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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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城被警[呵]察们与“间谍”两个字吓坏了，原本坐在客厅里等苏衫来上课的他飞速跑到玄关，从后面抱住里德的腰，他也不说话，只用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三四个穿着笔挺制服的警[呵]察。
里德发觉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小家伙其实浑身都在颤抖。
他自己其实并不很担心，一来，他虽然和文济社有往来，但牵扯并不深，军方也好，警方也罢，其实拿不到他切实的把柄，否则不会是警[呵]察来请他去问话，态度也不会这样客气；二来，黛芙妮是那样淡定，连面都不曾露，说明黛芙妮并不担心会出大事，只是想他吃点亏，得点教训。
黛芙妮既然觉得不会出大事，里德便不担心，若出了什么变故，总还有姐姐在后面撑腰。
里德反手轻轻拍了卫城一下，笑道：“小城，别来胡闹。你昨天的课复习好了吗？苏老师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卫城只是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里德。
“小城，乖，放手，早的话，我中午就回来了，就是晚了，也保证回来陪你吃晚餐，好不好？”里德对他格外的耐心，仍是轻声哄着。
卫城小声的反驳他：“爸爸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里德闻言，格外的没了脾气：“……小城。”
“小城，过来。”黛芙妮见卫城跟着里德跑出去了，半晌也不回来，终于从客厅里悠悠地走了出来，淡定地喊道。她没穿军装，只着休闲服，身姿曼妙，气势却很威严。
卫城回头看她，咬着下唇。
几个警[呵]察见了她，连忙行礼：“加洛林少将，您好。”
“你们好。”黛芙妮点点头，她走过来，拉住卫城的胳膊，将他往屋里拉，她看着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的瘦，但力气居然异常的大，卫城和她僵持了不过须臾，便被直接从里德身上逮了下来，拎着往里拖了两步。
他咬着下唇，抬起小野兽一般的眼眸，凶神恶煞地看着黛芙妮。
黛芙妮察觉他的目光，也低下头看他，微微眯眼，气势立即将卫城压得喘不过气来。
卫城知道自己是拧不过黛芙妮了，仍拖拖拉拉地不肯走，他回头看向几个警[呵]察，轻声道：“如果里德哥哥今天不回来，我总有办法找到你们的。”
语气里竟能听出一丝波澜不惊的威胁意味。
黛芙妮轻声呵斥道：“卫城！”
卫城抬头看她一眼，咬住下唇，跟着她进了客厅。
一直默不作声的里德皱了皱眉头，他不为卫城的时而温驯时而狠戾诧异——一个经历如卫城的孩子，长成了什么样的性格都不叫里德诧异，他只觉得在教育卫城的道路上，自己任重而道远，回来以后要多和他谈谈。
被黛芙妮拽进客厅的卫城，在她撒手以后，便在原地站住，不说话，也不动，只低着头，是无声无息的抗议。
黛芙妮的态度比刚才在门房时好了千万倍，她露出一点无可奈何的表情，放柔声音，道：“小城，黛芙妮姐姐向你保证，你今天的课程结束之前，你的里德哥哥一定会毫发无损地回家，好吗？”
卫城偷偷打量她一眼，并不十分信任的样子。
“那你要怎么样？嗯？跟着一起去？有什么用处吗？”黛芙妮微微挑起秀气的眉，淡淡地问道。
卫城仍旧垂着头，不说话。
“你是相信自己跟去有用，还是相信我能保证里德毫发无损？”黛芙妮又道。
卫城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只是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
看样子，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黛芙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小城，有些事情还不到你去操心的时候，就把它安心的交给大人。我很高兴你还能给里德一份全心全意的信任，但我希望你你不要把一个人当成你的全部世界，举手投足、每分每秒都围绕着他转，好吗？”
“我想。”卫城轻轻地说。
“小城，你还小。你要长成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谁的小尾巴。里德他很好，我无时无刻不为他骄傲，但他不是全世界。或许你现在还想不太明白，但是，慢慢试着去接触更多的人，独自去更多的地方。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安全。”黛芙妮并不在意他听不听得懂，只是拍了拍卫城的脑袋，自顾自地说着。
“小尾巴会让人觉得很讨厌吗？”未曾想，卫城却问道。
黛芙妮一愣，无奈道：“这不一定，至少小城不会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小尾巴……你还是没明白，没有谁是为了讨别人喜欢而活着的，人是为了自己喜欢而活的。”
闻言，卫城眨眨一双无辜的眼眸，没说话。
“好了，你该去小书房等着苏老师了。”黛芙妮把他从客厅里往小书房赶。
卫城先没动，他固执地站着问道：“我下课之前里德哥哥就会回来吗？是中午下课还是下午？”
“他准确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可不一定。但是绝不会超过下午三点。您老人家放心了吗？”黛芙妮玩笑道。
她想着，又嘱咐一句，“那种威胁别人的话，不要再随便乱说了，知道吗？”
卫城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你赶走薇拉老师的‘丰功伟绩’，我已经知道了，小魔头。”黛芙妮见他明显没往心里去的样子，挑着眉补充了一句。
卫城立时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小声地嘟囔道：“里德哥哥他居然告状。”
黛芙妮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衫恰好被米歇尔领着走进来，看黛芙妮和卫城站在小书房门口不远处，便笑着问道：“少将好。请问今天这是发生什么了，这么热闹？”
“你好。”黛芙妮收敛了夸张的笑，换上一副得体的微笑，冲苏衫点点头，“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是里德去参加了一场警局半日游。苏老师既然来了，你们还是赶紧上课吧，我就不打扰了。”
苏衫听了黛芙妮举重若轻的说法，眉尾微微一挑，这个微表情几乎还没成型，便收敛住，他随即好似没听懂一样，笑道：“那好吧。小城，我们进教室开始今天的课程，昨天讲的内容你有好好复习吗？”
卫城笃定地点点头。
今天上午的课，卫城上的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苏衫知道他是还在担心里德，他也不强求小孩子一定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而是尽量把知识讲的浅显易懂，同时吸引卫城把它们听进去。
他提前十分钟结束课程，用不赞同的眼神看了卫城一眼，直白地批评道：“今天是特殊情况，老师原谅你一次，以后上课，绝不许这样心不在焉了。”
“我错了，苏老师。不会有下次了。”卫城立刻乖乖地认错道。
昨天看完大学生机甲联赛的科研组后，卫城满肚子的好奇，本来准备了很多问题想问问苏衫，比如量子化，比如有过历届三甲的作品，甚至报名的条件限制，他以后怎么样才可以参加。
然而闹了这一出，卫城也没有心思去问这些了。
他转而想向苏衫再确认一次里德是不是真的不会有事情，又觉得好像有些矫情了，而且苏衫怎么知道呢，偏又忍不住地想开口问。
纠结了一会儿，倏忽想起黛芙妮的话，便犹犹豫豫地问：“苏老师，我像是里德哥哥的小尾巴吗？会很招人烦吗？”
苏衫看着他踌躇的神色，以为他准会问些里德会没事吗之类的问题，没想到却问了这么个和里德有关的问题，他愣了一下，轻笑道：“小城确实像里德少爷的小尾巴，不过并不让人觉得厌烦。不过，我还是希望小城能学着独立自主一些。做一个独立、自由的人。”
他的句子突然让卫城想起申叔说：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自由的，即便身体不曾享有自由，心也是自由的，灵魂亦是独立的。
虽然当时也好，现在也罢，他都不能完全理解。
卫城于是颇为深沉地点点头。
……
里德果然在黛芙妮许诺的时间前回了家，实际上，是下午两点不到就到了家。卫城见他好端端地回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些，跟着新的文科老师——和蔼慈祥的老太太，茉莉老师进小书房上课的时候，都格外的乖巧。
黛芙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茉莉女士和卫城进了小书房后关了门后，才对坐在身边的里德道：“知道厉害了？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这样的间谍嫌疑，我是真的不敢再背一次了。”里德苦笑道。
“哼。”黛芙妮瞥他一眼，嫌弃地轻哼一声，道，“你是不闯祸则已，一闯祸，十个莱昂惹下的麻烦也顶不上你。”
“是是是。”里德老老实实地全部应下来。
“好了，被车轱辘似的问询了一上午，你肯定也累得够呛。先上楼休息一会儿。”黛芙妮说着，微微一拢眉头，“……还有一件事，小城实在是太黏你了，你们还一起睡的吧？里德，你该让他独立一点儿。”
“我知道。”里德点点头，“但是小城现在很缺乏安全感，我想先让他走出阴影，至于做一个独立、有担当的人，我想试着慢慢教他。”
“到什么时候？”
“他十四岁之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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