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HP]暗夜降世》即若离渊

31、第二十九章

　　冬天的阳光并没有多少温度，但房子里面还是很暖和。
　　大法师和黑魔王坐在一张桌子的两边，一人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自动记录的羽毛笔还在不断书写。
　　“……以上，是伦泽克思大陆的观点。有趣的是，在接下来的二十三个世界中，有十个世界的施法者灵魂符合这个规律，而另外十三个世界则遵循着另一种原则。在更广泛的验证之后，我以此将施法者分为两种力量体系。巫师的灵魂有趣之处在于，在施法方式上有前一种体系的特征，而在传承上却带有后者的性质。”
　　罗萨特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一边继续说，“熟悉的力量，将之归因于我那位朋友的影响毫无问题。遗憾的是，巫师对于自己的灵魂研究太少，以致于我难以找到记录他们灵魂变迁的相关资料。”
　　他停顿下来，抬头看向Voldemort。
　　Voldemort并没让他失望，在谈论到巫师的魔法体系时，这位本世界的黑魔王显然有着外来者短时间内无法取得的独到见解。
　　“六百年前克罗杰姆对摄魂取念做过一本专门的著作，四百年前纽门因详细分析了钻心剜骨的作用方式。后者的分析中，钻心剜骨显然是涉及灵魂的魔法，而且作用部分和克罗杰姆所提出的灵魂分区有所重叠。”Voldemort从手里抽出两本薄薄的小册子，推到罗萨特面前，“虽然这两本书已经失传，幸运的是我曾经在旧书店看过它们。”
　　罗萨特将两本书拿起来翻了翻，“显然你的记忆很好。”
　　Voldemort摊了摊手，“与众不同的切入点，能够让人印象深刻。”
　　罗萨特翻着书，却微微的皱起眉，视线仍停留在书中，问道，“在这之后呢？只有这两本书？”
　　Voldemort遗憾的说，“是的，就连这两本书的原册，在我后来想要搜集的时候也已经遗失了。”他讽刺的笑了笑，“对于大多数巫师来说，涉及灵魂方面的魔法总是邪恶且禁忌的。”
　　“荒唐！”罗萨特皱眉评论了一句，随即抬头对黑魔王说，“不过我想，你应该有更多的看法。”
　　Voldemort打开手里的一份羊皮纸，“经过这几天，我发现魂器的部分咒语和钻心剜骨的咒语有发音上的联系。这种相似发音的魔咒，我已经确定与灵魂相关。”
　　罗萨特看过他标注的音符，若有所思的看了Voldemort一眼，“你仍没放弃对魂器的研究？”
　　“魂器是失败的一种，那么就该有成功的另一种。”Voldemort没有否认，“我认为它仍然存在价值，在错误的分割方法上隐藏着通往正确的道路。”
　　大法师微笑起来，“你有这种想法，很好。”他称赞道，“很多人将失败的方案视为毫无价值的东西，很多人在失败之后不敢继续探索这个领域。但失败之所以失败的原因，往往正是通往成功的钥匙。如果你在魂器的研究上遇到什么困难，我乐意为你解答。”
　　Voldemort眼睛微微一亮，“感谢你的慷慨，法师阁下。”
　　罗萨特看了看记录满满的羊皮卷轴，说，“理论的整理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该进入实验的阶段。”
　　“麻瓜的灵魂、魔法生物的灵魂，以及……”想到这段时间的研究，黑魔王了然的说，“巫师的灵魂。”
　　“是的，前两者不是问题，但巫师……”罗萨特有些为难的沉吟了一下，“巫师界残留着我的朋友的力量，虽然已经十分微弱，但如果这是他庇护的种族，我就必须考虑更多。”
　　虽然并不是百分之百，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查阅典籍，对于罗萨特那位朋友的身份也已经确定了八九分。黑魔王想到自己那个著名的先祖，微笑着说，“我想混血巫师不在他庇护的范围之内，你需要巫师的灵魂，更详细的根据血统浓度、与麻瓜通婚的世代划分很多层次，因此混血巫师才是需求量最大的实验材料。”
　　“有这种说法。”法师仍在犹豫，“但我仍然需要部分纯血巫师的灵魂，或者……我可以将这个课题延迟至见到我的朋友之后，反正这并不是紧要的题目。”
　　“你不用顾虑太多。”Voldemort笑着建议道，“阿兹卡班中关押着的纯血巫师，我知道那么几个背叛了巫师界的叛徒，你可以放心的用来实验。”
　　“这就太好了。”罗萨特立刻便站了起来，并没对被提及的地名做出什么反应，迫不及待的说，“我们这就去把试验品带回来？”
　　果然阿兹卡班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而深知法师能力的黑魔王在心里想，优雅的伸出手，“很高兴能对你有所帮助。”

　　阿兹卡班在北海的一座孤岛上，冰冷的海水包围着它，浓密的海雾使它若隐若现。
　　罗萨特站在孤岛外的空中，看着这座臭名昭著的监狱，神色却是饶有兴趣。
　　“这里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材料获取地。”法师愉快的对身边的人说，“摄魂怪这种生物，对这个实验有着相当的参考价值。这里的摄魂怪足够多，我可以直接在这里取得两项关键的材料。”
　　黑魔王跟他并肩飞在天上，经过这段时间，他看上去已经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领口黑红色的宝石泛着微光，提供足够他自由行动和施法的能量。
　　“我很乐意为你的实验出力，”Voldemort听着孤岛上传来的隐约惨叫，面上优雅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搜集实验材料这种事情，实在不需要阁下这样出色的法师亲力亲为。”
　　罗萨特没有想太多，挺高兴的，“这很好，我相信你会选择最合适的样本。”
　　“当然，”Voldemort将目光移回孤岛，“不过在此之前，也许你可以先解决这里的魔法阵？”他无奈的摊手道，“我现在的魔力，还不足以破解这个。”
　　“你解读的符文越多，能获得的魔力就越多。”法师愉快的鼓励道，“或者你可以看我的做法，这个法阵有着消耗更少的破解方法。”
　　他集中精神对着阿兹卡班看了一会，在空中描绘出几个符文。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符文向岛屿飞落下去，刻在岛上的魔法阵随着它们的接近而显出形来。
　　符文落在魔法阵上，包裹着整座孤岛的魔法阵转动一下，在半空打开一个无形的门户。
　　“瞧，”罗萨特对Voldemort笑道，“有时候，你只是需要一点技巧。”
　　Voldemort收回视线，并没故意掩饰自己的惊讶，“没想到你在魔法阵上也有这么深的研究。”
　　“魔法的领域虽然繁杂，走到最后却归于同一条道路。”罗萨特望着蓝白的天际，“而我已经走出足够远的距离——虽然还远远没到尽头。”
　　他随即不再耽搁，直接通过魔法阵的空隙飞进了孤岛中。飘在岛上的摄魂怪察觉生人的进入，一窝蜂涌动着向新鲜食材赶过来。
　　罗萨特举起手来画了个圈，一道黑色的大网就从他指尖铺展开，将一大群摄魂怪罩在里面。Voldemort落地的时候，正看见他那张网不断收缩，连带着被罩住的摄魂怪一起变成拳头大小的一团漆黑，被法师塞进了袖子里。
　　“真是方便。”黑魔王当然也不怕摄魂怪这种生物，他挥了挥手驱赶走剩余的部分，一边好奇的问，“忘记问了，你打算怎样将挑选中的巫师带走？和摄魂怪一样？”
　　这个问题罗萨特之前还真没考虑过，他想了想，遗憾的说，“只能用魔法阵直接传送回去，其他的方法我在这个世界无法使用。”
　　连半位面都不能完全打开，好友的防护措施做的还真是彻底。法师默默的腹诽了一句造成自己不便的神，抬脚往里面走去。
　　Voldemort微微挑眉，也跟了上去，领着法师一路向监狱深处走，“如果我的记忆没错，那几个人应该在更深的地方。”
　　被驱散的摄魂怪又分散回原来的位置，被吸食快乐的悲惨声音继续响起。两边的监牢中，一个个囚犯蓬头垢面，苍白的蜷曲着，神色或呆滞或疯狂，根本无法分心注意到走过自己监牢前的两个人。
　　Voldemort毫无波动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监牢，问道，“这样的样品，会对结果有影响吧？”
　　“有设置对照的价值。”法师饶有兴趣的边走边观察着，“希望你所说的那几个人没有被影响太深，不然我只能另外再找样品了。”
　　Voldemort耸了耸肩，“你不会太麻烦……”
　　他在一个监牢前停下了脚步，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惊喜万分的女声，“lord？！”
　　罗萨特闻言也停了下来，看到那个监牢里关着一个黑发黑眼的女人，虽然也被摄魂怪折磨的十分憔悴，此时眼睛里却陡然亮起了兴奋的光。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Voldemort对法师介绍道，“我的部下。”
　　他说着就驱赶走了徘徊在女人笼子里的摄魂怪，再一挥手，牢门便自己打开了。
　　贝拉特里克斯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她完全看不出Voldemort的状态有什么不对，满心狂喜的跪倒在黑魔王脚前，完全把一边的法师忽视了，“lord，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回来带领我们，杀死那群卑鄙的叛徒，还有那群该死的混血麻种！”
　　她尖锐高亢的声音，让附近的囚犯们注意到了这里，或者也因为黑魔王将这里的摄魂怪都赶走了，他们才能抽出精神看到这里。
　　被关押的食死徒们躁动起来，纷纷扑到牢笼前，跪在地上欢迎他们的主人的归来。
　　在这狂热的气氛中，法师扫视了周围一圈，平静的对黑魔王说，“所以，你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