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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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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实习安排在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
这其实并不合理,因为我们基本上都在大四第一个学期末开始找工作,实习经验对我们师范类毕业生而言尤其重要。虽然一直有演讲课、模拟课甚至夏令营、家教之类的实践,然而作为一名将要教授中学尤其是高中课程的人来说,这显然还不够。
幸好,我从没打算当中学老师,虽然我念的是师范专业,就像当初我从没想过当幼儿园老师,却选择了幼儿教育一样。
哈哈,那个纯粹是不喜欢按部就班地走大多数孩子走过的路,初中的时候老是听人说普通高中的生活是多么得紧张、苦闷、无聊……吓都吓死了,谁还想去念?!也幸好老爹老娘很是开通明理,我说不想念普高,他们立马开始给我张罗各类职高,选来选去还是觉得幼儿师范比较适合我。嗯,唱唱跳跳我很喜欢啊,可是将来要天天对着一群小魔孩子……我不以为我有那么好的耐心!
不过,我还是上了幼师。先玩儿三年嘛,其他事毕业的时候再说。谁想幼师三年混得还不错,还没等我考虑出路,天上的馅饼就砸了下来——保送上大学。呃……不念白不念吧!
没想到大学四年混得更嚣张,玩儿疯了似的玩儿,眨眼刹那居然已经大四了……唉,一想到混吃玩乐的日子即将过去,心里难免感触颇多,真是!念书的时候盼着毕业,临了要走了竟然开始留恋了……
这可能就是我脑神经搭错去考研的潜在原因吧!嘿,幼师三年没碰过英语、大学英语四级考了三次才及格的人居然去考研?!说出来我老爹老娘都不信!他们肯定会异口同声地说“那多辛苦呀!”言下之意就是我哪吃得起那苦啊!没错!没错!从来不肯在好好读书这条路上多花一份力气的我偏偏就是这么莫明其妙地考了一回研!起早摸黑地自习准备,几乎杜绝了一切我钟爱的活动,就这么在图书馆拼了半年,考完我彻底无语!是我自我感觉太好么?真TM容易!
为了考研,上学期的课我还缓考了两门,这不,别人去实习报到了,我只得请假先回学校补考去。一天考完,我又回了趟家拿行李,顺便吃了晚饭,来来回回居然花去了四五个小时,到实习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这所高中可不是普通的高中,至今已有七十几年校龄了,打建校以来就没挪过窝儿,虽然有新建筑不断加入,可是其间古朴的风格随处可见。学校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就是一栋老建筑,红墙黑瓦的二层小楼,据说与校同龄,是校内最古老的教室之一,中式中带些欧式,可见当初建校之人也是主张中西合璧的。
每层有三间房,一大两小,大的是教室,二楼的似乎是杂货堆积室,一直锁着,一楼的则腾出来给我们做办公室;小的就给我们住,女实习老师住二楼东首,男实习老师住二楼西首。当然不可能配厕所,最近的厕所在五十米外。这个有点儿麻烦,我尿频,看来晚上得少喝水了。
通常来讲读师范的总是女生多于男生,不过看这次实习,竟然是男生多过女生,哈哈,感觉真不错!我们寝室一共四个女生:可爱型数学老师——陈纱,妖娆型体育老师——张筱辉,帅气型历史老师——齐骥,气质型历史老师(也就是我本尊)——那嫣。全是美女,真养眼啊!
据说楼下有五个男生,两个教语文的,一个教数学的,一个教外语的,还有一个教政治的。最好都是帅哥……嘿嘿……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学校还有我不认识的帅哥么?
“那那,你想睡上铺的话,我跟你换。”问话的是大学跟我四年同屋的室友兼损友齐骥,没想到实习了都甩不掉她。
她们仨是昨天住进来的,陈纱和张筱辉一个上下铺,齐骥跟我一个。
“不用了,下铺方便。”大学寝室只有上铺,睡下铺我还新鲜点儿。
“哦。”
齐骥这家伙乖的时候可真是乖得让人心疼,可惜多半的时间她更让我抓狂!我的脾气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啥长进大部分是拜她所赐,可恨这家伙永远一张不明所以的无辜脸!每次都是她当小红帽,我扮大野狼,天晓得大野狼也会装可怜,小红帽更会发脾气!
陈纱似乎对我有些好奇,总是盯着我看,害我也只好一直看她,然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眨眨眼,看书去了。我们不熟,但显然她认识我。谁叫我大学混得太招摇,一不小心干了个校学生会主席兼校艺术团团长,不过现在早卸任了。
张筱辉就不一样了。大二我选修了体育学院的体育舞蹈,她碰巧专攻这个专业,我们整整相处了一个学期。别以为体育学院的女生都雄赳赳武飒飒的,也要看她们的主攻方向,学健美操、学国标的那些女生个个胸大腿长,尤其一涉及专业,她们立刻变得或健美活泼或风情万种,别说男生了,光是我就看得只剩流口水的份儿……
“那那,十点多了,我们去刷牙洗脸吧。”
“嗯。”
洗漱也是件麻烦事,得去食堂的盥洗槽,大约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陈纱和张筱辉已经洗过了,就剩我和齐骥了。我随意将头发扎成马尾,又用一个太阳花发卡将刘海别住,端起脸盆,拎上热水瓶,洗漱去也。
这个时间学生寝室已经熄灯了,外面静悄悄的。
我刚放下脸盆要刷牙,齐骥那丫头花样又来了,“哎哟,不行,我得去唱个歌,你先洗吧!”转身就跑开了。
“大的?小的?我说你带纸了没?”她所谓的“唱歌”其实是上厕所,据说最初的来源是各地导游对游客们上厕所的戏称,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在我们学校流行开了。
“交响乐!”她头也不回,直奔厕所,“带纸了,放心吧!”
又吃坏肚子了?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丫头常常胡乱吃东西,当自己的肚子是垃圾桶,问题是垃圾桶也是会被腐蚀性强的垃圾侵蚀损坏的……
不管她了!刷完牙,我自顾自开始洗脸。唉,上大学后养成的破习惯,非得用洗面奶洗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一天不用就觉得自己的肤质不如昨天。搓起一堆泡沫后,我开始在脸上打圈。我寝室里那帮女人说我洗脸的时候下手特狠,似乎巴不得将自己的脸皮磨掉一层。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劲为什么那么大,常常洗完后整张脸红得好像熟透的虾子。
糟糕!一走神居然泡沫进到眼睛里了。我摸索着找面扑,好像还在漱口杯上搁着……闷!被我弄掉了,可能正在地上睡大觉呢!还是先用清水洗眼睛吧,好难过……
用清水泼了好一会儿,还是很难受,眼泪都出来了。死齐骥!怎么还不回来?!我暗骂,突然听到身边脚步声逼近,唏嗦几声,旁边的水龙头被拧开了,水哗哗地流。
面扑一递到我手上,我就知道是齐骥那丫头回来了。我一边猛擦眼睛,一边不忘数落她,“你今天吃什么了?肚子革命成这样?你们家叶大医生还没治好你的甲亢啊?”齐骥的男朋友是医生(详见《莲叶何甜甜》),真不明白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跟一头猪谈恋爱的……
她没啃声,好像拿了盆走到我对面去了。干嘛?无声的抗议?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心眼了?
我正思忖,一阵脚步声啪啪啪地响起,好像放鞭炮。
“那那,你还没洗好啊?在等我吗?”齐骥的声音好像原子弹平地炸开,瞬间炸得我支离破碎。刚来的是齐骥,那刚刚帮我捡面扑的又是谁?!
我胡乱擦干脸,勉力张开眼,定睛一看——直接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