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穿之谁主沉浮》莫莉亚

34、三十四章

　　这一天，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富贵贫贱，都齐齐换上最好的衣服，走上街头，在河边放写上了自己愿望的方形花灯；在被年轻的男子们开辟出的红地毯舞道上，看众姝齐舞……

　　而最出名的“仲秋祭”，发生在中央帝国的京城：大明都。

　　大明都的这一天，天上群星闪烁，地下百花齐放，无数容貌美丽的未婚女子，走出闺阁绣房，穿上华美的舞衣，聚集在位列京城八个方向的八座大门处，领取由星官们加持过的花冠，点上祈福烛，开始了第一轮的斗舞。
　　斗舞后，女子们决出了各自在队伍中的顺序，并在祭台上的108枚钟所构成的编钟响起的刹那，脚踩由无数举着火把的年轻男子们开辟出的红地毯舞道上，开始翩翩起舞。

　　女子们身姿婀娜，舞姿动人。舞动之时，隐隐的烛火，不仅释放着幽香，还释放着对女子的考验——当烛火不幸熄灭之时，女子们就不得不走出队伍，走到那举着火把的男子们面前，或莺歌雀语，或留下物件的请求对方为其点上祈福烛。
　　于是，仲秋祭的众姝齐舞，又是另一种的“相亲”……然并卵，这种相亲，仅限颜色好的男男女女们参加。

　　再点祈福烛后，女子回归队伍，但彼时，她只能列入队伍的最尾巴处。不过，由于舞道很长，众姝齐舞又持续两个小时左右，因此要保持祈福烛不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所有的女子，都有可能位列本支队伍的领舞位置，然后在祭台下，与另七支队伍的领舞们，角逐“祭典大祭司”的位置。
　　而这样的过程，又名“众姝斗舞”。

　　中央帝国有天女制度，据说，这个制度起源于大明国开//国皇帝的开//国大//典，发展至今，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
　　天女本是各种祭典的主持者，也即祭司、大祭司。但由于这200多年的各种意外，以及世界各地对天女的渴求，因此天女们忙碌在外。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是：当一座城市，当祭典发生那时，天女在城的话，那么天女必是祭典的主持者……然并卵，仲秋祭的主持者，由斗舞决出。所以两两相加，最终，天女直接作为一支队伍领舞，然后参加众姝斗舞。
　　原则上，任何人都希望是天女胜出，因为天女是名正言顺的祭典主持者，是天上的女子，更容易与天沟通。但是，祭典的主持者，特别是仲秋祭的主持者，其身份，却代表着接下来一年的“绝对高位”：
　　不仅享有巨大的好处，甚至能够福及家人乃至邻里乡亲，比如若有家人在朝做官的，至少可以升一级，至多可以官升三//级；若家人，乃至女子本身是罪人，则可以得到最大的程度的赦免，甚至由死囚、奴隶变为普通人；若女子想要入宫，那么就可以瞬间得到妃位，乃至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的位置，等等。

　　因此历年的众姝斗舞，异常激烈，激烈到台面上言笑晏晏，台下却暗潮汹涌，甚至发生流血事件。

　　而被墨白好好打扮了一通，又戴上了几个荷包的钱物的狄靖宇，就遇上了一件。那时，他刚好站在京城赫赫有名的四大青//楼之一的醉荫坊。

　　狄靖宇会停在这门前的主要原因是，此名略耳熟。然后，他知道这个堪称高级会所的地方，内部不仅黄//赌//毒俱全，甚至那黄，都黄得有格调，简而言之：不仅有女性//公//关，还有男性//公//关——当然，咱们都知道狄先生在说什么，对吧？！
　　然后，狄靖宇那三分之一灵魂投胎的原主，落难方家，被折腾一夜后，就是因为被认定是男性//公//关，也即小倌，就被冷酷对待。而当初那群方家之人盖章他身份时，就说他是醉荫坊出来的。
　　所以，狄靖宇对这个名儿，略熟悉。

　　而正是他的这么一停顿，就看到数个男子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坊内，对一美女拳打脚踢，并口吐各种嘲笑与讽刺，言女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竟还奢望参加斗舞，并言本届的祭司，一定是本坊的花魁的。然后一个应该是老鸨的女子，年龄30岁左右，但皮肤与气质却接近40程度的那种，则在一旁，不屑冷笑着。

　　大概是狄靖宇的视线，专门练过的老鸨就看到了狄靖宇。她先是对狄靖宇的一身连脸蛋，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衣着挑眉，之后貌似看出了衣服的质量，骤然就扯出了一抹笑容。然后，身姿妖娆地走了过来。

　　“少爷，”随侍在狄靖宇的身旁，但已经多年来的习惯，也即把自己融入周边环境的墨白连忙出声。墨白表示，他不是狄靖宇这个小白，所以他知道，能够在京城立主并坐大的娱乐场所，甚至是酒楼饭店，没一个是没有后台的，甚至，有后台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场所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哼，你死到哪里去了？少爷我都累得走不动了！”狄靖宇虽然没有像墨白那般的熟悉这里的黑白场，但作为一个拥有不少产业的现代人，他还是了解这些条条道道的。所以他马上开始演起了傲娇又小白的少爷形象，并道：“口渴，给少爷到里面拿壶酒来！”

　　“少……少爷……”墨白吃了一惊，然后顿时影帝附身，与狄靖宇开始了一唱一和，“这……这里……是……不卖……酒……酒的！”说着，还拉扯狄靖宇，一脸担心少爷被带坏的样子。

　　“哎呀呀，我们这里怎么不卖酒了？我们这里，可是卖这个京城，最最最有名的花//酒哟~~”虽然对墨白那把自身气息融入周围环境的身手在意，但看着主子是骄纵又小白，这个仆人又是结巴又老实的样子，老鸨也就暂时放下了心，然后拉起了生意。

　　“花酒？”狄靖宇眼睛一瞪，猛地抬头看醉荫坊的招牌，然后愤愤道：“哼，什么醉荫坊，竟然是个卖花酒的地方~~简直挂狗头，卖羊肉，小寇子，咱们走！”
　　说着，狄靖宇就迈开步子，似要大步走，结果因为之前的双脚累到，所以最终迈着小步子，两条腿艰难的向前走着。

　　忠仆墨白见此，小小露了下身手，飞快搀扶起狄靖宇这个小白少年，并当两人走出七八步时，用自认小声，实则却让老鸨的那些打手们听得轻轻的声音，询问狄靖宇为何生气“花酒”？
　　——当然，说句实话，墨白真的很好奇的。

　　狄靖宇内心小人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极度书呆子道：“荫，树木遮住日光所形成的影子也。既然如此，明明应该是卖树叶做的酒嘛~~竟然卖花做的酒，简直挂狗头，卖羊肉，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墨白沉默。

　　“……”听到狄靖宇话语的众人，也跟着沉默。

　　所有人：喂，不可理喻的人，到底是谁啊？(╯‵□′)╯︵┻━┻

　　【哼，不过是哪个乡下地方来的书呆子！】老鸨终于放下了心，又暗笑自己的多心。然后，她敛下了笑脸，面目狰狞的看着那窝在门后的阴影处，双脚上缚着铁链子的女子。

　　女子有感，瑟缩，最终却跪在老鸨的面前，猛磕头，道：“妈妈，您就放过我吧。我一来没才情，二来没颜色，不过是个农家女，也就二两银子的价格……妈妈，您放了我吧……我让晏大哥还你双倍，不，五倍的钱……妈妈……妈妈您行行好吧……”
　　女子用力磕着，磕得额上是血，血流如注，连因为脚僵硬，再起幺蛾子，并折腾墨白，要让墨白背的狄靖宇，就闻到了那股血腥味。
　　但这一回，狄靖宇没有任何的反应，如故，依旧向前走着。

　　与此同时，虽然是墨白自作主张又偷偷摸摸的把狄靖宇这个少爷带出了狄府，但其余三个小厮，在发现后，也行动起来。其中，方姚留守温泉小院，并守在狄子越处，而其他两人，则跟随在墨白与狄靖宇的身后。
　　然后，隐藏在暗处的他们，看到了完整的过程，甚至听到了完整的话语……简而言之，这个是竹马考入太学，一步登天，而青梅则因为家乡受灾，带着弟弟投靠亲戚，并拿着当年的信物，到太学想要与竹马再续缘分，结果却被亲戚的女儿抢走了信物，又被亲戚用二两银子卖掉的悲伤故事。

　　【简直是大白最喜欢的狸猫换太子戏码……】方毅默默吐槽，不由自主的凑近这已经闭上的醉荫坊的大门，想要得到第一手的资料，然后好好戏弄下墨白，却不想因自身的感应生灵情绪的能力，察觉到了异常：也许，重点不是故事的悲伤，而是为什么是这个女人？

　　如此想着，方毅挥挥爪子，表示自己要留守这里，让墨雨自个儿玩去吧的大人胸襟。墨雨对此，觉得手有些痒。

　　最终，两人分别。然后墨白与墨雨两人，一明一暗的，守在双眼亮晶晶看世界，疑似“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连书都读得乱七八糟，却有自认很厉害的小白书呆子少爷”附身的狄靖宇周围，顺便看着他与无数“比他强”的八卦大王们，“聊”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