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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花楼识香 ...

  •   【第十六章】花楼识香
      我愣了愣,一边起身一边责怪师父:“师父怎么不告诉她?!”
      师父拉我坐下,接着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命数,强行改变,结果或许会比原本的命数还要差上许多。”
      我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脑子一哄,仿佛是要被炸裂了。命数,命定,这世间事,真的都无法改变吗?
      我转头看着师父,木讷道:“师父,我的命数是怎样的?”
      师父嘴唇微抿,并不回答我。
      我有些失落,别过头继续看着远方。
      远处渐有微光,应该是快到天明日出了。
      我坚定道:“不管命定如何,我都不会屈服。”
      师父似乎是诧了,没有说什么。
      远方山峰渐有红光照射出来,想是已经日出。
      红光渐渐离开山峰,是一团暖软的红球,发散出千万束柔和光芒四面八方照射出去,初阳照在树枝上,泛起淡淡金光,一点,两点,闪耀的是晶莹露珠,染着金光,十分好看。
      再远处是一片云海,云海在初阳照耀下也被镀上一层软黄,云朵连绵不绝,成片成片的,像是一团团紧簇的繁花。
      我不由地叹道:“真好看,要是能一直这样活着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想,多好啊。”
      师父却道:“人活着本就该多想,若是一直无忧无虑,岂不是很没意思?”
      我点了点头,觉着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又好奇道:“师父可有什么忧,什么虑?”
      师父笑着摇头:“我的忧虑大概就是忧虑自己没有忧虑。”
      我拍了拍手,羡慕道:“做仙呢,除却七情六欲,清心寡欲,真是不错。”
      师父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看着日出的地方,若有所思。
      我看的有些累了,眼皮一直打架,师父见我如此,便道 :“靠着我睡吧。”
      我点了点头,将头靠着师父肩膀,渐渐睡去。

      再醒来时,身已在一驾木色马车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应该是人界的马车。
      我打了个呵欠,撩开帘子向车外看去,窗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卖杂货的也是比肩接踵,热热闹闹的,一派升平。
      我揉了揉眼,回过头看向车内景象,才发现叶云唤也在,一时又惊又喜,我看师父好像不太喜欢叶云唤,没想到,他竟肯带着叶云唤和我们一起走。
      我起身准备过去和叶云唤一起坐,说说话,刚动了动身,才发觉脖子有些痛,我“嘶”了一声,赶忙一手扶着脖子,一手扶着马车慢慢坐回位置上。
      师父抬袖覆上我脖子,我只觉着脖子暖暖的,痛意渐无,等师父收下手,我赶紧笑着道谢:“谢谢师父。”
      师父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我便起身过去和叶云唤一起坐,好奇道:“叶姑娘和我们一起走,还是一个人去寻着什么地方生活?”
      叶云唤面无血色,身子没有丝毫好转,却道:“诸位此行应是有要事,云唤不便叨扰,我想,还是自己寻着什么僻静的地方生活吧。”
      我有些担心她的身子,更担心那些人迟早会找到她,便问向师父:“师父可知何处是常人难以寻到的?”
      师父看向叶云唤,淡淡道:“南方有一座荒塔山,山下东南方有一处洞穴,你若是不怕吃苦,可在此处安顿下来。”
      我这么一听师父说,更急了:“山洞阴暗潮湿,一般人怎么可能受的了?况且叶姑娘身体那么虚弱。”
      叶云唤看向我微微摇头,道:“不碍事,云唤只想有个安身之所。”
      我更急了,她这样不争,连自己活下去的机会都不争,真是不懂她到底怎么想的。
      师父又道:“我会在洞口设下结界,不会有人知道这处洞穴。”
      “对啊。”南龙萱拉我坐下,继续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哥做事一向稳当,谁又能破了他的结界?”
      师父既然愿意帮叶云唤,也一定会一直帮下去的,而且师父那么厉害,只要他出手,有什么做不到的。我这么一想,才渐渐放心。
      我放心的连打好几个哈欠,大概是昨天夜里睡的十分不好的缘故,睡意又浓,便靠着师父又睡了。

      我睡意正浓,没多久,便有人拍了拍我肩头,小声唤我“忘忘”。
      我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
      原来是师兄在叫我,马车已经停下来了,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马夫撩开帘子,嬉笑道:“诸位,到了。”
      我第一个走下马车,眼前便是一座城池,城门外两边分排站着十几个将士,城门巍峨耸立,气势庄严,应该是座很大的镇子。
      我抬头看了看,城门上悬一块竖匾,上书“青空”二字。
      原来是到了青空镇。
      师父,师兄,南龙萱,叶云唤也依次下车,师兄看着这堵城墙目瞪口呆,我睡意尚在,讷讷不语,师父也不说话,唯有南龙萱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一个人往城门那边跑去,跑了许久才发现不对劲,赶紧退到我们身边。
      叶云唤对着我们拱手作揖道:“承蒙诸位相救,云唤感激不尽,若诸位以后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云唤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啊”了一声,有些讶异。“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叶云唤摇了摇头,笑道:”云唤也不能靠着别人过一辈子,若真有什么难处,一定第一个找你帮忙。”
      我挠了挠头,木讷点头,又从师兄背后拿过一块玉佩,交到她手上:“这块玉佩你拿去典当了,换些东西吧。”
      她收下玉佩,朝我们再次拱手作揖,只道:“就此别过。”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莫名失落,世间人总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也许只有遇见过,才算是我们的缘分。
      看她走远了,我便回过头对师父道:“师傅,我们先去找间客栈住下,在这里玩几天吧。”
      师父微微点头,我们便向这城里走去。

      师兄找着一间挨近城外的小客栈,客栈虽小,倒是五脏俱全,我与南龙萱住一间,师兄住一间,师父住一间。
      南龙萱没见过人间这些玩意,一进屋便拿着屋内物什当稀罕物仔细把玩,我四肢大叉仰面躺在榻上准备闭目休息。
      南龙萱拿着一个小木盒子摇了摇我,喜道:“忘川姐姐,你快看看,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睁开眼,起身从她手中拿过木盒子,原来是个首饰盒,我将它打开,盒子里装着一些木头做的木簪子,虽然朴素,却十分精巧。
      我拿出一根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人界的簪子,身份高贵,地位显赫的用金簪子银银子,平常人家没有富余的钱财,便喜欢用木簪子,便宜又好看。”
      南龙萱接过木簪子,仔细看着,叹道:“真了不起,好漂亮!”
      我得意道:“当然啦!人界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正好这次我们能在此玩几天,姐姐带你看遍这里的好玩意!”
      “好!”南龙萱拍了拍手,又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根银簪子,准备把这银簪子放进小木盒子里,我一把拦下,惊道:“你做什么?”
      “我用我这根银簪子换他的木簪子。”话罢便将手一覆,盒子里的木簪子尽数被她收走,只剩了一根银簪子横卧其中。
      我扶了扶额,觉着她的思维真不是一般人的思维。
      房门突然响了,接着便是两声“忘忘”。
      除了师兄,这世上也没人叫我了,其实我特别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这感觉…这感觉就像在唤小狗,但他毕竟是我师兄,陪了我那么多年,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也许人对自己很重要的人都会有一种特别的宽容,听着他这样叫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
      我过去开门,挑眉看他:“怎么?”
      他赶紧进屋,立刻反身把关上,而后才贼贼笑道:“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去不去?”
      “去去去!”南龙萱立马举手,又对我道:“我要吃忘川姐姐说的酸鱼骨。”
      我也点点头,正好有出去玩的意思,想起师父,又问师兄:“师父呢?他去不去?”
      师兄愣了愣,支支吾吾着:“他…他说他不去。”
      我又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不妥。

      “天,香,楼!”
      南龙萱看着眼前高楼上的牌匾一字一顿的念道。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天香楼不知说什么好。我咽了咽口水,讷讷道:“师兄…你确定这是吃饭的地方吗?”
      师兄脸一红,赶紧拍拍我肩头嘻哈道:“当然是啦!这里面啊,还有很多好玩的,你们肯定喜欢。”
      “喜欢!”南龙萱高兴地搓了搓手,撩起裙子便朝那里面跑去。
      我看着天香楼外的横木上挂着红红绿绿的彩带一阵悚然,赶忙也撩起裙子冲了进去。
      进了门才发着这里与外面的世界大不同,天香楼竟比街市还热闹!
      只是不知为何,这里男人居多,大多是一个男人坐着喝酒吃点心,旁边围着两三个美貌女子劝酒,男人们喝的醉醺醺,女人们却一点醉意也没有,我想着这里到底是做什么,不像上次师兄带我去的花楼,因为这里的女子裹的还算是严实。
      我正想着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就听一声杯子破碎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又一声风起的簌簌声,一阵银铃响起的叮当声,我看向声源,与天香楼正门相对的地方搭了一个高台,台上铺满了大红色绸布,圆台背景也以紧簇浅红色娟花做饰,自三楼铺下,一直蔓延到高台上才零零散散的几朵。
      我朝三楼的娟花看去时,恰巧有一条红色绸带从最高处飘落下来,便见一红衣蒙面女子围着绸带不停旋转飘回地面,像是把这绸带当做一条藤蔓。
      我便听见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拍掌声,当场的人全都拍掌叫好。
      那女子伸手取下长长的红色面纱,便见一副极尽妖媚的面容,眼角眉梢似乎都含了满满的媚态,眉间是一点朱砂印记,原本是普普通通的一点红,却在她脸上显得尤其狐媚。
      而后再上台的是四个伴舞的红衣女子。
      那眉间一点朱砂的红衣女子广袖一翻,台下的乐师便立刻奏乐。
      此刻依旧没人再出声,全都出神的看着台上起舞的红衣女子。
      我用胳臂肘推了推师兄,双眼仍然离不开红衣女子的身影,小声道:“她应该不是中原人士吧。”我这么推测,也是因为她的服饰,头披长纱,衣不裹腹,看起来应该自西域而来。
      却久不听师兄回我,我回眸看他时,他那满口哈喇子已经快掉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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