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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音乐部合宿 ...

  •   幸村在昨日地区预选赛结束后,就被急召回神奈川参加训练。

      和音今日晨起,一直惦念着与神监督的约定,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去晨跑。说不激动是假的,音乐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她记得刚来这里时,被人际关系搅得焦头烂额,如果不是幸村源的一番话,她也许到现在犹自沉浸在伤逝中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东京清晨的天空是澄澈的蓝,昨夜下了一场春末之雨,空气中带着泥土芬芳,清新沁脾。

      和音晨跑回来,依旧等得坐立不安。虽然一夜雨丝飘飘洒洒,但早晨很早就出了太阳,天气并不显得阴冷,而是一贯晴热,只多了一分清爽。

      和音心神不宁的在屋子里溜达,又跑到镜子前面去整理仪容。今天她穿了一身粉色小洋服,将头发用丝带束好垂至胸前,眼眸如乌金般沉静剔透,薄妆淡雅。她满意的同时,指尖又忍不住冰凉起来。

      “小音,你别总晃来晃去的,晃得我头晕。”清水妈妈用沙发椅背撑着脑袋,郁闷极了。

      和音气恼的瞪她一眼,正要反驳,却冷不防瞥见墙上的钟,猛地惊呼“啊!要迟到了!要迟到了!”,匆匆提起自己的包包向门外冲去。

      “……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清水妈妈慢吞吞的回头看表,叹口气,真是被自己的女儿打败了。

      二十分钟后,和音满眼慌乱地站在凤叔叔琴行前,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啊啊怎么办?!

      “前辈你来了?!”凤惊喜的声音将她从紧张的思绪中唤醒,和音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向他打招呼,“早啊,凤,你也来啦。”

      凤浅浅淡淡地笑,“前辈不要紧张,听监督说,那位大师很欣赏前辈的演奏,有意收你为徒。”

      “但……但这样就更紧张了……”和音结结巴巴的说着,掌心滑腻湿凉。

      凤上前一步,将她双手拢在掌心,热度一点点顺着他纤细的指尖传来,笑容温暖如风,“没关系,万事还有我。以前一直承蒙前辈照顾,今日,请前辈将自己放心的交给我好吗?我会一直在你身旁的。”

      和音惊讶地凝眸看他,心底渐渐聚起微酸感动。何时,这位总是跟在她后面,说着崇拜前辈的少年已能与她比肩,甚至说出保护的话了……每个人,总在她毫无察觉时,滴水裹着磐石般地改变。包括她自己。

      她点点头,深呼吸,重新凝出庄重沉稳地笑容,将右手放入凤摊开的掌心,与他相携而入。

      虽然说着不紧张,不紧张,但在看到来人时,和音那条名为惊讶的神经还是被人狠狠拨动。

      神监督起身,向和音介绍,“清水,这位是……”

      “你愿意做我的学生吗?”老者打断神的话,笑着问道。

      和音愣在当地,眼中只剩下老人和蔼的笑容。这人,在电视中憧憬过,在演奏会中崇敬过,在广播中聆听过他震撼人心的乐声,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真会站在自己面前,以老师的名义。感到手被人稍显用力的捏了捏,和音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鞠躬行礼道,“是,卡萨帕老师。”

      老者开朗地大笑起来,转头看神,语气风趣“你看,我就说不用多此一举,我们早已相识啊。”

      神一向严肃的面容上也浮出点点笑意,他谦逊地躬身道“是,老师。”

      “我近来会在东京停留一段时间,这其间,你会很忙喽。”老人笑道,又抬眼看向一旁的钢琴,“可以弹一曲么?”

      和音点点头,她注意到老人桌边的茶点,走到一旁钢琴前落座,一曲柔美地“小夜曲”流泻而出。

      卡萨帕满眼笑意,能在古稀之年收到令他惊喜的学生,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他端起红茶,拈入一块日式点心,在心中感叹,小夜曲果然有助于增进食欲呢,细心的孩子。

      很多年后,和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仍会忍不住感慨,一生良师,带给她的不仅仅是音乐上的升华飞跃。

      余下的三天假期,很快在音乐交融中度过。

      回到校园的和音瘫倒在座位上,长舒一口气,期中考试终于结束了。她瞥了一眼仍面不改色做作业的手冢,纳闷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得正常一点,考完试了嘛,也不轻松轻松。

      “清水,有人找。”

      “嗨~”同学的叫喊打断和音的思考,她从座位上起身,跨出班级。

      “清水!”来人迅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和音诧异地笑道,“手冢学姐。”

      手冢颖不满的皱皱鼻头,“别喊的我好像和你们班那冰山有什么关系似的。”

      “嗯嗯,我知道,只是姓氏一样啦。”和音笑眯眯的回应。手冢颖是她所在的音乐部部长,个性开朗,在部里人气极高。

      “呐,清水,这次来找你是为了音乐部的事情。我们要在这周周末进行合宿,地点千叶。”

      “合宿?!”和音皱眉,疑惑道“有比赛么?”

      “哈哈……哈哈……这个……”手冢颖干笑,揉揉头发,“是没有啦,但是你不觉得,大家应该借此机会多多了解一下吗?HOLA~你看,清水你加入音乐部那么久,也没和大家很熟悉嘛,而且刚刚期中考试结束,不应该放松一下吗?嗯?嗯?”

      和音被手冢颖如小狗般闪烁的眸子打败,好笑而无奈道,“好吧,多谢学姐的周到体贴。”

      结果在集合之日,全社人员抱着自己的乐器,眼巴巴的等一个人。

      “呀类~呀类~”手冢颖从街对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不好意思的笑道,“昨晚太兴奋了,结果今早睡过头了……嘿嘿……”

      众人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手冢颖厚脸皮的拉过副部长的袖子,笑,“渡边,呐,我们出发吧。”

      副部长渡边推推眼镜,冷肃的瞥她一眼,不赞同的摇摇头,“下次不可以再迟到了。”

      “知道啦!知道啦!”手冢颖摆摆手,笑着扯了一下他的脸,“真是的,从小就这么多原则,男孩子要多笑才好看嘛!”

      渡边隐藏在宽大镜片下的俊颜微红,扫开她的手,淡淡道,“我们出发吧!”

      “OH!YEAH!”手冢颖欢呼,“美丽的海滩,我们来啦!”

      四周行人侧目,音乐部众人低头在心中默念“不认识,我不认识这个人。”

      “喂!你们等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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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众人仰望眼前的别墅,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叹声。

      “欢迎各位前辈。”海堂纯立于门前,小脸微红。

      和音打量着她家的别墅,忍不住感叹,“原来海堂家才是最有钱的啊。”

      “也没有啦……”海堂纯害羞的笑道,“前辈们路途劳顿,快进来休息吧。”

      “不累不累,一点也不累!”手冢颖兴奋极了,“沿途的风光真美妙呢。”

      ―。―你是不累,我们听你的叫唤累。众人在心中毫不留情的吐槽。

      海堂纯领着大家进入别墅,分配房间,“清水前辈和我住在一起可以吗?”

      “嗯,好啊。”和音点点头,把行李放入房间,“小纯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陪手冢前辈去买纪念品。清水前辈也要一起吗?”

      “不了。”和音摇摇头,笑道,“我想自己四处看看。”

      千叶市是千叶县的县治,小纯家别墅在海岸边,出门沿着宽阔的公路行走不久,便能看到大海。和音凭栏而望,波涛茫茫,水天一色,澄澈的碧空沿着未知远方无限延伸,交汇于无法企及的彼端。

      湿润地海风扑面而来,特有的腥咸气息让和音此时才开始逐渐兴奋起来。

      拿着手中的相机一路拍摄,和音终于体会到不二热爱摄影的感觉。

      走的有些累了,和音随手推开一间咖啡屋门,门上风铃声叮零作响,清脆悦耳。

      屋内装潢优雅,静谧一片,行步呼吸间浓郁的咖啡香气,层层浸染她的月白色雪纺连衣裙。

      “欢迎光临。”男子清润柔和的嗓音响起,和音抬头看他,眼如新月,她一手指了屋内正中央的钢琴,问道,“请问,这架钢琴现在可以借我弹一下吗?”

      男子眸中流动着惊喜的暗流,“当然可以,已经好久没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呢。”

      和音轻轻坐下,长窗透入薄亮的阳光,缤纷眩目,满室逸满浓郁咖啡香气,这样的气氛让她不自觉的想活动手指。

      少年推门的手不自觉停滞住,源源不绝的跳动音符让他惊叹在当地。

      他透过落地窗看去,少女姿态优雅,在钢琴前行云流水,于余音未落时展颜微笑。

      “佐伯,怎么不进去?”同行少年顺他的目光看去,有些惊讶的眼眸微睁,“遇到熟人了呢。”

      “是不二的朋友么?”

      “……难得一遇的朋友……”不二浅笑看他,“佐伯不进去么?我很期待这里的咖啡呢。”

      佐伯虎次郎脸颊微红,正欲推门进去,却看见屋内少女提着手袋,匆匆忙忙地从另一侧的后门跑出,墨染般的长发缠绵如云絮轻扬。琉璃风铃悬于门帘,揉碎一地美玉琅轩。那冉冉凝凝的身影,如青莲绽放,只一眼,便让人心神俱定。

      不二盯着他握住门把却迟迟没有推开的手,有些苦恼的眉峰微蹙,佐伯这次要遇到麻烦了呢。

      “佐伯。”不二出声提醒他,“不进去吗?”

      “哦,好。”佐伯慌乱的别开眼,玉砌面容有若被桃花挑染,阳光点点,平白抿出一分湘妃红。

      “刚刚的……”佐伯用指尖来回摩挲着光滑的咖啡杯壁,乳白色的杯身上与托盘四周勾勒着细细小小的青莲色繁复花纹,妖娆怒放,佐伯觉得这花仿佛要一点点缠绕到他心里来似的,婉转的让人心碎。他干巴巴的问着,不知该如何续下去。

      “是同校的同学,高等部一年级生,清水和音。据我了解,她的爱好是音乐与阅读。”不二轻巧的单手转动咖啡匙,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问,“佐伯对清水很感兴趣呢,还想知道什么?”

      “没,没有很感兴趣啦。”佐伯尴尬的收紧手指,笑道,“只是觉得她刚才的演奏很厉害。”

      “青学至今还在展出她在迎新会上演奏长笛的海报。而如你所见,她却主修钢琴。”

      “音乐么……”佐伯笑了笑,喝完杯里的咖啡,“突然想到,这里的海滨公园今天会举行小型音乐演出,不二有兴趣看吗?”

      “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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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快点出来咯!”手冢颖站在更衣室外,笑眯眯的呼唤。

      “部长,你也太乱来了吧。这种衣服根本穿不出去嘛。”

      “阿拉,没关系啦,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哟厚~~”

      “不要!”和音闷闷地抱住双臂,死活不愿意出去。

      “嘿嘿,你再不出来,我就要使出杀手锏了哟!”手冢颖坏笑,拿出她使得出神入化的□□,作势就要去开锁。

      “好啦好啦!”和音沮丧的叹口气,翻个白眼,“前辈是偷窃世家出生的么?”

      “嘿嘿,当初我也是凭借这把幸运之匙撬开了我男人的心门。”

      “……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翻墙进入白石家。”

      “……表讲的这么直白嘛。”

      “……前辈……我出来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和音猛地一拉门,与手冢颖大眼瞪小眼。

      手冢颖呆滞状态全开,半晌,吸吸鼻子,“鼻血……”,她用手使劲一抿鼻子,兴奋的扑上去,死命的摇,“很好!灰常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和音被她晃的头晕,勉强稳住自己道,“好什么啊部长,这件衣服露太多啦!”

      “不多不多,一点也不多。”手冢颖贼兮兮的笑,“看看以前那几次表演,捂那么严。年轻就是资本啊。难道你夏天不露冬天露?!”

      “啊~真是的。前辈一定要每次都搞突然袭击么?”和音不满的嘟囔,“突然说要演出也就算了,竟然还……”

      手冢颖在心里暗爽,如果不是突然袭击,你肯穿么?

      和音咬着下唇,一阵风吹过,胸部以上颈部以下一片冰凉,她努力想把胸前的那片布料拉高点,这种非吊带式小礼服穿的她真是冷汗一把。

      终于调整到这件礼服所能做到的最高位置,和音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觉得裙子又被人在腰节处猛地用力向下一拉——“呀!前辈!”和音陡然拔高嗓音。

      “安啦安啦。”手冢颖笑眯眯的在她胸前一拍,“胸大,不怕掉。”

      “前辈……”和音欲哭无泪。

      “快点快点,小型音乐会就要开始了。”手冢颖死命的想把和音拽出试衣间,后者则更加死命的拉住门把手不肯走,“前辈,我不要去!前辈!!”

      于是当天空中还回荡着偶家女儿凄厉的惨叫声时,和音被某居心叵测的女人拖到大庭广众下。

      “清水,演出要开始了。”手冢颖提醒她。

      犹自拉扯衣服的和音迅速端庄仪表,纯白色低胸礼服,长发挽起,几无佩环,只在漆金墨云般的发间用十七颗细碎珍珠点缀,更衬得容颜淡定如玉,欺霜赛雪。

      和音来不及巡视台下是否有熟人,只是眸光流转,眼角微挑,匆匆一瞥间掠去多少人呼吸。

      “不,不二……那是……”佐伯心中打了个突,转头向不二求证。他以为方才咖啡屋里的她已是极美。

      不二眼睑轻轻一跳,蓝光流泻,眼底压抑着微不可察的讶意,“清水?”

      他盯着她目不转睛,原来她也有如此妩媚妖娆的一面,明明是最纯粹的白,却能让人坠入最原始的黑。

      琴声越发高昂起来,随着一个强和弦,引出一连串快速轮击,带着千丝万缕绵延不绝地挣扎,在混沌初开中萌动。直到琴声渐渐舒缓下来,慢慢地,慢慢地,静下来,如同小夜曲一般,不二这才觉得自己在主旋律中恢复平静。

      到底是谁让她穿这件礼服的!不二觉得自己有上台把人拽下来冲动,只是往往有人先他一步。

      少年在众人的低声惊呼中,沉着脸一步跃上台,攥紧少女的手冲出大厅,女孩跟在他身后裙裾飞扬,翩然如同蝶舞。

      “精市哥哥,放手!”出了大厅,靠在公园内一棵树下,和音吃痛的甩开幸村的手,眉间微拢,“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急着拉我出来。而且,你怎么会在千叶?”

      幸村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沉默不语,低头紧紧锁住她。此时正值五月末,园内姹紫嫣红开的正艳,海风陡得扑来,扬起幸村柔软的发丝,花瓣猝然收紧。

      和音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缩瑟道,“到底……怎么了?”

      幸村在心中默默叹口气,明明妒火中烧,这小家伙却根本不得要领,还火上浇油问他怎么了?要不是他今天恰巧和父亲来千叶,要不是那个叫海堂纯的学妹打电话让他来看表演,他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有一天她在众人面前这么妩媚过。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一想到这里,幸村就恨得牙痒痒。他从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但对她,他真的已经到达承受极限。

      看着那犹不自知的清澈双眸,幸村轻叹,握住她的腰,寻了那一抹樱红的唇吻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音乐部合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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