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重生之清静》隋心

11、第十一章，登仙梯

　　第十一章，登仙梯

　　“上境分四方天地，我们来的时候入的是迷蝶林外围，方位正南，落仙山东麓是齐峡峰赤渊殿，西坡是鬼冥净魂湖，北面则是藏幽谷，下面，你打算去哪？”

　　镜无忧伸手在落仙湖里划了划，只觉得原本还繁乱的心神平复些许：“我对上境不熟悉，你觉得去哪里好？”

　　“我们去齐峡峰赤渊殿吧。”

　　齐峡峰，峰高而凛，虽然比不得落仙山静怡柔美，却独有一种拔剑而起之势。

　　山路两旁栽种着古朴的松树，经历了厚重岁月的洗礼，一眼望去竟有种忍不住赞美的挺拔。

　　一尺见方的青石堆砌成的蜿蜒山路更是尤如攀登仙境，掩在层层云雾间，一眼望不见峰顶。

　　“这是九百九十九路登仙梯。”宛玉率先迈上了青石山路。

　　镜无忧刚一踏上，便觉得被人用巨力压在身上，顿时身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一步一登，一步更比一步沉重。

　　灵力急转，但是同样的，身子就更加沉重了起来，只觉得前路遥遥，两侧茫茫。

　　天门宗宗主，八品化虚真君雁飞回耗时千年也没让嫡子雁重黎登上五品灵显天人境，无奈其三灵根的资质，又加上顽劣的性子，即便是丹药堆成山，灵决铺成床，终功亏一溃。
　　“爹，我舍不得啊，你再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死。”眼里的绝望终究化作虚无。
　　雁飞回只觉得被抓住的手，无论怎么输送灵力都输不进去了，最后只得拥住由柔软变得僵硬的身躯，渐渐红了眼眶：“重黎，我儿……”

　　道阳宫，八品道君易玄光放下手中的经书，看着跪伏在殿角的弟子：“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
　　姚云石气息渐无：“弟子错矣，来世再报师恩。”

　　万佛山，绝世圣僧莲容看着堕入魔道的师弟莲生，心头百转千折，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莲生感觉着渐渐涅灭的三灵，惨然一笑缓缓闭目：“我不悔。”

　　东王宫，东华尊者君南岳向后酿跄跌坐到灵榻上，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我宠你，如珠如宝，你却恨我，啖肉食血！”
　　祝七决面容清冷，掩在袖下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生死难消，爱恨难抵。”

　　清月楼，邀月仙子林清月，水镜前，细描蛾眉，唇上轻轻印上一抹艳红：“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身后，林照溪略有些心疼的梳下垂地长发：“姐姐姿容绝美，绝天涯的艳芙蓉比你差及。”

　　药神府，七品尊者镜绝裴掩去心底的思忧为妻子覆上薄衾：“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亲。”
　　江山雪轻轻覆上他的双手，眼里满是不舍：“双生双死双同衾，半醉半醒半浮生。”

　　落影门，薛袭人压下心口刺痛，一掌拍在案桌上，满脸气怒：“我倒是不知，你竟变得如此胸有成府了。”
　　薛烟笑容酸涩，眼里化雾：“无非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我有何错？”

　　剑灵阁，凤啼声声中，一道白影紧紧扣住怀中艳红：“你这是为何？”
　　艳红掩不住苍白，繁锦嘴角溢出血痕，眼神平静，身影渐渐虚无：“天劫九度，凤凰涅槃，神火洗魂，我这一世灵修便（bian)便(pian)宜了你吧。”

　　猛然回神，只觉得三灵剧痛，眼前阵阵金光缭绕，镜无忧趴伏在青石台阶最后一阶上，看着站在高处望过来的宛玉，咽下口中再次而出翻涌的鲜红，撑起全身力气咬牙站定后，这才硬着脖子转过头，看着那望不见底的石阶，刚才曾亲身经历的一切，似梦，可是却又真实的让他仓皇无措。

　　“刚才那是……”镜无忧勉强掏出一颗青灵果，便又再次支撑不住的坐到石阶上面。

　　宛玉歪着头，看着镜无忧被青灵果酸的眼泪直冒，当下笑意盈盈的也坐到了他的身旁：“登仙梯，问心路啊。”

　　“问心路？”白云掩映间，早已看不清来时的路，也看不清是怎样迈得上来的。
　　宛玉也掏了一颗青灵果啃着，酸酸的味道直冲鼻翼：“那你可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很多……”由其是最后，他竟然看到了那个冰冷的男人，但是竟然不知，他也会露出过那样不解，不舍的神情。

　　“听闻，问心路可溯源前世，不过我是没看到，我修行千年方才化形，拿里来的前世可看。”

　　“前世吗？”镜无忧只觉得嘴里的青灵果更是酸的让他眼泪止不住。

　　登仙梯后是一道三丈青铜门，门旁两只刻画栩栩如生的四翼鳞兽，荒古血杀兽。

　　宛玉冲着两座石雕拜了三拜，口里念叨了几句，这才伸手推开尘封了不知多久的青铜门，映入眼底的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巨大广场，广场东面是一座大殿，八角大柱，阔十间，进深五间，殿上题名：赤渊殿。

　　只一打眼，便觉得好似有浓浓烈火在上焚燃，热气袭面，金戈铁划间霸气直泄，直压着人无法直面。只好转头往广场左侧看去，却是一处八角占星楼，八级飞檐之上各有一只炎羽赤虎，形各不同，各有其妙。24根圆形亭柱撑起的楼顶覆以黄色琉璃瓦，亭柱上看不清雕琢的是何兽，但是却隐隐泛着赤炎，远远望去，整个占星楼就好似燃在烈焰之中。

　　而广场右侧则是一橦竹楼，竹楼被密密麻麻的翠竹围在当中，翠竹边上立着一块墨曜石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笔迹秀润，清远可喜。

　　一层水雾缓缓的从竹林穿行而过，然后又绕着石碑，穿林而回，竹林微微轻摇，只觉得仙境也不过如此。

　　“这是落媚依的水竹轩，当年，赤渊尊者可是为了这片水灵楠竹，费了不少心思呢。你看，那穿行而过的水雾，其实是九条被压在水竹轩底下的水龙凝魂而成的，其灵力堪比八品真君。”宛玉沿着广场边的一道被单独隔开的石阶，头也不回径直往着那片竹林走去。

　　当脚一踏上青石阶，镜无忧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刻画的细密精美的图刻在脚下蔓延，牵丝寻线的直入翠竹林。

　　阵阵清凉意从脚底蕴上，直觉得从这里走上一遭，整个个都清透了几分。

　　路有百丈千尺远，但是镜无忧竟觉得这路尤为的短，尤为的近。

　　路的尽头，墨曜石碑矗立一旁。

　　宛玉摩挲着手指，想要伸手，可是最后却还是握拳，松开，感觉到镜无忧走到身侧，便忍不住弯起眼眉：“落媚依那个人最是骄傲，心比天高，玄赤渊当年若不是在修界大比上把她压得狠了，她也不会动心爱上这么一个脾气火暴，又极其任性的男人，这一爱便是三千年，直到仙陨都不曾移过半分。”

　　镜无忧看着石碑上的字，忍不住也深深羡起那位赤渊尊者了，生平之中能得遇这样一位仙子钟情垂怜。

　　绕过石碑，只觉得一种透骨的凉意浸骨而生。

　　竹林浓密，道道穿林而过的水灵雾更是如附骨一般的粘贴不放，不管镜无忧怎么运转灵力，都会觉得冷的直打颤。

　　叹了一口气，宛玉伸手握住他的手，顿时一道火热沿着脉穴袭转全身，周身的冷意这才退去，舒服了许多。

　　两人睬着隐约可见的石阶路缓缓走近了水竹轩，远望着，便觉得这栋竹楼秀美，雅意端庄，但是当它整个落进眼底，却又透着一股子英气，骄傲。

　　宛玉从袖子中掏出被霞披裹着的环灵刺，迎空一抛，然后双手翻飞轻捏灵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声音清脆，可是其中掩之不住的哀伤，却让镜无忧忍不住低头看了过去，只见宛玉一双瞳眸瞪得溜圆，可是眼泪却也止不住的爬满了脸颊。

　　光茫万盛间，环灵刺陡然放大，整个竹林在其下印上点点金光，漫漫金光缓缓塑出一道纤细人影，人影轻转，道道水灵雾被强自吸去，然后融入，渐渐凝实。

　　月白华裳，双臂环灵，女子偏头看着仰头望着她的宛玉，眉眼微弯：“宛玉，一别经年，你可安好。”

　　“落媚依，谁都比你过得好。”死死咬住下唇，宛玉笑得欢快，眼泪也落得更加汹涌。

　　落媚依环顾四周，然后谓然一叹：“你又任性了，定是瞒着公子偷偷跑来的吧。”

　　宛玉定定的看着她：“偷偷又怎样？”

　　落媚依把视线从她身后移开，在镜无忧身上打了一转后便又落回到宛玉的身上：“无论怎样，公子也是舍不得苛责你的。”

　　宛玉压下嘴角：“我就是来看看你魂散净了没有。”顿了顿，眼神转向别处：“若是我让你和我回去呢？”

　　闻言，落媚依眼神愣怔，然后便是笑，柔软而坚定：“当日离了妖皇殿，我便从未想过回去。”

　　“落媚依……”

　　“回去吧……莫要和公子提起……来见我……下次，你也不要再来了……”笑容仍在，可是却渐渐消散在点点金光中，只余一双环灵刺在竹林空中幽幽打转，道道水灵雾浅浅逸散。

　　恨恨的收好环灵刺，宛玉转身就走：“落媚依，你以为我爱来看你啊，我那是不忍公子难过，你别把自己看的多重要，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