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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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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令扬怔怔地坐在床上，窗外的天，早已大亮。
昨晚他真是喝多了，都是那一大瓶烈酒惹的祸！
然而，拜他越醉越清醒所赐，除了伊藤忍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其他都该死的记得一清二楚。
无可否认，昨夜他终于明白自己所爱的是伊藤忍。这与对君凡的感情又不一样。
展令扬抱紧了自己的膝，突然想到那个吻——你个小坏蛋，竟然主动去勾引忍啊，该打。
想着想着，他的脸红了。那是他的初吻呢。
令他感动的还有伙伴们以及君凡的反应，君凡说：“无论怎样，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君凡，谢谢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哥……
可是，不行啊！能得到你们的友情对我而言已是奢侈，如果再得到忍的爱，我会遭天打雷劈！我不能害忍！
外面有一阵骚动，怎么呢？
“伊藤忍，你又来报道了？”是以农的大嗓门。
好吧。展令扬下了床，站直身子。
该面对的时候就要面对，你一向都很有勇气的不是吗？他对自己说。
拉开门，令扬走了出去。
伊藤忍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他的“天使”醒来。
起居室里弥漫着烤面包的香味，曲希瑞端进一壶曲式特制奶咖，问他：“用不用我去帮你叫令扬起床？”
“不，不用。让他睡吧，我等着。”
“你吃早餐了吗？”
“嗯。”
曲希瑞暗自摇头，这个伊藤忍啊，对令扬的痴情倒不比君凡差呢！昨天折腾到后半夜，如今又一大早地赶过来，恐怕都没有睡觉吧？更别谈吃早餐了。
端过一人份的餐点放到他面前：“和我们一起吃吧。”
“呃，谢谢。”忍的目光望向楼梯口，忽然站起来，双眼发亮：“令扬！”
展令扬当然早已看到伊藤忍。他深吸了一口气——怎样才能把一个人在短短几小时内从“天堂”打入“地狱”，而且还是你最心爱的人？
何其残忍！
令扬的胸口隐隐作痛，再深吸一口气，换上他那一成不变的一零一号笑脸，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下楼梯，一边嚷着：“好香！希瑞，你又勾引人家了！”
“馋嘴！那你别吃！”希瑞立刻反击。
“小农农……”展令扬一脸委屈地靠过去。
“好好，”以农轻拍他的背，乐得接收，“我那份给你。”
说话间，凯臣、烈也陆续就座了，君凡最后一个下来，烈安慰地捏一下他的肩膀，二人相视一笑。
忍的眼光自始至终追随着令扬，表白以后，他露骨的爱恋便不再掩饰，满眼的情意。
“令扬……”
“咦？小忍忍，你也在啊？”仿佛刚发现他一般，令扬随便打个招呼，坐过去，开始解决他的早饭。
伊藤忍把他的左手握进自己手心里：“令扬，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叼着面包咯咯笑：“干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令扬，你睡得好吗？”
“好啊。小忍忍你呢？”
“我没有睡。”忍的表情好认真，也好温柔，“我不敢睡。怕我闭上眼，昨夜的一切美好就都变成了泡沫。我挨到天亮，直到又看见你，我才放心。”
令扬怔了怔，咯咯笑起来：“昨夜？我想想，昨晚上很高兴，我好象喝醉了呢，真逊！呵呵。你没事吧忍？那么认真干什么！”
忍的脸色变了变：“令扬，你说……不要认真？”
雷君凡不由得看向展令扬——有点不对头！
成为众人焦点的他正幸福地吃着早餐。
伊藤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困难地吞了口口水：“令扬，你生气了吗？气我昨晚不该冒犯你，不该吻你？还是……”
“不要提那个吻！是我的不对。”他很快地说。“我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所以对不起忍，昨晚不论是希瑞君凡还是凯臣以农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吻上去。吓到你了吧？呵呵。”
伊藤忍微张着嘴：“我不信。我对你表白的时候，你说……你也爱我……”
“我也说过，我醉了。”令扬耸耸肩，“小忍忍，那么肉麻兮兮的话你也当真？哇！你该不会是真爱上我了吧？”
他瞪着他，无言。
他微笑地瞅着他。
“不要笑了！”忍突然站起来，碰歪了餐桌！他抓着令扬的肩膀摇晃，“你说你和我是一样的啊令扬！难道你要告诉我全是假的，只因为你醉了？！”令扬手中的咖啡因他的大力摇晃洒出来，烫到了手。
“哎……”
“令扬！”君凡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把他从伊藤忍的手上夺出来，远离餐桌，退到安全距离。
“令扬！”“忍！”希瑞等人也全站起来。
见令扬被烫着，伊藤忍又心疼又焦急，然而看到君凡那充满保护欲的样子，不禁又诧异又生气。
“君凡，把令扬给我！”
“你伤到他了！”君凡皱着眉。
“把令扬给我！”
“不！”
“你们，不要吵。”展令扬抬起头，直视着忍——老天爷，求你让我还能保持微笑！
他硬是努力从唇角扯出一丝笑容，无奈而又清楚地说：“忍，我没有骗你。但是，不能因为你我某方面一样，就一定要爱上对方吧？”
“令扬……”
“我不爱你。”没有人看到，展令扬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肉里，他正在控制已欲颤抖的嗓音。
伊藤忍大大地一震。
“我不信！你不爱我那你爱谁？”忍的声音空洞，眼神执著。
令扬幽幽地叹了口气，回转俊美的脸庞，深深地望了一眼雷君凡。
君凡愣住了，也直直地看着令扬，有一点明白，又有一点不明白。
忍却马上就明白了。他瞪着雷君凡，像被判了死刑，眼睛里有风暴的前兆。
“我不信！”他的拳头越握越紧，蓦然间跳起来，冲君凡迈了一大步！
令扬比他还快，脱兔般挡至君凡的前面，看着伊藤忍，面带微笑，而，眼神严肃。
“忍，你是堂堂蓝影的老大，你已经18岁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你的骄傲允许你动手吗？不要让我轻视了你哦！”
伊藤忍被令扬的话打倒了，看着他，顿感万箭钻心！重重地吸气，他拼命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好不容易才使自己镇定下来。
“令扬，我不会动手，”他一字一字地说，“我不会让你轻视，不会让你失望。但是，我也绝不会认输！我会努力，努力……能配得上你。”
不是的，忍！令扬在心里喊，是我配不上你！我……我……没有资格爱你！
然而，他暗地里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伊藤忍再次看令扬一眼，一甩头，大步走出异人馆。
伊藤忍刚走出异人馆的大门，展令扬立刻虚脱般地颤栗了一下，君凡眼疾手快，急忙从背后扶住他。
令扬转过脸庞，轻轻地说：“君凡，对不起……”
雷君凡隐忍着，一声不吭。
“令扬……”希瑞等人围上来，既心疼又无奈，既清楚又糊涂。
“把他交给我吧。”君凡丢下一句话，抱令扬回房。
“躺好。”将其安置在床上，又取过一张薄被。
“君凡，人家才刚起床啊。”小小声地抗议。
雷君凡不语，冷着一张脸拿两个枕头搁在床头让他舒舒服服地靠着，并用薄被一直覆到他腰间。
“等我。”转身离开，片刻又回来。他手上端着一杯热牛奶：“把你的早餐吃完。”
展令扬凝望着他：“君凡，你在生我的气。”
“是！我生气！”雷君凡冲口而出，“我气你凭什么拿我当挡箭牌？你把我置之何地？”
令扬咬着唇：“君凡，你不爱我？”
“该死！”雷君凡闭了闭眼睛，“你明知道我爱你，你和我一样清楚我有多爱你！可是，你却让忍那家伙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妈的！”他猛一甩头，骂了句脏话，“他说得骄傲，走得潇洒，连我……都不得不为他叫一声好！”
令扬的眼睛发亮了，脸上微微荡着红晕。
“就是这样，”君凡苦笑，“一提到他，你就变了个人似的。令扬啊，你这个样子，叫我……”
“对不起。”
“算了，”他握住他的手，“你瞧，手冰凉。快把牛奶喝了。”
令扬乖乖地喝完牛奶。
君凡叹了口气：“令扬，你怎么了呢？昨晚不是和他还好好的？”
“我不能爱他。”令扬低着头，“连同你们……也不行。”
君凡蹙眉：“令扬，你有心事？你在担心什么？”
他抬起头，映入君凡眼帘的是那一成不变的笑脸。“没事。”
他敏锐地盯着他：“你在忌讳什么？世人对同性恋的不解和排斥吗？令扬，这里是美国……”
“但我们是东方人，我们的家族继承着东方的传统……”令扬闭了嘴，觉得自己说多了。
他看了他好几秒钟：“令扬，有时候你对我们就像一个谜。”
“是吗，”他笑，“你已经厌倦了这个谜吧？”
他摇头：“当然不。不管你是不是谜，我永远信任你，永远支持你。可能的话，还希望永远在你身边，永远保护你。”
令扬笑了，笑得好真诚：“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么君凡，不要猜也不要问了，我现在想补眠。”他夸张地打了个大哈欠，窝下身子睡了。
掩上房门，下得楼来，雷君凡把牛奶杯交给希瑞，思想仍停留在和令扬的对话上。
看到死党们关心的眼眸，他摇摇头，窝进沙发里，独自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君凡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光——“小凡凡是可以爱女生的，又有显赫的家世，凡凡应该过正常的幸福的生活。”拜他的好听力好记忆所赐，曾捕捉到了令扬近似自语的一句话，这句话代表什么呢？如今对伊藤忍，也是因为这个吧？
——家世。背景。
“我不能爱他。”
——流言，蜚语。
“我们是东方人，我们的家族继承着东方的传统……”
——鄙夷，诽谤。
雷君凡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到令扬的房间去。
室内光线很暗，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君凡站在令扬的床前，轻轻抚摸了他的脸颊，不想竟摸了满手的泪！
他惊跳，心疼地瞪着床上的人儿。
睡梦中的令扬哽咽地低喃：“忍……”
君凡呆住。令扬，你要伊藤忍过正常的生活，然何为正常？何为不正常？你要他幸福，可是你的幸福呢？
南宫烈悄悄地上来：“君凡，你的电话。”他说，“是伊藤忍。”
很好！君凡突然间下了一个决定，到起居室中接起电话。
“喂。”
“雷君凡，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是忍的声音，“你放心，我不跟你打架。”
“忍，你来异人馆，我也有话对你说。”
伊藤忍沉默了半响，咬牙道：“君凡，你是个骗子！你当着我一套，背着我一套，不要以为当着令扬我就不敢揍你！”
“笨蛋！”雷君凡低吼，“忍，我告诉你，令扬爱你！他一直爱的就是你！我和令扬……是朋友是死党！听明白了吗？他爱你！”
太意外了！忍惊得失了声。
“至于他为什么骗你，我想令扬有自己的痛苦和委屈，能不能解开这个心结就靠你了。忍，你听懂了吗？好，我已经说完了，来不来是你的事，给你半个小时，过时不候！”咔嚓一声，君凡挂掉了电话。
南宫烈等人看着君凡，若有所思。难得的，连向以农也没有插嘴。
“你为什么要激他？”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
众人回头，展令扬正站在楼梯口。
他直视着雷君凡，忽然叹息：“君凡，我没想到你会帮忍拆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