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穿之谁主沉浮》莫莉亚

36、三十六章

　　方蓉蓉见众姝齐舞的队伍来了，更加的高兴。所谓的爆料，不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她现在唯一的后悔，不过是被仆人引到了这个地方，而不是那狄明歆的队伍，所必经之处。不过，这里好歹是离祭台较近，甚至可以看到之后的八女，八个领舞者的斗舞，也不错。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大叫：

　　“狄家会断子绝孙，这都是诅咒，天女狄明歆下的诅……”咒……可惜“咒”字未完，一声堪称响彻天地间的尖叫声响起：
　　“杀人啊！”

　　之后，人群涌动，肩碰脚踩，乱成一片。狄靖宇见此，趁机低下头，并在墨白的帮助下，扯下第一层的披风的同时，掩入了惊慌失措，开始大规模移动的人群中。

　　与此同时，被清空的凶案现场，方蓉蓉看着叠叠交错的十三具尸体，眼眸处有着茫然，她不过想要趁机报复下狄明歆那个jian人而已，怎么眨眼间，就失去了大半的人手？

　　“主子？”这个时候，有人凑近了她，并小声叫出了她的名字：“方蓉？”

　　她一怔，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她虽然叫“方蓉蓉”，但她的名字，其实只有一个“蓉”字：方蓉。下一秒，她就四肢无力的倒入了这人的怀里，并被抗走。之后，维护祭典秩序的人出现，快速清扫了现场。

　　蹲守在不远处的墨雨，目睹了这一切，又确认连自己都无法分辨出少爷与墨白后，就转身离去——按照墨白的传达，少爷希望他跟随那个妄言者，搞清其消息的来源。

　　随着元凶们的相继离去，也随着这个方向的众姝们的到达，此地再次回复了热闹与喧嚣。
　　而彼时，已经向着祭台处再进一步的狄靖宇，则已经站在了良好的视野区，与众多差不多打扮的人们一起，看着祭台上，那被数位身着华服的钦天监礼乐部之人演奏着的编钟。

　　狄靖宇知道编钟，身为Z国出身，又以养生为行当的人，他就算没亲身演奏过这种堪称礼乐之王的乐器，他也能够对着歪果仁讲得头头是道，让他们咬着小手帕，跪倒在数千年的历史与文化之下……然并卵，当他头顶灿烂绚丽星空的站在这里，侧耳倾听着编钟之乐时，他骤然了解，何为“编钟礼乐”。

　　众姝齐舞的队伍依旧向前进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狄靖宇所站在的位置。而这个时候，各个队伍的领队已经角逐出。

　　编钟之音忽然变得清澈透亮，八位领队提着裙摆，走出了队伍。然后从八个方向，拾级登上祭台。

　　“仔细看！”墨白忽的对狄靖宇道。

　　狄靖宇觉得不解，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奇异的景象：有光点出现在祭台的台阶上，然后这些光点聚合，渐渐聚在了领队们的脚下。接着，那些女子们开始腾空，有羽衣般的水袖，出现在了她们的臂弯上。

　　“众姝斗舞，开始了！”墨白又对狄靖宇道。而随着他的话语，编钟之音再变，清脆之声停止，古朴又雄厚，疑似鼓声，又疑似古老之图腾之音响起。

　　“当……”
　　“当……”
　　“当……”

　　三声之后，曲风周转，激烈的战曲响彻每个人的心际，引得每个人的脚，都有做点什么的时候，虚空中的八位女子，则缓缓举起了双手，然后，她们猛地向祭台最中央的天空冲去，并开始了斗舞。

　　神呐，是真正的斗舞！

　　先是四人一组的团体舞，水袖联袂，舞动之时，似天人在战斗，又似天人在献祭。接着，四人组的两个女子，忽的弯下了腰，然后另两个女子，则踩着她们的后背，跳到了更高的高度。

　　而因着角度的关系，狄靖宇看到了那两个弯腰女子低垂的脑袋，似乎在悲伤。他不解，而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凉风吹来，紧接着，有无数星子缓缓下坠，好似冬日的雪，美得如画。

　　“那是羽衣的碎片……”墨白低喃，伸出手，为狄靖宇抓取了一粒星子。原来，祭台的能量，为八位女子提供了飞天的羽衣。但当第一轮斗舞后，失败者的羽衣则化为最初的光点，但光点并没有降落回祭台，反而漂浮于空中，乃至降落于人群中。

　　狄靖宇并没有接过墨白手中的星子，他只是就着墨白的手，凑近细看。那么的垂目，让离他如此的近的墨白，一低头就看到了他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以及眼眸下，在星子之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妖异与纯真的泪痣。

　　墨白记得，在遥远到他堪堪记事之时，有个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小鬼头，老气纵横的对他道：你造美人泪吗？美人眼角下的那种，那可是美人儿身有所主的标记！

　　“生有所主？呵……”墨白嘲讽一笑，低头，就看到了某人吹走他手心处星子的作为，不由一愣。

　　“风吹跑了！”狄靖宇笑语，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般，站直身体，继续看天空中的斗舞，此时，只剩下两位妹子在舞动着，其中一人，就是狄明歆，他们狄家二房的嫡女，他的堂姐之一。

　　“十多年了，又看到这一幕……”忽然，狄靖宇身后传来了一个感叹声。

　　狄靖宇不解，一心两用，然后听到了他那远嫁西域的小姑姑的事情，简而言之，就是十七年前，最终的众姝斗舞的参与者之一，就是他那个小姑姑。而那人感叹之由，有二，一为当时的对手，也出自白家；二则是明明已经决定继承狄家，当狄家的少主并选赘婿，结果众姝斗舞后不久，她却以帝国公主的身份，下嫁了西域诸国的一位国主。

　　“所以女人啊……”又是那个感叹声，“不知道现在的这位天女，会如何选择？”

　　“老吴，你的意思是，狄家有让天上的这位，继承狄家？”大概是那人的话语太暧//昧，不少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个上面。

　　狄靖宇也竖起了耳朵，他发现这些人说的八卦，比较有料，并暗忖这是因为服饰打扮相同？也即地位相当的关系吗？

　　“不然呢？”那人反问，“指望四房的病秧子吗？”

　　“这……”众人顿住，虽然因开//国皇帝的关系，女人的地位比曾经提高了不少，甚至隐隐有先唐之风，但怎么说呢？在家中有男人的前提下，女人是很难当家的。

　　“呵，劳资为狄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不是想要个小倌出身的小鬼，当主子的！” 那人狠狠道，之后，被人打了一拳：“吴赫，你疯了！”

　　“劳资没疯！”争执声响起。墨白握住狄靖宇的手，发现其未有一丝的变化，不由望狄靖宇。

　　“为什么说是小倌？”狄靖宇依旧看着天空中的舞蹈，好看的眼睛里，映照着天空中人，或者说，是那个狄明歆的身影。他有感墨白手上的温度，忽的把视线移到了墨白的身上，笑问。说真的，他真的很好奇，他不就是被人上过吗？怎么就这样有了小馆之名？

　　墨白愣住，他觉得狄靖宇有些不对劲，但手上，特别是脉象，却告诉他，他很正常，情绪没有一丝的异常，怎么回事？这一刻，墨白想到了两人的最大不同：他走武士之道，而狄靖宇，却走修者之道……呵呵，普通人与天人的隔阂啊！

　　“少爷，要不？”墨白虽然不是百分百的臣服与狄靖宇这个人，但现在他好歹是这位的小厮，那么为主人解决点碍眼的存在，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用，不过是个小卒！”狄靖宇再次把视线放在了空中，这时，斗舞结束，天空中只剩下了狄明歆这个天女一人，与此同时，无数星子向着她聚集，并在她的背上，幻化出了六翼翅雏形。

　　祭台下的人，亲眼目睹神迹的出现，齐齐弯腰，非贵族者，则当当场跪在了地上，行匍匐礼。

　　六翼成形，拥有了大祭司标记的狄明歆开始了跳起了祈福之舞，并与天地沟通。与此同时，祭台中央开始缓缓上升。当狄明歆舞毕之时，她堪堪跪在祭台的边缘。
　　紧接着，“轰——”的一声，有无数的烟火绽放在空中。

　　仲秋祭最重要的部分，开始了……

　　另一边，皇宫

　　中央皇朝的皇宫，分为四大部分。当然，这与其说是四大部分，不如说是四种高度：与陆地平行的宫殿群，用以帝后宫妃的起居，朝中大臣、官僚们的办公；比宫殿群高上三丈各大祭祀之所；比祭祀之所再高几许的钦天监等特殊部门所属的观星台等等，而最后的那部分，则是建于皇宫后部群山间的各大建筑……据说，这里才是帝王真正的住所。

　　当然，是四大部分的最初出现之因，是某个喜欢玩花样的皇帝。
　　而现在，皇宫后部的群山之巅，有一条闪烁着星辰之光的河流，在向其缓缓靠近着。

作者有话说

　　HOLD不住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