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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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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正忙着给家里人分礼物,去了新加坡几天,恨不得把整个新加坡都搬回北京,奶奶坐在一旁,看井柏然嘴里念叨着,这个给谁,那个给谁,都笑,妈妈进来,玩的好么,井柏然抬起脸,好,很好。晒黑了些,妈妈端一杯果汁过来,趁着井柏然喝水的空,仔细端详。
井柏然把大大的包裹塞进妈妈怀里,这个给你的,仰起头一脸长不大的无辜和可爱,还有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小期待,妈妈微笑着抚摸井柏然毛茸茸的脑袋,嗯,我们井柏然也学会关心人了。井柏然鼓起一张脸,伪装出些许的不高兴,一家人看他忽而顽皮忽而正经的样子,笑成一团。
今晚上住家里吧,妈妈问,井柏然忙摇头,明天早上一早的通告,就不住家里了。那,在家里吃饭吧,妈妈又问,听出了母亲语气里的试探,井柏然点点头,嗯,吃过饭再走。井柏然答应的时候,心里有些愧疚,其实明天的通告,住在家里也赶得及,只是答应了付辛博那家伙,也算不上答应,付辛博让助理明天去他们住的那地方接他,井柏然听到了,就不想让他一个人在那边住着。
井柏然吃过饭,拎着几个饭盒,都是给付辛博带的吃的,打车到了两个人的住处,开门,屋里还没人。抬头看墙上的挂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怎么,付辛博,还没有回来?正奇怪着,打手机过去,没人接,井柏然扔下大包小包的东西,颓然倒在沙发里,付包子,搞什么鬼?
付辛博还在自己家,晚饭早已经结束,一家人谁也没有离开餐桌,碗筷也没人收拾,磊磊,搬回家住吧,你看你,瘦成这样,家里吃的好些,妈妈善意的提议,付辛博当然不能反驳。爸爸叹了一口气,亲戚朋友都挺关心你的,你总是和小井住在一起,这闲言闲语的,也不是个事。
付辛博心里明白,有些事情,自己能够强大到独自面对,但家人不能,家人不可能强大到什么流言蜚语都听不见,爸爸妈妈好强了半辈子,真要让他们接受自己的儿子,有可能喜欢一个男人,真不敢想象。
付辛博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井柏然了,就像公司让他们表演的那样,假戏真做,还是戏假情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们之间的同性恋传闻,真的是谣言,付辛博可能就不会这么难受,跟过去一样,一笑置之就好了,就是认识到,这可能不是谣言的时候,付辛博才觉得,他是真的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了。
怎么办?付辛博头疼。磊磊,今晚住家里吧,妈妈问。付辛博摇头,明天一早的通告,公司的车直接去那边接我。付辛博也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思想上的包袱更重,他对井柏然的感情,如果真的已经超出了朋友兄弟之间的感情,他觉得,自己该刹刹车了。
开门,付辛博根本没想到井柏然也会回来,动静很大,啪嗒,客厅的灯亮,另一个人在沙发里坐得很端正,两只眼睛像是不适应长久黑暗之后的瞬间光明,水汪汪的,付辛博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不知道该说啥了,只剩下一双眼睛,在白晃晃的日光灯底下,瞅着另外一双眼睛。
喉咙发干。付辛博从来没遇到一种情况,像眼下这么手足无措。两个人就对视着,瞅着对方,啥也不说。不是刚从新加坡回来么,记得在那个干净的温暖的国度,两个人不过就像关系很好的朋友,嘻嘻哈哈,打闹玩耍,没觉得还有其他什么异样,感情这东西,好像想都没想过,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一回到北京,再回到这间同居的屋子,又看到那个人,就什么都不对了,真的不对了。
灯突然灭了。两人老碰到这种事情,助理忘记买电,两个人就少不得在黑暗中过一夜,换作往常,井柏然必定大叫着给助理打电话,可是今天,什么声都没有,井柏然坐在沙发里,无声无息。
某些情绪,一遇到黑暗就迅速生长。付辛博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适应了突然的黑暗,他向着视线的方向迈开脚步,一大步,又一大步,步子很快,黑暗中也能看清楚,另一个人也站起来,迎着自己,迈开脚步,一大步,又一大步,不大的屋子,每个人两步就已经走到相遇的那一点。
两个人都伸开手臂,紧紧地抱住迎面而来的另一个人。付辛博一边头疼一边不住颤抖,心脏跳得很快,几乎要撞破胸膛,什么也不管不顾。井柏然则喘着气,迈出这两步,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气力,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往后就义无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