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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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18
端着蛋包饭出来的时候，二宫正闭着眼睛窝在沙发的角落里假寐。听到我的脚步声后他很快睁开眼，趁着我把蛋包饭和餐具摆在茶几上的时间里撑起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隔了这么近的距离，我才发现他眼角有些血丝——也不怪我先前没注意，只是他长了一张天生适合当偶像的脸，隔夜的困倦基本不会显现在脸上。
「红白司会的排练还顺利吗？」我问。
他一边拿勺子挖着蛋包饭一边回答我：「昨天刚结束跟所有参演者的会谈，对了一遍台本。幸好台词有五个人分，应该明天能背下来。」
我点了点头，又听他补了一句：「说起来，ナナ今晚可以帮我串词吗？」
我有些惊讶地扭头看他，却见他理所当然地回望我，目光里带着狡黠的笑意：「13亿国民都指望着我们呢。而我嘛——只能拜托你咯。」
这是怎样狡猾的借口啊。我大概露出了一个很复杂的表情，偏偏又吐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只得放任他把手中的台本塞进自己手里。他专心念着自己的词，我则照着台本读着红队主持和综合司会的部分。偶尔听他插科打诨地吐槽NHK写的台本果然生硬，我也不由笑了几次。
这么过了两遍之后，面前这个人竟然已能近乎完美地背出所有台词。或许是我把对他记忆力的心服口服显露在了脸上，他对我做了一个ドヤ顔，自夸着说「すごいだろう？嵐だから」，还附赠了一个wink。我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唇。
「多谢款待。」二宫对着早已被席卷一空的盘子合掌，「很好吃。」
「不用谢。」我站了起来，瞥了眼墙上不知不觉已经指向了12的时钟，「要我帮你叫车吗？还是说你自己开了车来？」
「不能留宿一晚吗，今天？」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应了声好：「那你睡我房间，我用沙发。」
他眼里的温度刚升起又迅速降落。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他怀里还抱着我丢给他的靠枕，坐在沙发上由下而上盯着站在一旁的我，泛红的眼睛里分不清是疲倦还是愤怒，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也这样一言不发地与他对峙。
半晌，我才听他低低地松口：「……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那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又涌了上来，争先恐后挤压在我的胸口，让我有些难以喘息。
他仰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进他怀里。
「ナナはさ……俺のものになれないの？」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仿佛是自言自语，语气却失落得近乎恳求，声音轻到微不可闻，尾音已经成了气声。
「……じゃあカズは？私だけのものになれる？」我沉默了几秒后这么反问他。他环抱着我的手僵了僵，我恍若不觉，继续开口，「ダメでしょう。だからさぁ……この質問、ズルくない？」
他没有回答我的反问——抑或是无法回答吧，只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没有动。
拥抱这个动作可真奇特啊，我忍不住分心。明明两个人在物理距离上靠得那么近，仿佛心贴着心，却永远无法看见彼此真正的表情。
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我漫无边际地思考着，有一丝恶意在心底蔓延开来。因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很久，他的下巴压在我颈后的发尾上，惹得我有些痒。越想不去在意却越觉得想笑，结果没控制住，真的笑出了声。
这声笑仿佛是一个开关。二宫一下子松开了手，我也顺势退开一段距离，抬起头笑着对他说：「我喜欢你，可能不管多久都会喜欢着你。」说到这里，我停下来吸了口气，「不过……我们心中也早就清楚了不是吗？我们两个，是注定无法成为彼此的‘唯一’的。」
确切地说，是他不肯。
因为他不肯，所以我不愿。
「就这样保持着不捆绑的关系不好吗？不是朋友，不是情人，甚至不是可以宣之于众的关系。比陌生人更靠近，但比亲友更陌生，正因此才能更加长久地共存。
「只是啊，只是如果——请不必觉得可笑，我是说如果——你觉得烦闷了，寂寞了，高兴了，无聊了，想要有人陪伴了……随时来找我。」我再次微笑了起来，「就算是利用也没关系。你知道的啊……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被欢迎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我抬眼看向他，语气郑重地对他说：「我，有想认真追求的人了。」
※
红白歌会的演出相当成功，不出意料地。毕竟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主持，无论是流程进行还是临场发挥，都可以说是经验十足。我在除夕那天久违地回了一趟实家，一边刷着推特上众人褒贬不一的评论，一边在寿喜锅的热气的包围中和家人在电视机前看完了全场。看到白组如愿拿到了旗，母亲心满意足地换台到了富士，津津有味地看起了Johnny’s countdown。她年轻时曾经是少年队的饭，最喜欢东山桑，因此连带着对杰尼斯的所有团队都天然有亲切感。就连这次回家也是，我还刚在暖炉边坐下没喝上一口茶，她已经兴致勃勃地问起我在News Zero和樱井共事的感受。父亲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如同在注视着当年的那个少女。
每到这种时刻我都会由衷地在心底感慨，真好啊。只是可惜，他们的女儿阴差阳错地选择了一种最为艰难的男女关系，没有机会体会他们的感受。
零点一过，我摆在桌上的手机就开始陆续响了起来，不停有人用邮件或LINE发来新年祝福。我在Hey!Say!Jump!的歌声中埋头编辑好了贺年邮件，发给了现在的同事和渡边主任，以及一些还在联系的同学。犹豫了一下，又收件人一栏里添上了樱井和相叶的名字。
我没有和家人一起去明治神宫初詣，告诉他们明天起床后自己会再去，就先回去睡觉了。半夜睡得模模糊糊，手机突然开始一阵狂震。间隔着响了两三次后震动终于停了，我却彻底被吵醒了。有些烦躁地摸到床头的手机，眯起眼瞄了一眼，结果一下次清醒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着两条未读邮件，发送时间前后差了不到十分钟，分别来自樱井，和二宫。
我划开屏幕。樱井的回复很简洁，基本主旨就是「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还附了一张他在平間寺门口鼻头被冻得通红满脸不情愿的自拍照，背景里还能看到带着口罩穿得很少的相叶和缩在外套里漠然瞥向一边的二宫。
我觉得很有趣，又看了两遍那张照片，接着退回原来的界面点开了二宫的邮件。他的信息更简单，只有两句话：
「群发邮件了？那我的呢」
我将手机放回床边，又耐心等了一会儿。
只是直到我再次失去意识，依然没有新消息进来。
嗯……
我想，今夜应该能做个很好的初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