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始】上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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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审神者的能力确实让人惊讶，灵气丰沛的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像。一般人若要维持高浓度的净化结界，光是十分钟就称得上了不得了，更何况她还一脸余裕地发起呆。
以结界为中心，四周流淌的邪气渐渐驱散，八成半径5公尺内的地方都被净化得干干净净，唯独那两个邪气的源头——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丝毫不受她力量影响，依旧散发着死亡气息。
「强行净化没什么用，马上又会故态复萌。」她像是猜测到鹤丸国永内心的疑问似的，百无聊赖地向他解释，「他们是心结，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对他们一点用也没有。」
「这样子的状态会持续多久？」他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躺倒在地上的两人，随即看着初来乍到的审神者已经疲倦的样子，摸上腰间的太刀。
「如果我想，十来天不是问题。」看到人动作她微微挑眉，「不用担心，我只是昨天熬了夜今天又接触太多污秽之物。」审神者把刚刚在手上翻来覆去的光晕丢给他，「就算我睡着结界也不会消失。」
接过她丢来的「玩物」，学着人在手上把弄几下。
「好好拿着，之后出了结界能用到。」
她阖眼，试图让从昨天就绷紧神经的身子感到放松，然而脑袋里却不停闪过疑问。
为什么会暗堕？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政府执意于留下这个本丸？为什么她会被处死？是什么样的标准才会被选为这里的审神者？为什么非她不可？他们（政|府）究竟在执着什么？
好奇心快压得她喘不过气，身体得不到平静，她干脆睁眼好好观察越发干净的四周，有意无意地压制住术式的力量——毕竟再怎么净化也比不过整座本丸的恶意。
眼睛辗转了几回，放到了“幸存者”的身上。
纵使鹤丸国永和药研藤四郎表现出身为同伴应有的态度——保护和坦诚——她还是知道他们和自己有些芥蒂，光是称呼她为「审神者」而非「主人」或「主君」这种畏称就能略知一二。
而引起她注意的是，苦味。审神者习惯性地嗅闻空气，随即嘴里晕开专属于鹤丸国永的气息。隐约间、非常稀薄地含混淡淡的苦味......不，与其说是苦，不如说是混杂许多情绪、纷乱不已的味道。
「你和上一任.....不对，本来的那个审神者，感情怎么样？」
他金色的眸子里透出一瞬的惊讶又收得干干净净，许是想不到刚刚一副兴致缺缺的审神者竟会提问。手指抵着下巴，摩娑了几下才缓缓开口：「……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我是她卸任前两个月才来的。」
审神者没有接话，静静等着鹤丸国永自己接下去。
墨色的瞳孔直直地盯着与它截然的亮色系，鹤丸国永眨了眨眼尝试略过这个话题，飞快地思索着有什么能让审神者转移注意力的，他却微微叹气，放弃挣扎，「──真是吓到了，现在的言灵术式已经进步到不用开口就能控制他人所为吗？」
「你说是便是吧。」
金黄色先是闪烁一番又暗了暗，看似漫不经心的，「如我之前所说，我和那位大人并不相熟，和前一任审神者比起来只不过多讲了几句话。 」他吸一口气，让清凉的空气在胸腔徘徊，却不知对于审神者而言，氧气又苦涩了几分。
「雪。」他淡淡地陈述，「我曾为她拂去发上的雪，她为我抹去了身上的血。」带着薄茧的手摸上刀柄，呼出的气息如同袅袅炊烟，恍若下一秒就消逝不见，「唯一一次的手入，被狐之助打断。」他将音调上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种会随意陷入回忆里的人类，然而无果，他闪亮的色彩被阴霾掩盖，「后来你知道，她没再回来。」
审神者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能暗堕。
「身为她的刀，我无能为力。」
所有一切都历历在目，她咆啸着质问狐之助、她告诉鹤丸国永不要出手、她不同于以往温和的态度，强硬拒绝配合，然后。
然后？
然后？
然后？
比如说身为当时唯一一把在场的他挨了多少刀？
比如说他偶而在梦中看到她的脸会难以入睡？
流动的空气中增添了难以言喻的酸味。
审神者再一次抽动鼻头，回归寂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始】上任（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