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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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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嗜血之灾结束,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
当初黑暗降临世间,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绝望,即使坚定如剑子、佛剑,也是内心沉坠。
黑暗主宰世界,想要去到闍城都不可能,即使顶尖的先天人物也穿不过闍城外那一层的黑暗。
这又该如何做?即使得到邪之刀或可以邪对邪的消息,却也没了机会。
束手无策。
灭绝希望。
就像嗜血年纪上写的一样,天所注定,岂容更改?
那段时间大概是这世界最黑暗的时间,世间黑暗,人心更黑暗,就连领导正道反抗之人也寻不出光明何在。
黑暗降临在所有人心头,即使变为了嗜血者的疏楼龙宿,也不见得真喜欢这个结果。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众人几乎放弃之时,事情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笼罩了世界几个月的黑暗突然消失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突兀而彻底,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主宰黑暗的闍城。
那一刻所有人又一次感受到一种奇怪的震动,明明地面没有动,他们却觉得世界在震动。
之后黑暗褪去,光明重现。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在那无边而沉默的黑暗中,时间感都被拉长模糊,仿佛经过了数百年一样令人恍惚不已。
剑子仙迹到闍城旧址查探,无蛛丝马迹,但闍城的离去显然是自有计划,也许将来会以更强的事态卷土重来。
只是忧虑这个没什么用,至少眼前恢复的光明让人大松口气。
………………
苦境中原势力更迭,几乎无一刻不处在龙蛇并起的混乱争斗之中,因此在黑暗消退了这么久后,这段巨大的危机也只成了人们口中的谈资。
败血异邪如今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势力,夜重生对闍城消失一事有不甘,更多却是庆幸。
闍城接引黑暗降临,实在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如今闍城消失,他虽不甘于无法再复仇,却也庆幸于威胁的远离。
毕竟他也知道,以当时闍城表现的实力,他哪有对抗的资本。
若不是闍城离去,夜重生甚至不敢出头争夺中原。
这种心思夜重生维持了一段时间……直到今日。
“是你……”夜重生死死盯着对面的人,艰涩的吐出两个字之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对面,墨蓝法袍的嗜血者神情平淡自若,闻言还向他打了个招呼,“你们进化了?我只是来看看。”
埃斯特罗亲王很是自然的这么说,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的,他出现在黄泉之都就像进了自家花园,轻松从容,轻描淡写。
夜重生浑身的邪元都调动起来,却在对方走过来时侧身让开了道路。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清楚这位亲王的实力,那么经过黑暗的降临那一次,他已经窥见了冰山一角。
毫无悬念,自己绝不是罗萨特的对手,拦有何用?
只虽是如此,夜重生心中的不甘愤怨却越发深刻,但同时更深的是一种几乎冻僵骨髓的寒意。
原来,危险从未远离,哪怕闍城如今离开这个世界,仍能随时威胁到自己。
夜重生心中烦闷不已,思绪如一团乱麻,越想摆脱这局面,越发觉无法摆脱这局面,一时间越想越乱,直到被一声轻疑惊醒。
罗萨特站在一个紫衣男子身边,这个紫衣人面容苍白俊秀,黑发如瀑,只是双眼闭阖、表情全无,且周身散发着冰冷之气。
或者不能说冰冷,这个男子让人觉得冷,是因为他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法师绕着这个人走了几圈,眼中异彩连连,看向夜重生的目光也不复之前的轻蔑,毫不掩饰的赞叹道,“没想到你能创造这般的造物,我之前却是低估你们了。”
夜重生皱了皱眉,罗萨特不像在讽刺他,也没必要讽刺他,但这个造物哪里有对方说的那么好?
罗萨特没注意到夜重生的不屑,他仔细打量紫衣人后,喜道,“此人吾要带回闍城。”
“嗯?”夜重生顿感不悦,他不太看得起这个造物是一回事,罗萨特这随便取之的做法又是另一回事,不由冷笑道,“闍城的眼光不过如此,这造物武学不深,心智不成,又无忠诚印刻,竟然也能让亲王殿下如此高看。”
夜重生一直觉得这个造物就是个失败品,要不是罗萨特突然来到,他正打算把这造物丢弃掉。
法师听了这话没有反驳,眼神微妙的扫了夜重生几遍,终于只是道,“既然你不要,那便给我吧。”
罗萨特一副势在必得之态,夜重生心知自己无法阻止,但不刺上两句实在太憋屈,冷冷道,“一个失败品而已,亲王喜欢尽管拿去。”
法师的神色更微妙了,他一手搭上紫衣人的肩膀,兴致缺缺的道了声请,便带人消失原地。
无名荒山中,离开黄泉之都的罗萨特带着紫衣人停留在这里,因为他感觉到这人要苏醒了。
果然,就在两人停下不久,紫衣人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
一双极为纯净的眼,如镜湖映入天地万物,这样的眼神大概只有初临世间的人才能拥有。
“你是谁?”
这是紫衣人的第一句话,罗萨特对他倒没什么傲慢之色,笑道,“我名罗萨特,”又问,“你是谁?”
“我是……”这个问题似乎让紫衣人有些困惑,他想了一下,才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好像叫做奈落之夜·宵。”
“嗯……”罗萨特暗暗点头,自己的判断无错,宵虽方才正式苏醒,之前却已能听到外界之声。
罗萨特继续道,“我是一名法师,也是闍城一脉的亲王。”
“法师是什么?”宵好奇的问,随即想道,“我又是什么?除了名字,我是什么?”
他将自己所想一切直白说出,法师越发觉得有趣,便道,“你是败血异邪的造物,夜重生这个人你记得吗?”
“夜……重生……”宵捂住头,似有几分痛苦,“他……他说我是失败品……”
罗萨特给了宵一个凝心静神的魔法,才道,“他确实如此说,只他说的并不正确。”
宵冷静下来,问道,“为什么?”
法师看到他无辜的眼,突然觉得有点头疼,人格空白是便于控制塑造,但似乎也会有些麻烦啊。
对于夜重生,罗萨特有点怀疑他所谓的进化,是不是拿自己的智商换了力量……
法师仔细检查过奈落之夜宵,虽然并不是甫创造出就拥有绝世的力量,宵却有着极为出色的天赋。虽然心智一片空白,但正因如此,你可以将他向任何方向引导。
有没有忠诚印记并无关紧要,只要引导得当,一个空白的人格培养出忠诚不会费多大力气。
而法师最为看重的一点,恰恰是夜重生最不满的一点。
力量、天赋。
创造之初便被赋予力量的存在,即使开始强大,将来想要变强却千难万难,就如夜重生的败血异邪一族,一次进化花费多少力气?
而以天赋取代力量,却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或许最初弱小,但却能够走得比力量造物更远。
罗萨特一开始确实因为宵而对夜重生刮目相看,但夜重生的表现,实在让他觉得对方只是巧合为之,而且也失去了观察败血异邪自我进化的兴趣。
失去智慧,强大的力量只会让他们加速灭亡。
夜重生创造了宵,他觉得宵失败,谁有资格说他错?
闍城。
因为闍城创造了败血异邪,包括夜重生在内,所以这方面,自然比夜重生权威得多。
这些事法师不得不细细讲解给宵知道,半天才说完,甚至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实在是宵太会刨根问底,而法师要引导他的人格,自然要让他亲近信赖自己。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罗萨特松了口气,看看宵,觉得回闍城以后还交给其他人来带,自己观察记录就好。
嗯,比如邪之子,整天学习也很累,合该有个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