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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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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林初南拿出一小坛水,递给周长春:“听说叔母喜欢喝茶,我这里有坛深山泉水,泡茶味道极妙,您给叔母带回去尝尝。”
周长春慈爱地笑笑:“有心了。天色不早了,叔叔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了周长春,林初南派人去给廖府送了信。
柳姨娘听闻林初南此时病重,正在自个儿的院子里,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林初南要离开之前找到了林初南。
见到脸色红润的林初南,柳姨娘就知道消息都是骗人的。
她的脸上浮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喘息了小一会儿,才惊恐道:“小姐,不好了,郊外的仓库出事了!”
“着急什么。”林初南斜睨了柳姨娘一眼,“没了就没了。”
柳姨娘心中一惊,她惊惶地看着林初南,难道郊外仓库被盗她早就知道是谁干了的吗?
“可是……”柳姨娘心里还是十分不甘心,那可是林家三分之二的家财——
“花钱消灾。”林初南淡淡道,她看着柳姨娘,提点道:“现在这种时候,与其自己的心血悄无声息地被别人吞并,我宁愿全拿出来自己扔了。”
只有仓库的事情宣扬了出去,那些准备对林府下手的步伐才会缓上那么一步,给予她们反抗的时间。
那可是林府大半的身家呢,想必很多人都开始互相猜疑了吧。林初南轻轻一笑。
圣上绝不会在此时让在灾区艰难抗灾的兵马寒了心。所以那些货物“丢了”,却能真正地保住整个林府上下所有人的xing命。
林初南看着柳姨娘:“把我病重的消息传出去。”随即,她靠在已经回来的冬雪身上,命令道:“扶我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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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南病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林初南重病的消息就无声无息地传遍了整个帝都。百姓们在唏嘘之余,都纷纷同情起这个一人扛起整个林府的贵女。一时间林初南风头无两,仅仅是病重的消息传出,百姓们也自发地把前几天发生的偷盗事件连接了起来,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帝都的高官之中,有人要致林府于死地。
于是百姓沸腾了。帝都的学风开明自由,在一众芊芊学子的号召下,百姓们集体上书,不仅斥责了官场的腐败,隐隐之间更透露出圣上无能的意思。
在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口中,林初南变成了一名坚贞坚强的柔弱女子。弱者的遭遇往往会引起同为弱者的人的同情。林初南的遭遇让闲来无事的百姓们找到了奋斗的方向。于是各种抨击朝政的言论层出不穷,百姓们开始关注林府上下的大小事务。
一直关注林府上下的暗手们都得到了消息。这件事情让他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他们纷纷停了手上的动作,开始考虑继续做下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朝堂上,圣上隐隐约约透露的警告之意,与林家有仇的人也只能纷纷撤手,还林家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圣上随即派遣了军队,去镇压灾区的暴动者。
没想到这一次的疫情扩大的十分迅速。只是半个多月,南方九州便沦陷了。
不得已之下,圣上只能颁布封城令,以防止疫情再度扩散。
林初南在这半个月中,不仅把空间里的所有农作物全都栽种完毕,她还在空间的山中发现了一块隐秘的灵植园。
那灵植园内部空间十分广大,里面井然有序地栽种着诸多的灵植。林初南寻了一片土地,在药香之中种下了俗世的药材。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洗髓,春夏秋冬四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实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林初南也不经意间在书架中寻到了一本古老破旧的修炼密籍——《混沌诀》。这让她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彻夜修习,以成为传说中的修炼士。
由于体内的内力缘故,林初南惊讶地发现修仙同修炼内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同样的引气入体,同样的感受天地之气。林初南没花多少时间便成功地跨入了修仙的领地,成为了一名炼气期弟子。
这也就难怪为何内力高强的人越是长寿了。
由于之前潭水的后天改造,林初南已成无垢体,空间中灵气丰裕,林初南的实力增长的很快,没过半月,便已经炼气二层。
而此时,帝国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圣上颁布的封城令,收效甚微。
那瘟疫很快就蔓延至了南方九州,开始朝北方蔓延。帝都之中,也渐渐开始有了高热不退的病人。
林初南皱着眉头命府中小厮将那高热不退之人全挪至柴房之中。不是她无情,是得了瘟疫之人基本没救了。
林初南沉默地看着天空,却觉得今天的天似乎比昨天更黑了几分。
帝都弥漫在一股沉闷的氛围里。偶尔大街小巷中会传出一两声无助的呜咽声,然后又像是被掐断一般,消失不见。
天越发黑沉yu滴水。
林初南很早便封闭了林府,杜绝与外人往来。托她的福,周李两府早早便备足了粮食,以度过这瘟疫四溢的帝都。
“哒哒哒……”士兵仍然在街道上巡逻着。大街两侧的商户也早早关了店。
在某一天的清晨,长安街道上忽的涌入了大量的士兵。那士兵挨家挨户地将患了瘟疫的患者拉走。
一时间哭声延绵不绝,大家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由于感情的驱使,许多人还是不肯交出患病的亲人,与士兵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由于这段时间的农种,林初南的神识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与增长她在闺房之中,听着那长安街传来的动静,也只能轻叹一声,充耳不闻。
“小姐……”冬雪眼眶红红地看着林初南,“碧流的奶奶得了瘟疫,被士兵拉走了。”
林初南睁开眼睛,看着那泫然欲泣的冬雪道:“你希望把她留下来吗?”
冬雪摇摇头:“不希望。”
“你知道就好。”林初南轻轻一叹:“一旦留下她们,可能我们中的某个人就会因此而患病。你觉得这样子好吗?你希望你身边的人患病的人越来越多,健康的人越来越少吗?有时候一时的妇人之仁只会导致事态的恶化。”
林初南拍了拍冬雪的头,“你还小,容易感情用事。最近衣物都要烫洗过以后才能使用,你去浣衣坊侯着吧,别去凑热闹了。”
冬雪点点头,她擦了擦眼眶,便出去监督衣物的洗涤了。
天昏昏沉沉了几天,这一日,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黑雨。林初南闻着那雨中浓浓的雨腥味,十分不适。
但一想到自己的爱马可能会淋到这黑雨,她还是勉强出了门,撑了伞往马厩走去。
“小姐……”那马夫淋着黑雨不断地往马棚上铺盖茅草。见林初南行来,他诚惶诚恐地从马鹏顶跑下,在一旁陪着笑。
这雨丝极细,被风一吹,简直无孔不入。那淋了雨的马儿个个有些暴躁,林初南找到自己的马,轻轻地安抚着它。感觉到了它烦躁的情绪,林初南假借安抚红鞠,然后在宽大的长袖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从空间之中取出了一小瓶未曾稀释过的潭水。
红鞠感受到了嘴里那蔓延开的甘甜,舒适地打了个响鼻,情绪莫名地安定了下来。感受到那潭水里浓郁的灵气,红鞠讨好地蹭了蹭林初南的手,瞪着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想要多喝一些。
“贪多嚼不烂。”林初南拍拍红鞠的脖颈,知道它今天不会淋到黑雨之后,把它脖颈上系的死紧的缰绳轻轻地拉开了一些。
红鞠晃了晃头,又打了个响鼻,那探出的头一直在林初南的手上蹭着。
“我要走啦,明天再来看你。”林初南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掏出一根已经收获的小萝卜,“你要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红鞠早就闻到了小萝卜的清香,耳朵轻轻地竖了起来。闻言,它很有灵性地把那小萝卜叼进了马厩,然后一阵微微的声响响起,一会儿之后,红鞠探出头来,嘴角还有那萝卜残余的痕迹。
林初南又掏出一根,拍拍它的头:“我要走啦。”
红鞠用头推了推林初南,然后叼着萝卜进了马棚里。林初南有些好笑地看着红鞠下逐客令,看了看暗黑的天空,她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雨丝,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一旁撑伞的冬雪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身上那嫩绿色的衣服早已蒙上了一层灰黑的痕迹。林初南摆摆手,伸手拿过了那伞,才道:“换我遮你好了。”
冬雪个子娇小,遮着高挑的林初南确实十分的吃力。
她听林初南这么说,立马就有些嘟囔道:“与礼不合。”但她也没拒绝,生怕惹恼了林初南,于是乖乖地站在伞下,让林初南撑回了屋。
“这雨好恶心。”春风蹙起了眉头,她走过去拍拍林初南身上的衣服,“小姐要不要去洗漱一下?”
林初南点点头,她也觉得身上黏腻得难受,于是在春风的伺候下脱了衣服,去浴室沐浴了。
天渐渐地黑了,所有人都早早地钻入了各自的被窝中,沉沉睡去。
林初南躺在床上,她坐在床上安静地冥想着。子时一到,一股突如其来上涌的困意席卷了她,让她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林府外,一名打更的人忽的软倒在了地上,城门楼,几名士兵也忽的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
这个世界像是突然间被按了停止键一般,极度的安静弥漫开来。
直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