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倏忽之间攻受易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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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月底，路啸奇同志算了算他和虞轲剩下的积蓄，发现还颇有一些盈余，真是不枉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精打细算。眼见过几日就是下月月初，又可以领到二百文天门币，路啸奇决定带虞轲去素食坊好好吃一顿，改善一下生活。
虽是晴空万里，但空气湿热，一丝微风也无，伴着蝉噪禽鸣，更让人心浮气躁。这样的天气在清凉的落石山中很是罕见，不过丝毫不影响因即将享用美食而心情格外欢畅的路虞二人。
两人上了二楼，正直晌午，来此用膳饮酒的人不少，杯鸣碟响，嬉笑相闻。素不喜喧闹的虞轲皱了皱眉，提议和路啸奇去隔间。素食坊二楼的位置分三种：厅内、隔间、雅间。厅内用餐没有最低消费，隔间最低消费三文，不满三文以三文计算，至于雅间，则要十文。自打虞轲把钱袋交（扔）给路啸奇，路啸奇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感和荣誉感油然而生，为此拿出了十二分的细致和认真来管理日常开销。所谓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此刻的三文钱就让路啸奇微微肉疼，上次与赵瑾樊幕星并上元柳溪五个人也不过花了三文不到，但为了不扫虞轲的兴致，他还是故作潇洒地挥手招来童子引路。
二人坐在临窗的隔间里，推窗便可见一小池，蜻蜓低飞，有芙蕖娉婷立于渌水之上。
“好了，你先下去，呆会敲钟唤你时再过来。”路啸奇接过小童递来的薄薄一册菜单，淡然吩咐到，于是那小童子微微屈身行过礼就退下了。
纱木门一拉上，路啸奇立时原形毕露。
“阿轲，你快看看喜欢吃什么，一定要点满三文！否则他们不找零的！”
虞轲接过路啸奇递来的菜单，翻了几页，点了几个爱吃的菜后便让路啸奇接着点。
“我看看，这个不错明湖虾饺，可以带回去晚上吃。嗯......再来一个青瓜米糕，明天炉子上蒸一蒸给你当早饭。”路啸奇挑的都是一些性价比高又便于打包的菜样。
“我来算一算，是不是到三文了。超过了可不好，就得按照四文算了.......”
虞轲以手托腮，看着一边翻菜单一边絮絮叨叨的路啸奇，心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管家婆娘”？
“我们很缺钱么？”虞轲有点疑惑，明明来之前路啸奇还说这个月结余不少的。
“现在不缺，可是谁知道以后呢。”路啸奇敲定最后的菜单，阖上册子，笑眯眯地看着虞轲：“这叫save money for a rainy day。”
“哈？”虞轲以为自己没听清。
“就是未雨绸缪，”穿越之前就是理财达人，炒房炒股又养基的路啸奇开始装逼：“阿轲，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很多，我记得在路府的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只。”现在已经了翩翩美少年了。
虞轲不知道路啸奇怎么话题转得这么快，不过还是颇为配合地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素锦袍已经有些不合身了呢？”
“嗯，袖子是有些短了。”路啸奇这么一说，虞轲倒是想起来了。
“所以我估计你过几个月就得换新的素锦袍了，我看了《天门略览》，又问过柳溪师兄，天门弟子若要换新的素锦袍，需要在抱朴殿交上旧袍并100天门币才能领到牌子去布衣阁拿新衣。”
虞轲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路啸奇为他考虑得这么多，他自己还没仔细想过衣服不合身该怎么办呢。
“你看，一件素锦袍100文，几个月后我们就得拿出200文天门币了。而且，这次的天门遴选我们是赶不上了，所以还要在分舵呆上四年。明年开始，我们就要出去历练了，没几件趁手的装备可不行，这些都是不小的开销。”
虞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路啸奇，这家伙虽然四肢发达，但是大脑并不简单啊。
路啸奇被虞轲看得心肝一颤，然后说出了最后的点睛之语：“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饿着冻着，我说这么多，是怕你觉得我太抠门了。”
没有穿越之前，路啸奇所在的部门里大龄未婚女青年居多，她们相完亲回来自然要在办公室里评头论足一番，而在相亲男们众多不可原谅的罪状之中有一条简直是恶中之恶，就是抠门。作为旁观者的路啸奇从此明白，“抠门”会抹杀一个男人在女人心中的全部魅力，这里把女人换成男人想必也是成立的。
虞轲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轻轻地唤了一声：“啸奇。”
路啸奇心如擂鼓：嗷嗷嗷！阿轲是被我的理财智慧与真情流露打动了么！
“我们可以叫小童过来点菜了么？”虞轲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一击即中，路啸奇意识空白了好一会，才尴尬地轻咳两声，敲了敲桌旁的小铜钟。
路啸奇打着饱嗝拎着纸包，虞轲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两人蜗牛一般慢腾腾地挪回了寝舍。
路啸奇还记得初来时寝舍的样子，空荡荡地屋子用两扇大屏风隔开，除了桌椅橱床之类的木制家具再无其他，冷清而生硬。两个月后，这里已经有了生活的气息。两人在百物堂挑了两匹深色粗布，自己动手用针线丝绦做成了帘幕分别靠着两扇屏风悬挂。进门左手边是两人的卧室兼书房，中间用来接待来客，右手边放着炉子以及锅碗瓢盆，当作厨房，不过二人并不经常开火。
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条件虽然拙计，两人过得倒也舒坦。
二人此时已经消过食，一同半躺在屋内的床上。
路啸奇一手拿着《百草图鉴》，一手轻抚靠在他肩上的虞轲。虞轲昏昏欲睡，只好玩手指提神。
“咚—咚—咚—”三声悠远绵长的金属击打声传来，似是巨钟奏鸣，不过要清脆许多，节奏也稍快些。
这是距路啸奇所在院落最近的一处水运浑天仪报时而发出的声音。这种基于流体动力学的古代计时器实质上就是最早的机械时钟，是一切擒纵器的祖先，只不过到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早已失传。路啸奇曾在一本历史读物上看到过相关介绍，当时就觉得颇为可惜，没想到一朝穿越还有幸亲眼目睹古代先辈们的智慧结晶，所有感慨都化作“牛逼”二字。
这报时声路啸奇早已习惯，因此不以为意，而虞轲却突然翻身下床。
“怎么了？”路啸奇以为出了什么事。
“点根辰香，呆会儿去湖心亭见樊幕星。”虞轲所说的辰香是一种专门用来计时的燃香，香身上留有刻度标记，从第一个刻度燃到第八个刻度恰好是一个时辰，所以叫做辰香。
“樊幕星？见他干什么？你们什么时候约的，我怎么不知道？”对于虞轲的回答，路啸奇显然很不高兴。
别说路啸奇，虞轲都不知道樊幕星打得什么名堂。昨日他和路啸奇在青云台练习控灵之术时恰巧遇到樊幕星和赵瑾。在赵瑾缠着路啸奇的时候，樊幕星阴沉着脸对他说：“若不想你的好事被别人知晓，明日子丑之间，来湖心亭见我。”
“我不知道他找我何事，若是知道了想必就不用去了。”虞轲淡淡地说，“至于何时约的我，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你那时正忙着和赵瑾说笑呢。”
路啸奇一听这话，立刻条件反射般撇清与赵瑾的关系，旋即觉得不对劲：明明是我在质问你和樊幕星私会的事情，怎么话头转到赵瑾身上了？
虞轲不理喋喋不休的路啸奇，重新回床上躺下，准备小憩一会儿：“你若是不午睡，就替我看着辰香。”
“你尽管睡，它燃尽了我也不会叫你的。”路啸奇也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没期望能左右虞轲的决定。
“若是不放心，便同我一起。”
虞轲的话大大出乎路啸奇意料之外，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假模假样地说：“这样不好吧，人家只约了你，我跟过去不会有影响吧？”
“那你就别去了。”一眼就看穿对方的言不由衷，虞轲同志的回答简单粗暴。
路啸奇：“.......我还是去吧，在亭外看看风景也好。”
辰香燃尽四分之一时，路啸奇又是趴在耳边吹气，又是挠痒痒，终于叫醒了虞轲。
自那晚二人互表心意，路啸奇的各种小动作简直层出不穷，吃起豆腐来那叫变本加厉。而虞轲靠白吟霜的方法解决了不能修真的难言之隐，心情大好，并且在路啸奇的温柔攻势中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渐渐丧失抵抗力，干脆任他为所欲为。
路啸因此奇贼胆愈壮。
此刻侧卧在床上的虞轲青丝微乱，香腮若雪，睡眼惺忪别有一番慵懒的风情，路啸奇口干舌燥，哪肯放弃这绝佳的轻薄机会。
呼吸渐进，鼻尖轻触。
目光对视，虞轲墨色如渊的双眸中有隐隐笑意，似是早就料到路啸奇会如此一般。
路啸奇自觉老脸厚比城墙，可不知怎的，当下竟莫名有些羞臊，虽然这并不影响他想亲吻虞轲那形状完美的唇。
气氛完美，前戏到位，就在路啸奇即将吻上去的前一秒——
“轰隆！”一声巨雷于窗外炸裂，随即是大雨倾盆而落的噼里之声。
吓得路啸奇立时朝后弹开，屁股却没有找到任何受力点，眼见就要摔下床去，虞轲左手撑床，侧身一览将他拉了回来，抱了个满怀。
惊魂甫定，偷香不成反出丑的路啸奇脸色涨得通红，竟忘了自己还在虞轲臂弯之中。
一直以来，虞轲都是半被迫半自愿地在路啸奇怀抱中享受温暖，此刻主动搂着路啸奇倒是更有感觉，尤其是低头见那人英气的脸上满是羞赧之色时，心里更是痒痒的，于是他俯身舔了舔路啸奇的唇。
幸福来得太突然，路啸奇有点方，有点晕。
阿轲开窍了！主动吻我了！
没等路啸奇得瑟起来，虞轲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是回味一般，然后作出了评价：
“味道一般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倏忽之间攻受易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