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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求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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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拉起龙海的手同样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划,但见一条极细的血丝溢出,那一瞬间龙海仿佛看到那鲜红的血丝中夹杂着一抹极淡的紫,妖艳的紫色随着缓缓流动的血液滴至石上,又变成了鲜艳的红却比瑬溯的血更为鲜艳,红的刺目。
龙海只觉得眼睛一痛,再望手上看去却见到的是红色的血,哪有什么紫色?看来自己是太累了,连颜色都快分不清了。
望向那妇人却看见她一脸愕然,她的手握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而后似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望了凤寒轩一眼又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看错了!”
龙海心里疑惑,难道自己刚才看见的是真的?想要开口问什么,但觉得手上一阵酥麻仿佛有什么流进了自己的体内,而后浑身又是一阵刺痛,身体中好像有什么在与那东西搏斗。向下看去,原来自己的伤口与瑬溯的伤口贴在了一起,而那流进自己体内的正是瑬溯的血。
瑬溯的面色也不是怎么好,原本有些微红的脸颊顿时变得苍白起来,贝齿紧紧咬着嘴唇,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显然她此时也不好过,甚至是更痛苦。
不过,她却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定定的看着两人相交的手,若有所思。
这算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的心情他又能否体会?
血可以融和,那情呢?
龙海看着这样的瑬溯,心中却是一痛。
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是耀眼的却也是妖媚的,本以为她是脆弱的,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她很坚强,她的伪装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害,也是为了禁锢自己那颗柔弱的心。她是坚强的,她也是柔弱的,她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可是,自己却无法回应瑬溯。
他在逃避,逃避着她的情,逃避着她的心,不断的伤害着这个女子。
他是自私的,自私到连他都痛恨这样的自己。
想留她在身边,又想把她推的远远的,想看到她对自己的好却又不愿意回应她的情,逃避着一切,逃避着自己。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因为自己的却懦他放走了莫惜,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眼中,他没有自信,她和韩少卿两情相悦,可自己什么都不是。他放她走,给她自由,但是同时却也禁锢了自己的心。
本以为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凤灵要出嫁,他才幡然悔悟,他的身边只有她了,他不能再失去她。他对她是有情的,虽然没有对莫惜的那么深但是他知道他喜欢她,而她却是爱着自己。既然爱一个人那么痛苦,那么就选择被爱吧!他会渐渐习惯她甚至爱上她,龙海这么对自己说道。在那一天,凤灵成为了他的人,她终究不会离开自己,她会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也会爱上她,用她的爱来忘了莫惜。他是卑鄙的,用凤灵的心来拯救自己,用她的爱来让自己遗忘。
可是当自己看到瑬溯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也忘不掉的。
她与莫惜有九分相像,若不是气质的不同,必然可以以假乱真。
他买下了瑬溯,想时时看到她却又怕看到她自己会忆起莫惜的无情,莫惜的决绝。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再回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二人联系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终究是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伤害的是一颗至善纯良的心,虽然身在淤泥之中,却掩饰不了她纯真的心。
她的情太重,自己承受不起——
自己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能坐上这太子之位的又岂会是善意之人?只是自己遮掩的非常好而已,也许除了南霜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明白自己那手不见血却能置人于死地的能力了。
手上的温度离去,那滑腻的肌肤抽离了自己,一旁的瑬溯早已经摇摇欲坠,脸上苍白的没有血色,额上的冷汗倏然滑下。龙海扶着她柔软的身子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用衣袖轻轻的擦拭着她的脸颊,眼中闪过一抹柔情。
妇人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狭小的木桶,大约只有手指这么粗细,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缓缓倾斜手倏地从里面夹出一个黄色的小虫子,那小虫子不时发出一阵低低的鸣叫声。
妇人按着瑬溯那还在溢着血的手,把那小虫放在瑬溯的伤口上,那小虫在妇人手上极是兴奋,大概是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努力想要挣脱她的手。
瑬溯看着这有些诡异的小虫,身体不自然的一阵颤抖,女孩子都是害怕这种虫子的瑬溯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这家伙好像对血有着异常的执着。
小黄虫落在瑬溯的手上,不过扎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瑬溯正要说些什么,但觉得心口一痛,张口便喷出一股鲜血。黑色的血液喷溅在地上,其中还夹杂着刚刚的那个小黄虫,而在小黄虫的嘴里似乎叼着什么。
那妇人见得瑬溯吐出黑血,眉头渐松。抚过瑬溯那还留着血的手,但见那鲜血竟快速的凝固了,直至伤口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就像没有受过任何伤一样。
而此时龙海的伤口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龙海正在讶异,却听见那苗族妇人道:“果然是有情,否则又岂会无事!这情蛊只有用有情人的血才能治愈,小子,你这朋友可真是够尽心的——”
龙海听了面上一红,瑬溯却是笑笑道:“情之一物,谁又可以控制得了?”苍白的话语透着无力,而那妇人却是满意的点点头仰天长叹,“是啊——要是能够控制,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眼神幽幽的撇了一眼凤寒轩,这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寒轩,你这次找我怕不是为了这一件事吧?!”妇人看着极不自然的大长公主问道。
凤寒轩本来尴尬的神色在听到这正题时恢复了那原本的表情,慎重的点点头道:“我这次前来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她是不是还活着?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他?”说完,看向早已经有些发懵的韩少卿。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问我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那么多年以后。她没有死,可是他却并不是你们的孩子,因为你们的孩子应该是个女的,所以绝不会是他——”妇人摇摇头,似在感叹又似在嘲笑着什么,眼神说不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