“是啊，你一个姑娘家脾气又臭又硬的，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胸稍微软一点！ ”花暮也算是被阿九给刺激的不行，那边话音刚落，她就开始呛声了。
“……你！你也是个姑娘家，怎么……怎么好意思占我便宜，还这么大声地讲出来！”阿九恼羞成怒地捂着胸口，防色狼一样看着花暮。
“放心，你有的地方我全有。再者说，就你那身板我还看不上呢。”说罢，花暮故意挺了挺胸脯，不屑地撇嘴。
“……”阿九瞄了一眼花暮的身材，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一下子就泄了气，垂下头来不再做声。
许是一直与自己针锋相对的阿九难得安静了下来，花暮竟有点不习惯了，她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瞥那厢默不作声的阿九，“你该不会是受打击了吧？那要不……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摸回来就是了。”
说完，花暮就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挺直身板凑到阿九面前，甚至抓起她垂落在身侧的右手往自己胸口移去。
阿九在被花暮握住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变扭，忙一把挣开她的手，故意冷着脸“你当我与你一般有着奇怪癖好吗？”
“那你答应带上我一道走，现在又一直停在这儿，是打算再在林子里过一夜吗？”花暮倒是毫不在意地收回了手。
“我没说不走，你等我一下。”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刚才的事了，她凭什么还要刻意去回想那一瞬间，阿九摇摇头。
“你还有什么事？”花暮有点不耐烦地用脚尖在地上画圈。
阿九从怀中掏出了荷包，径自递到花暮面前，“喏，你的荷包，拿着。”
“……诶？”花暮愣愣地接住了荷包，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阿九就往前走了。
“阿九！”花暮攥紧了荷包，她很清楚自己的银子阿九一分也没拿，虽然没明白阿九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把荷包还给她了，但是她的直觉让她忍不住开口叫住了阿九。
阿九脚下一停，也不转身。花暮忙快步追了上去，“你……之前答应我的话还作数吗？”
“自然作数。”
……
已是一月下半旬，眼看着即将迎来新的一年，花暮也跟着阿九去了不少地方。这期间，她书信一封送去了万花谷，说自己要在外面历练一段时间，她师父也就同意了。
这一日，花暮一反常态叫了一大堆酒来，坐在客房里自斟自饮。等到阿九从外头回来，还没进屋，隔了大老远的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阿九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忙推开门，进屋一瞧差点没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桌脚边凌乱地摆着几个空酒坛，桌上还堆着不少未开封的酒坛，花暮正大口吞咽着酒水。
“阿九阿九，陪我喝酒吧。”许是瞧见阿九回来了，花暮走到阿九跟前，醉醺醺地揽过她的肩膀，把酒坛端到阿九嘴边嚷嚷着。
“你今天喝了不少酒了，快别喝了。”阿九脑袋往后一仰，一手夺过花暮的酒坛。
“你平时喝的比我还多呢，今天怎么就不能容许我多喝一点了，快把酒坛还我。”花暮见手里的酒坛被夺，气呼呼地朝阿九扑去。
也许是喝醉了的人力气都比较大，花暮一下子就把阿九给扑倒在地了，酒坛子也跟着摔地上，碎了。
“我的酒！你还我的酒来！”花暮攥着阿九的衣领，不依不饶地吵着要酒，说着说着眼角渗出晶莹的泪珠来。
“……花暮，你今日这是怎么了？”阿九看着这个趴在自己身上，醉的一塌糊涂，泫然欲泣的花暮，心里隐隐作痛。
“为什么不给我喝酒啊，今天是我的生辰，我喝点酒也不行啊，咯。”花暮捶着阿九的胸口，话刚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一个酒嗝。
“你喝多了。”阿九见花暮难受的皱起了眉头，忙轻轻拍着她的背，温言哄着她。
“我没醉，我还要喝。”花暮在阿九怀里扭了扭身子，不满地强调。
“好好好，你没醉。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阿九哄着花暮起身，担心她站不稳还特意搀扶着她。
花暮人是站起来了，意识还没清醒，只晕乎乎地问她，“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跟我来就是了。”阿九不再多言，揽紧了花暮的腰，带她走到客栈后院，然后一个大轻功越过墙头出了客栈。
不知飞了多远，阿九抱着花暮稳稳落在了一片竹林里。
寒风穿过竹林漱漱作响，这些日子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现下好不容易停了。
故而地面上早就白茫茫一片了，就连四季常青的竹子也不免积了不少白雪。
阿九扫出一片空地，又将外衫脱下来垫在地上，扶着花暮坐下。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被这冷风一吹，花暮倒是清醒了不少，接着月色和这满地白雪反射的光，她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竹林，不由纳闷地问阿九。
“临时得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索性天公作美帮了我这个大忙。”阿九笑笑，径直往前走了几步。
待确定花暮已经在她出招的波及范围以外了，这才使出丐帮的拿手好戏——降龙十八掌。
只见她掌心朝下，直击地面，地上厚厚的积雪被她震得飞到了天上，阿九又以掌力牵引着雪花聚在一处。
花暮从未见阿九使过丐帮绝技，看着那个站在一地白雪中施展着绚丽掌法的阿九，一时竟是看的痴了，心脏竟砰砰作响。
她有些意外地抬手附上自己心口，脸庞不自觉又热了起来。虽然早就觉得自己平日里对那人有些不同，却从来没往更深一层的地方想过。
花暮正准备好好理清自己的感情，没成想那边的阿九大声呼唤着她。
虽然隔的有点远，但这并不妨碍阿九清亮的嗓音传过来，“花暮，我来不及给你买烟花为你庆生，就只好将这漫天的飞雪送给你，生日快乐！”
花暮看着那人的肩上头上衣服上沾满了雪花，鼻尖脸庞都冻的通红，忽然就笑了，继而眼角微微湿润。
她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地笑骂一声，“阿九，你是笨蛋吗？！”
“花暮，你刚刚说什么？我这里听不清！”阿九手上不停地出招，积雪被她的掌风带起，于空中飞舞。
“我说，我喜欢你！”
“阿九你这个笨蛋，我喜欢你啊！”
“这么巧，我也是……一直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呢。”阿九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漫天的雪花落在她身上。
花暮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走到阿九面前，“以前我一直不喜欢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这句话，不过现在，我愿意相信。”
“这个，你拿好了。”花暮说着递过来一个东西。
阿九接过一看，竟然又是一个荷包，不由困惑地扭头看她，“这个是……”
“这是我重新做的荷包，以前那个是我本来打算送给别人的。”
“那你以后还会送别人荷包吗？”阿九闷声问道。
“要是担心我送别人荷包，你还是赶快到万花谷来提亲吧。”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喂！现在是大晚上的，你走什么走啊！”真是个心急的笨蛋呢。
……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花间一壶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