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路过路人》水月叶梅

179、一七九

　　几天后，黄叶回到武汉了。而这时候，郭斌也来到了黄叶的家中——他之前在上班，请了几天假。
　　郭斌在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黄叶却是坐在椅子上听着一首首的歌曲。
　　“大黄，你毕业之后还去新疆吗？”
　　“嗯，还要去的。”黄叶去找工作，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打工作——那些学校里的实习生都已经走出来了，他们也要找着工作。而且，他们还有着优势——工资并不是很高。有可能，一个毕业生的工资低过两个实习生的工资，甚至更多的实习生。做着相同的事，肯定实习生要好一点。
　　“现在这些实习生都出来了，又是一个找工作的高潮。每个毕业季，都是找工作的季节！”
　　“嗯。”
　　“大黄，你和其他的人还有联系吗？”
　　“没有联系几个人了。”黄叶说，“在实习的时候，有的人已经没有联系了。”
　　时间，一直都在工作着，联系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联系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最后，谁也不再联系谁了。
　　“我也有很多人没有联系了。”郭斌说，“之前一直都在忙着找工作，也和一些人没有联系了。”
　　“毕业是残酷的。现在想想，那时候在学校里是多么的幸福啊！不用担心工作，不用担心学习。”
　　“可惜，那些时光已经一去不复反了。哎！”郭斌叹着气说。
　　黄叶抬着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在湛蓝的天空下，飘过几朵云。黄叶看着白白的云朵，想着一些往事。
　　那一季，在蓝天白云下，我们分离；这一季，在蓝天白云下，我们分离。每一次分离的时刻，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却是一样的心情！
　　在曾经的时候，我们有着一样的心情！
　　黄叶转动着自己手中的一支笔，几圈之后，黄叶把手中的一支笔放在了本子上。然后，伸着自己的双手，伸了一个懒腰。
　　“大黄，钳子最近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不知道过得多好！”黄叶说。
　　“他还去新疆吗？”
　　“不去了！”
　　黄叶拿着一张相片，放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这一张相片，在桌子里面存放了三年的时间。整整三年了，我还是没有见到你。或许，在以后的时间里，难以相见！
　　有些人，分开之后，一转身，已经是一辈子了！
　　黄叶触摸着相片，一个人，又一个人。黄叶看着上面熟悉的身影，目光在颤抖着。在相片上面，相见的人，屈指可数。
　　郭斌还在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放在行李箱中。黄叶把手中的相片放在桌子上面，穿越时光，回到从前……
　　有几个人的身影并不在这张相片上面——毕业的时候，黄叶和他们并不在同一个班级。这时候的他们也都回来了，黄叶却没有时间去看他们。毕竟，他们也有工作了。
　　这一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吃饭了。”在楼下，黄叶的爷爷叫着。
　　“来了。”黄叶应了一声。
　　黄叶拿着放在桌子上面的相片，再次的放在了一个本子里。这一个本子，黄叶一直都没有放在自己的身边，而是放在了这个抽屉里。
　　“老郭，下去吃饭了。”黄叶说。
　　“你先下去吧，我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
　　“我下去了。”黄叶说过了之后走下去了。走下楼，黄叶看见了爷爷站在楼梯口，目光在看着楼上。
　　黄叶看着爷爷的身影，不免的觉得他老了——相对三年前的他来说，这时候，有些事都做不动了。
　　“小郭呢？”
　　“他还有事，等会下来了。”
　　“小郭，吃饭了。”
　　“你们先吃吧，我等会下来吃。”
　　黄叶向前走去，拿着碗筷，清洗一下之后，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后，又拿着碗筷，清洗之后，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拿着筷子，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吃着。
　　黄叶爷爷端着碗，夹着菜，走出去了。黄叶吃过了几口之后，郭斌走下来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啊！”黄叶说，“你的琵琶呢？”
　　“你的野性一点都没有改变，小心钳子把你给剪了！”
　　“哈哈……”黄叶一笑，“你的饭在这里。”
　　郭斌转身，来到了桌子旁边。拿着放在一边的筷子，夹着盘子中的菜，慢慢的吃着。
　　“小郭，招待不周，你不要见怪啊！”黄叶的爷爷端着碗走进来说。
　　“没事，这些都挺好的，我也挺习惯的。”
　　“那就好，那就好。”他说着走到电饭煲旁边，又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饭。走到桌前，夹着菜，放在了碗中。
　　“小郭，你吃菜啊！”黄叶的爷爷说。
　　“嗯。”
　　黄叶的爷爷夹着菜，然后又走出去了。
　　黄叶夹着菜，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手机。而这时候，郭斌的手机却响起铃声——还是之前的那一个铃声。
　　“我不接电话啊，因为我有病……”
　　“我们什么时候拿毕业证啊？”
　　“在群里面都有消息啊，你们看一下。”
　　“你说一下。”
　　“二十六到三十号！”
　　“好的，我知道了。”
　　郭斌挂掉了电话，再次的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然后，拿着筷子，继续的吃着饭。黄叶看着手机，碗中的饭却是没有少多少。
　　黄叶看过了几眼之后，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之后，吃着饭菜。
　　“你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吗？”黄叶说。
　　“嗯，都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呢？”
　　“二十五。”
　　黄叶知道，在二十五号的时候，有很多人已经来学校了。毕竟，二十六号的时候，毕业已经开始了。
　　黄叶吃好了这一碗饭之后，走上去了。来到房间，黄叶给黄樱打着一个电话。但，响过了几声之后，没有人接电话。
　　黄叶把手机放在一边，而后脱着衣服，打开电扇的开关，扇着风。之后，躺在床上，休息着——中午休息，已经是黄叶的一个习惯了。若是中午没有休息，黄叶还觉得有一点不习惯！
　　郭斌走上来的时候，却是走在一边的行李箱旁，把行李箱放在了一边。
　　“你不休息一会时间？”黄叶对着郭斌说。
　　“不休息了——大学毕业之后，再也没有这个习惯了。”
　　“好吧，你忙吧，我休息一会时间。”
　　黄叶闭着自己的双眼，吹着风，休息着。不得不说，武汉的天挺热的——相对于新疆的夏天，黄叶却有一点喜欢新疆的夏天了——休息的时候，还盖着被子休息。
　　黄叶的额头上在流着汗水，缓缓的流下。这时候吹过来的风，都是一阵阵的热风。但，关掉风扇，更热了。
　　即使是这么热的天，黄叶还是睡着了。当黄叶醒来的时候——停电了，风扇罢工了，黄叶被热醒了。黄叶看着窗户，却笑了——自己在休息的时候没有拉上窗帘，以至于阳光把自己的给晒醒了——感觉有一点被烧烤的感觉。
　　黄叶穿着衣服走出来，看见郭斌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书。黄叶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拿着放在一边的椅子，走到阳台上，坐下来。而后，拿出手机，播放着歌曲。在手机上，并没有一条短息，也没有一个未接电话。
　　“大黄，你的车票买了没有？”郭斌走到黄叶的身边说。
　　“还没有买。”
　　“你有想过什么时候去新疆吗？”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新疆。”黄叶说，“你看一下什么时候有去新疆的车票。”
　　郭斌拿着手机，点开屏幕，查看着车票。而一段时间之后，郭斌说话了。
　　“去新疆的车票不是很多，回武汉的车票很多。”
　　“嗯。”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黄叶已经知道了。的确，想一想，一年之前，自己去新疆的时候，也是一票难求。不过，若是从新疆回来，车票却很多。
　　“算了，不用查了。”黄叶说，“到了那时候，有解决的办法。”
　　“你的心态真淡定！”
　　“不是我淡定，而是事实！”
　　郭斌淡淡一笑，然后说：“大黄，我的心态要是这么淡定，很多事也会改变。”
　　“不是很多事会改变，而是改变自己！改变自己，很多结果也不一样了！”
　　郭斌拿着一个椅子，放在了一边，然后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和谁在聊天——发消息的声音不绝于耳。
　　“老郭，有没有谈上一个？”黄叶说。
　　“没有。”郭斌不假思索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资本。”
　　“当我没问！”
　　黄叶拿着手机，把播放着的一首歌给关掉了。之后，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拿着放在书桌上面的一本书。而后，又来到了阳台上，坐在了椅子上，翻过一页又一页。
　　“我不接电话啊，因为我有病……”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不好意思，不需要！”郭斌说过了这两句话之后，直接把手机给挂掉了。
　　“都是一些骚扰电话，忙都忙不过来了。”郭斌说。
　　“明知道是骚扰电话，干嘛要接电话呢？”
　　“有一些人换电话了，也会打电话过来啊。”
　　“面对着一些陌生电话，有时候不用接的。”黄叶说，“有一些电话，我是不想接的，比如说陌生电话。”
　　“我不接不行！”
　　“的确！”
　　黄叶看着这一本书，已经翻过去了很多页。而这时候，郭斌还在聊天。黄叶看着书，自己的手已经打湿了页面。黄叶站起来，把手中的这一本书放在了椅子上面。之后，走进去了。来到楼下，黄叶拿着两个杯子，提着一壶水，走上去了。
　　走上楼，黄叶把杯子放在书桌上，倒着水。
　　“老郭，喝水吗？”
　　“现在还不是很渴，暂时不喝。”
　　黄叶又倒了一杯水，然后端在手中，慢慢地喝着。喝过了一杯水之后，又倒了一杯水，又喝了一杯水。之后，又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黄叶走进房间里，打开风扇的开关，却没有一点反应。黄叶一笑，又走出去了。每逢夏天的时候，总会有一段时间会停电。
　　在楼下，爷爷奶奶他们和乡里邻居在说着话。黄叶看过一会书，便会走进去喝一杯水。这个季节，不喝水，感觉身体不舒服——在新疆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电来了。”
　　不知道谁说的一句话，黄叶走进房间，打开电风扇的开关，电风扇在转动着——终于来电了。黄叶呼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吹着风扇。
　　“老郭，电来了。”黄叶对着坐在阳台上面的郭斌说。
　　“嗯。”郭斌说，“手机都快没有电了。这个时代，没有了手机，怎么生活？”
　　“过去是怎么生活的，现在也一样可以生活！”
　　“说的挺简单的。很多人，一天没有手机，闷得慌；一个星期没有手机，堵得慌；一个月没有手机，要发疯！”
　　黄叶没有回答郭斌的话，坐在风扇的旁边，吹着风。感觉挺好的，却没有新疆的感觉好——在新疆，风扇都没有用过。
　　郭斌拿着手机，坐在一边，一边聊天，一边给手机充电。
　　“最近手机的电量越来越不经用了，没有一会时间就要充电。”
　　“现在的智能机都是这样的，待机时间长，用的时候却没有一会时间。真的，还不如一个老人机。不仅待机时间长，而且用的时间也比较长。”
　　“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拿一个老人机，被他人看见了不是笑话？”
　　二十一世纪的人了，这个时代，这个年龄……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黄叶看着手机上面的电话，接通了。
　　“喂，之前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没有听到，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
　　“我还有一点事，先这样吧。”
　　“嗯。”
　　黄樱挂掉了电话，黄叶把手机却是放在了桌子上。而后，黄叶拿着抽屉里的一张相片，播放着一首首的歌曲。这一次，黄叶是选择性的播放着歌曲——看见相片上的某一个人，播放着这个人喜欢的歌曲，或是在曾经一起听过的歌曲。
　　总有一个人，会有一首歌，令人怀念而伤感……
　　一首歌的时间，一首歌的时间过去，黄叶却是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睁开双眼的世界，看不见他们的脸庞。在另一个世界里，像是可以穿越时间，穿越一切，来到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似乎，时间过了很久，黄叶睁开双眼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变了颜色——天黑了，夜幕来了。黄叶拿着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已经到了八点——过去三个小时了。
　　“吃饭了。”在楼下，传来了黄叶爷爷的声音。
　　“来了。”
　　黄叶走出去，却看见郭斌在打着电话。
　　“下去吃饭了。”黄叶轻声的对着郭斌说。
　　“等会我下去。”
　　黄叶走到房间，把房间里的电风扇给关掉了。之后，关着房间的门，走下去了。
　　“小郭呢？”黄叶的爷爷说。
　　“他有事，等会下来。你们先吃，不用管他。”
　　黄叶走进厨房，洗着碗筷，盛了两碗饭，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一边，拿着筷子，夹着盘子中的菜，慢慢的吃着。
　　当黄叶吃过了一碗饭之后，郭斌才缓缓的走下来。
　　“吃饭了。”黄叶对着走下来的郭斌说。
　　“嗯。”
　　“怎么了？看上去你有一点心事。”
　　“是有一点心事。”
　　“先吃饭吧。”
　　黄叶把手中的碗筷放在一边，然后走到楼上了。之后，打开房间里的灯，再次的看着那张图片。
　　我回来了，很多人去不知道。比如说乔巧，金晶……
　　黄叶拿着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给乔巧打着电话。但，电话响过了几声之后，没有人接听——最近很多人一直都是这样，电话打过去之后，却没有人接听。
　　于是，黄叶又给金晶打着电话。若是黄叶没有记错，金晶还没有离开武汉——她毕业的时间也是在六月末。
　　“晶晶，好久不见啊！”
　　“嗯，是好久不见的。”金晶说，“你怎么又换号码了？”
　　“有没有搞错？我一直都是用着这个号码好不好？”
　　“为什么我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人号码？”
　　“你之前把我的号码覆盖了。”
　　“是这样啊！”
　　“嗯！”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要吃的。”
　　“你都不问一下我好不好，直接要吃的，你太令人伤心了吧！”
　　“一般人我都不要吃的。”
　　“我不是一般人啊！”黄叶说，“我不能去武汉了，所以给你寄过去怎么样？”
　　“不要寄到武汉了，我不在武汉的。”
　　“你不在武汉？”
　　“明天要走了，所以不在武汉了。你要寄给我的话，寄到荆门。”
　　“把你的地址给我。”
　　“我等会发给你。”金晶说，“小黄，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现在我还在收拾着行李，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忙吧！记住，短信一定发过来！”
　　“嗯，不会忘记的。”
　　金晶挂掉了电话，黄叶刚刚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乔巧的电话打过来了。
　　“巧巧，好久不见啊！”
　　“嗯。你回来了。”
　　“对啊，我回来了。”
　　“一看这个号码就知道你回来了。”
　　这个号码，黄叶只在武汉用过。在新疆的时候，黄叶并没有用过这个电话号码。
　　“真聪明啊！”
　　“是回来休息的吗？”
　　“不是的，回来拿毕业证的。”
　　“还去新疆吗？”
　　“嗯。”
　　“那个地方太远了，干嘛要走那么远呢？”
　　“工作难找！”
　　“说得也对。你什么时候走呢？”
　　“拿到毕业证之后。”
　　“来不来武汉呢？”
　　“我也不知道的。”
　　……
　　两个人说了很长一段时间，若不是乔巧的手机没有电，可能还会说下去。黄叶走到一边的桌子旁，看着上面的人儿……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