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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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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件林希才看了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路博德抢了去,自是不甘心。她想抢回信件接着继续看完,正当站起身子时,就被路博德那灼灼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她心中焦急不安,从那安国少季的回信中看得出他对吕嘉字字藏有敌意,好像要治他于死地方才罢休。如今整个吕家在南越能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全仰仗着吕嘉一人,是他撑起了整个吕家。倘若吕嘉被人搞垮,那樛后等人便会把矛头指向吕嘉的子女,这样一来整个吕家也算是完了。
家里九哥九嫂们怎么办,他们肯定斗不过樛后的,樛后的狠毒她可是见识过的。
林希心中一百个放不下,一下子整个思绪乱成了一锅粥。
她紧咬着指甲半低着头,试图避开路博德那双能看穿人心的黑眸,她清楚自己在路博德面前容易紧张,她怕在他跟前稍稍一紧张就全盘崩溃,把一切的底细都给抖了出来。
按照如今的情势看来,吕嘉与路博德等人的关系是冤家对头,倘若被她知道自己与吕嘉的关系,那后果便不堪设想,可如今那信件还没看完,整个心就像是被人给扯着,难受得很。
路博德本想痛斥两人做事毛躁,一见到两人一副受惊知错的模样,眉心的那团火焰便渐渐熄灭了去,只好蹲下身子捡起那散落一地的竹签,随之举步向长案走去,然后将那一片片的竹签放在案上拼好。
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竹简,一边的林希两脚却不由自主的向路博德慢慢靠近,想看个究竟。
路博德隐约感到有人向自己逼近,那团熄灭的怒火一下子好似被人从新点燃一番,他伸手重重的往长案一拍,眼中竟是上司之威,厉声道:“还不赶快退去。”
林希吓了一跳,不由得腿一抖,摔了个趔趄,她故作镇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我这就走。”她说着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一边被吓破胆的士兵见林希往营外走去,也忙跟着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那士兵跟在了林希的身后,一出了营帐,林希一转身,便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往一边的空地拖去,她想在这士兵的嘴里撬出点东西来,虽然如今跑出了南越,但是那份不知不觉浸入内心的情意,早就根深蒂固的扎在了心里。如今稍稍被揭起便焦虑不安,她不想那些曾经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受到伤害。
林希一手揪着那士兵的领口按在了树上,语气颇为激动的问道:“如今我军与南越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安国少季是不是想谋害南越丞相?”
那士兵哪里受得得了林希这般居高临下的口气逼问,又加上方才险些被林希拖累,根本不想搭她话,便大力将林希一推,指手骂道:“告诉你,以后离我远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他说着带着满腔的忿气便转身离去。
林希心中沮丧,背靠着大树,沉思了片刻。
她将竹简上看到的与前世老啊伯所说的话一一联系在一起,元鼎六年路博德挥师南下平定南越,而如今是元鼎四年,也就是说,只有两年的时间南越便会归属汉朝管制。在竹简上的信息看来,归汉一事好像只有吕嘉一人反对,而樛后与赵兴却是站在安国少季那边愿意归汉的,可吕嘉在南越的威望、权势要比赵兴、樛后大。还有朝中大臣们都是听从吕嘉的,倘若吕嘉不肯归汉,朝中大臣都会誓死与吕嘉共同对抗樛后、安国少季等人。她想到这顿时心中一惊,难道这次引起汉武帝发兵的罪魁祸首者是吕嘉?那......如果吃了败战的吕嘉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就不知道电视上演的是不是真的,好像汉武帝定罪是,一人犯罪全家遭殃的。
她想起了电视剧上的几个情节,当时一个叫灌夫的人,因借酒劲指桑骂槐了当时的丞相田蚡,后被论为不敬之罪被斩杀,连族人也因他一人受牵连被灭了族。后来窦婴也就是汉武帝的表叔,他挺身而出倾全力搭救灌夫,并在朝会上就此事与田蚡辩论,后来也因而牵连被诛九族。她越想就越怕,自己如今的身份可是吕嘉的女儿啊!吕嘉一旦得罪了汉武帝,自己怎么样也会受到牵连啊!刚开始以为让赵兴废了自己王后一事就可避过这一劫,没想到罪魁祸首者竟是这古代的爹,摔。
她现在该不该回去南越,劝说吕嘉归汉避免悲剧的发生?可是她说了吕嘉他老人家会相信吗?还有她这样做会不会使得历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林希急得来回的跺脚,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往她后背重重一拍:“林希。”
因想事想得太过投入的林希,被这么一拍,吓得整个人几乎要瘫倒在地,她背靠着树,两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司马苏弘半晌,方才缓缓回过神来。
司马苏弘没想到大大咧咧的林希那么不禁吓,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林希,你没事吧?”
林希定定的看着司马苏弘,脑子一道灵光闪现,对,她怎么把司马苏弘给忘了呢!南越一事问这个热情似火的司马苏弘不就得了嘛!她想着本是僵住的脸顿时有了生机,她一手搂过司马苏弘的手腕笑道:“没事,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
“话说你昨晚跑哪睡去了?我四更天上茅房的时候可没见着你呢!”司马苏弘疑惑的问道。
“我,我昨晚跑来路将军这边睡了,你们那边太挤了。”林希说到这,司马苏弘立马在她跟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林希兄弟好生了得,这路将军的鼻鼾声你都能受得住,真是让人佩服。”司马苏弘说着故意两手恭身作揖打趣道:“真是佩服,佩服。”
“好啦!”林希说着忙按下他的手问道,“如果汉武帝要我军去攻打南越的话,南越的国君与朝中大臣会受到惩罚吗?比如腰斩、砍头、灭九族什么的会吗?”林希越问越紧张,两手将司马苏弘的手腕拽得紧紧的。
司马苏弘苏红被她问得一头雾水:“林希,你问这些干嘛呢?皇上没说过要攻打南越啊!皇上派我军来驻守贵阳只是想镇住南越罢了,如今安国少季等人进入了南越番禺,就怕越人们不愿臣服大汉,会对汉使们动手脚。皇上的意思是最好不用动兵,凭借汉使的三寸之舌说服南越归汉。我们驻守贵阳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战啊打不起来,就那南越国的小毛孩赵兴怎么敢和雄才大略的皇上斗,你就放心吧!”司马苏弘说着拍了拍林希的肩膀调侃道,“我说林希啊!你才刚从军就怕上战场啦!这可不行啊!就算南越打不起来,还得打匈奴啊!这匈奴人啊可凶猛得很,你要是怕的话,现在还可以和路将军商量商量,回去继续做你那丰衣足食的公子。”
林希故作不服道:“我哪里怕了,我就是问问。”
司马苏弘笑道:“这第一次上战场啊谁都会怕,这仗啊多打几场就不怕了,我当时跟着路将军讨伐匈奴的时候,被匈奴人从马上挑下了下来,我吓得当场晕死了过去,那匈奴人以为我摔死了,便不再对我下狠手,我便侥幸活了下来。”司马苏弘越说越带劲,将他毕生所经历的关荣事迹,滔滔不绝的给搬了出来,林希哪有心思听他吹嘘这些,便口不对心的应付道:“好厉害,好厉害,司马兄前途不可限量也。”
司马苏弘这一趟说下来就差不多耗了几餐饭的时间,说了这么久他终于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动了,林希见他停下了演讲,忙试图问道:“司马兄,我打个比方问一问你,你不要太较真,就按照你的看法来给我分析分析就行,你看如何?”
司马苏弘以为林希是听了他的关荣事迹后对自己有了看法,觉得自己是个有见识的人,他心中颇有些洋洋得意,故作一脸谦虚笑道:“好,林希小兄弟,你就尽管问吧!”
“比如南越的丞相不肯归汉,汉武......皇上他老人家会如何处置南越的丞相?如果南越丞相要举兵与皇上对抗的话,一旦吃了败战的南越丞相后果会如何?他的家人会受到牵连被诛杀吗?”
司马苏弘一副抓不住要领的神情定定的看着林希半晌,他没想到林希会问这些与她搭不上边的话题:“不是,我说你问这些干嘛?”
林希一时语塞,暗忖了下方才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是吕嘉的儿子,我不担心嘛!”他说着凑到司马苏弘的耳边低声道,“我告诉你,我方才不小心看了安国少季的来信,那信里说到南越丞相不肯归汉,而南越的国君与太后是想归汉的。可如今南越的大权是丞相一手抓着,人家丞相不肯归汉,那安国少季也拿他没办法,你看,按照这样的情形能不挑起战争吗?”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南越丞相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与皇上作对,”他说着一手托腮沉思道:“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要是那南越丞相再这么执拗下去,这场仗必须打啊!咱们的皇上可是个爱打仗的主,你最好捎封信给你那朋友,劝劝他爹别跟皇上杠,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