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忘》温酒前尘

14、第十四章 此去经年

　　四王爷摆手笑言：“不提也罢，到底还是没捉到。”
　　七王爷又是一笑，再看向我：“臣弟还记得，三哥最喜欢的是每年夏日开了一池的荷花。”
　　是的，御花园里那一片荷花，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母妃在世时爱莲，先皇便命人种了一池荷花，母妃欢喜的紧，常常领我去看。我看着也喜欢，便养成了每年夏天都来这走走的习惯。本王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穆亦舒也是在那里，正是六月荷花开，他跟着七王爷从鹅卵石小道上走来，绿树白衣，清新飘逸。
　　那时候穆亦舒还是相府公子，他爹是当朝的宰相，一身的书卷气，他也跟着染了些，因此他见到我时，便是施施然的一礼：“微臣参见三王爷。”
　　和今日所说一般无二，却多了一分疏离，再不复当日那般云淡风轻。
　　“三哥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几声都不应人。”四王爷拉了拉我的袖子，扬声道。我回过神，应了声，看到陆清隽站在门前，脸色带了几分茫然。丫鬟领着他到了我跟前，我便对着七王爷介绍道：“七弟，这是来府里暂居的陆清隽陆公子，清隽，这是七王爷。”
　　陆清隽便行礼，接着安安静静的立在我身侧，幽幽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他对面的穆亦舒。穆亦舒也回望，依然是一脸笑，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我尴尬的咳了一声：“清隽，这位是秦贡的穆知府。”
　　“陆公子看起来有些面熟啊。”穆亦舒笑道。陆清隽垂下眼，温声道：“早年间随家父出游，途经秦贡，游历了一番，许是那时见过。”
　　“或许是吧。“穆亦舒微微一笑，答得漫不经心。
　　“三哥的宅子比起当年，热闹了许多。”七王爷道，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本王叹了口气，七王爷打小被我们几个做兄长的宠，渐渐宠出来一些怪脾气，当年辰许被接进宫来做四王爷的书童，因着相貌好颇受宫里人的喜爱，七王爷因此发了脾气，砸碎了四王爷送给他的好些物件，又自个儿跑出宫，扰的宫里乱作一团，幸好在宫外被当时的穆宰相遇见，给接回了宰相府，不然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辰许当年能那么轻易的被皇上要了去，也有这层原因。
　　“七弟若是嫌住着吵闹，我将下人遣到别处去就是了，七弟当年住的院子，本王一直未动过。”
　　七王爷挑了一下嘴角，道：“不必，臣弟住在院子里便好，三哥费心了。”
　　徐管家走进来，凑近我跟前道：“王爷，饭好了。”
　　于是本王便让人将一行人都带去用餐，四王爷自然厚着脸皮留下来蹭饭。我趁着吃饭的间隙吩咐人将当年七王爷的小院子打扫干净，免得耽误他休息。七王爷这人小毛病挺多，若是房间不干净整洁顺了他的眼，他是断然不会入住的。
　　饭罢将七王爷和四王爷分别送走，我在花园的亭子里见到了陆清隽。
　　他散着头发抱着一壶酒，穿着一身素净的扎眼的白衣，双眼亮如星眸。我在他跟前站定，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带起他的发丝，他冲我一扬手中的酒壶：“王爷得空否？”
　　我看着他，他立在如墨的夜里，表情影影绰绰，掠过的不知是树影还是别的什么。
　　叹了口气，我开口道：“夜间凉，进屋说吧。”他便乖顺的跟在我后面。进了屋，我点起灯，陆清隽将那壶酒搁在案上，纤长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接着盯着跳跃的灯火出神。
　　“王爷，你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