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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如出一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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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一走进酒吧,便有个侍应生迎上来,告诉她说:“女士,我们酒吧现在还没开始营业。”
林星尴尬地摆手,赶忙表明说:“我是来应征驻唱歌手的。”
“那好,你等一下,我去找经理。”侍应生匆忙交代完,转身便离开了。
五分钟后,酒吧的负责人邱成露面了。他是个穿着西装,系着领带的讲究男人,年龄大概在30岁左右。在侍应生的引领下,林星来到了邱成面前。
邱成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星后,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我们快到营业时间了,给你一首歌的时间。”
林星:“谢谢。”
林星扫了一眼舞台,乐队的伴奏人员一个也没有来。尽管她对自己清唱的声音也是有自信的,但没有伴奏,这样干唱总是让人会蓦地感到有些紧张。
这时候,她扫到吧台里放着一把吉他,便指着它询问邱成道:“我可以借用这个,边弹边唱吗?”
邱成迟疑了一下,而后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又点头接受了。
对于这次得来不易的试唱机会,林星想要好好把握。吸取前几次去酒吧面试驻唱歌手时的经验教训,她决定不再唱自己写的歌,改唱当下最当红也是她最崇拜的女歌手嘉秋的成名曲《囚生》。
说到对于嘉秋的崇拜,要从她曾经叫“半夏”这个名字时说起。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下乐队的女主音,很少有人知道。林星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解药乐队的演出,才喜欢上她和吉他手“芒硝”的。只可惜后来因为不明原因,乐队就解散了。
两年之后,当林星看到她以“嘉秋”为名,用《囚生》登上各大金曲榜的榜首时,内心的激动无法言喻。只是她的出道形式是独立的女歌手,不再是乐队的女主音。另一个指引林星走上音乐道路的天才吉他手“芒硝”,自乐队解散时便销声匿迹,林星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而换了名字的嘉秋,慢慢彻底地改头换面了。除了出道时的《囚生》,还有些从前解药乐队的影子,此后的每一首歌,都走上完全不同的风格。尽管她的声音依然迷人,舞台表现还是那么魅力四射,林星也还是喜欢着她,但她总觉得比起当年,现在她的歌声,好像缺了点什么。
伴着娴熟的吉他声,林星一张口,便把邱成给惊到了。同样惊到的,还有隔着玻璃窗,闻声从休息室不断往外望的某人。
邱成在心中惊叹,这个声线和歌路简直跟早期的嘉秋如出一辙,不看人光听声音的话,他们还以为是嘉秋本人在演唱呢。可这样的表演,放在录音棚里或许会十分出彩,但却并不适合酒吧。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夜晚聚集在酒吧里的人,大多都是来寻找刺激和发泄口的,有几个人会静下心来聆听这种灵魂之声。
尽管对于不能再听到这样的天籁之音颇感遗憾,但邱成是给人打工的。作为酒吧的负责人,他的工作准则还是要以老板的利益为最优先。他也只能忍痛给林星打叉,告诉她并不符合酒吧招歌手的要求。
林星轻松地把吉他放回原位,十分满足地离开了。对于这个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况且刚刚那一曲《囚生》,她唱得很过瘾,是她学会这首歌以来,唱得最好的一次,她已经十分满足了。
这次她来A城追梦的信念就是:凡事不遗余力地去做,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至于结果如何,那不是她一己之力能够控制的,尽力就好。
然而,当她走出酒吧不远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驻唱的事竟然出现了180度的大反转。
邱经理气喘吁吁地追到门外,奋力地叫住了林星,并带给她一个令她惊喜不已的消息,“你被录用了。”
“我被录用了?怎么回事?”林星还没缓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邱成。
邱成有点不耐烦地回答她:“是老板同意录用你的,别管那么多了,从明天开始,每晚八点来这里唱歌。跟我进去定薪酬,签合同。”
“哦。”林星茫然地应着,跟着邱经理再次返回了酒吧。
此刻,尽管林星内心还有很多问题,诸如老板是谁?他听到她刚刚唱歌了吗?刚刚她怎么没见到其他人影?但是邱成这霸气的签约发言一出口,林星便没敢再多问了。
回去的路上,林星看着手中的合同,脑袋还有些懵懵的。要不是邱经理当下便跟她签了合同,林星还以为他这样出尔反尔,是跟她开玩笑呢。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最终的结果是她如愿地得到了这份工作,林星还是十分欣喜的。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最摸不着头脑的人是邱成。他前面才出于对酒吧盈利的考虑,刚刚把林星pass掉,后面便马上接到了老板的电话,“刚刚那个女生,你有没有留用?”
“没有,她的歌路不太适合我们酒吧。”邱成如实地跟老板交代。
“去把她追回来,我要她以后在我们酒吧唱歌。”老板在电话那端,不由分说地命令道。
“是。”不容邱成多想,他便一脸茫然地追出去了。
他真是搞不懂,老板今天到底抽了什么风?平时半年也不来酒吧一次,偶尔来一次,也待不上半小时,简单听他汇报之后,便匆匆走了。今天老板带着朋友进入里面的休息室,待了足足有一下午,现在又插手管驻唱歌手这样的小事。果然不管是男是女,老板这种生物,都是善变的。
此刻,觉醒酒吧的休息室里,那个被员工看成善变老板的周灿,对站在对面的单为说:“这样就行了吧?”
“嗯。”单为的目光还停留在刚刚那个唱歌的林星身上,心不在焉地应答道。
周灿凑到单为旁边,顺着他的视线,一起望向林星,而后饶有兴致地说:“难得现在还会出现令你在意的女人……”
“我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让我在意的女人每时每刻都在出现。”单为白了周灿一眼,默默地走回沙发那里坐下。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周灿坐到他对面,对着嘴硬的单为说道。
单为有点受不了他,“你别瞎猜好不好?”
“好好,随你高兴。”周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一改话锋,慷慨地对单为说:“这个酒吧给你了,你刚回来,也没什么消遣的去处,就给你当一处根据地吧。”
“谢了。”尽管单为回话时面无表情,但对于周灿而言,能从他口中听到“谢”字,应该是他所知道的来自单为最高的感恩方式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只是刚刚那个女人……”周灿没有多想,话便脱口而出,待他及时意识到的时候,便赶紧收了口。
单为挑眉:“那个女人……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你在这儿好好玩吧!我也要回家陪女儿玩了。”周灿摆摆手,说完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他回想起刚刚在酒吧里听到的歌声,跟从前的半夏如出一辙。周灿靠着椅背在车后座苦笑,他果然还是忘不了啊。不知道单为自己意识到了没有,想到这里,他又立马替他回答的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不可能没意识到。
那么,现在放个跟半夏歌声相像的女人在他面前,到底是饮鸩止渴,还是在伤口撒盐呢?周灿不知道他今天的做法,对单为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算了,多想无益,单为在他心里一直是个怪人。而他总是不知不觉就扮演起他老妈子的角色,莫名其妙地帮他处理这些琐事。这个习惯不好,周灿这次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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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坐了2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折腾回风信的住处。到了公寓门口,她刚想要敲门,便被门里传来的争吵声制止了。
矜落:“你那朋友什么时候搬走?这都住了一个多礼拜了,我给你留着面子没有赶人,你们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啊?”
风信好像还在对她辩解着什么,但在矜落的咆哮声下,林星已经根本听不见了。她放下刚刚要敲门的手,默默转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