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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欲罢不能 ...

  •   “请问,有人在吗?”一大早,石林8号丙大院的铁门被敲了好一阵。
      思琳翻了个身,惺忪地睁开了臃肿的眼睛。枕下一股浓浓的湿意,昨夜,原来睡着的她也把枕巾弄湿了。
      “请问,谁在吗?”院子外,又是一句轻唤,声音似曾相识。
      思琳急急起身,快速换了衣服,冲出房门,打开了大院铁门。
      抬头瞬间,她愣是一怔,很快垂下了双眸,此时此刻,该如何面对这二人。
      苏江红一见思琳,眼里一热,话未出口,泪已先流。马致富也眼眶发红,赶紧转过脸去整理了下情绪,才回过头来,满脸慈祥甚至是亏欠的讨好。
      “伯母……别这样。”思琳强忍泪水淡淡道,眼光定在别处。
      “思琳……这就是这些年你居住的地方?”苏江红还看了下四周,心疼道?
      “是的,伯母,这里在校内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平房了。”思琳声音平静了许多。
      苏江红再扫了眼思琳那逼仄的房间,泪水又掉了下来,“真苦了你了!”
      思琳微微抬头,强压眼里涌上来的湿意,脸上挤着笑容,“没什么,我喜欢小空间,大了反而不习惯。”
      苏江红上前一步,紧紧握上思琳的手,颤抖道:“思琳,景枫他出国了,这孩子是真的爱你!你,可不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马致富也哀哀出声了,“是啊,当初,都是我的错,我……”
      “思琳!”
      三人一起看过去。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是不渝。他急急打断了马致富的话。
      不渝几步上前,深望了眼她,关切道:“吃早餐了吗,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煎饼和五谷豆浆。”
      “他……是?”苏江红的目光在思琳手上的戒指一滞,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思琳未来得及开口。
      “江思琳的未婚夫,钟不渝!见过两位前辈!”不渝正声道。
      思琳双目圆睁,瞪了眼不渝,低下了头。算了,没有跟他们解释的必要。
      苏江红的手无力坠落,一个踉跄几乎要倒在马致富身上。
      马致富单手扶着苏江红,努力整理了下脸上的情绪,淡淡道:“那,我们先不打扰了。”声音难掩极重的沮丧。
      苏江红眼光在不渝和思琳脸上虚虚而过,唇角一声低到无的叹息。“思琳,你保重!我们回去了!”
      思琳点点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马致富扶着苏江红,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石林8号丙大院。
      命运也许就是这样奇妙,岁月长河,哪怕是一段小小的插曲,足以毁掉一段深刻的情缘。
      他们已走远,思琳仍愣在原处,不渝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吃早餐!”
      思琳白了他一眼,“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
      不渝脸上痛苦抽搐了下,为什么,他太害怕失去她……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思琳,他走了,你该有你全新的生活。”
      思琳动了动双唇,没再说话。

      是的,他真的走了。
      从此B市C大再找不到他的身影,再感受不到那双隐在暗处的眼睛,过去跟思琳道别得如此干净决绝。
      出乎意料的是,雪儿,也远走高飞了,没有半点预告,这家伙临行前简单告别一声:国内呆腻了,想出去走走,我到米国留学去了。
      还有比这姐妹更不够义气的么?
      从此B市,确切地说应该是国内,只有她和不渝了,月老就如此真诚急切地想促成他们么?如此,一切是否该重新开始了?
      夕阳余晖下,飘香荷池旁。
      秀美如琳者,隐在水中央。
      思琳盯着紧握在手里那白紫相间的幸运带,手肚子轻轻摩挲着它的流苏和铃铛,深吞一口气,抬手欲往前面的水域抛去。
      “真的就这样扔掉了吗?”旁边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
      思琳一怔,顿住,抬头见是杨磊,那位景枫在C大最铁的哥们,本科到博士一直的舍友。
      “留着也卖不了钱。”思琳戏谑道。
      “我不知道在别人心里,它价值多少,可景枫却愿意不惜生命来交换那一条看似普通的带子。”
      思琳双眸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杨磊,“怎么可能?”
      “还记得景枫去台湾交流那次吧,在花莲县,我们遇上了史上最可怕的台风‘莫拉克’。因为我们行程太紧,第二天就要回B市了,狂风暴雨中,景枫竟然跑了几条街,说要去买现烤的麻薯。我在酒店大堂等了他一个多钟,终于见他出现在马路对面,总算放下了心来。”
      杨磊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惊险的还在后头,明明看他已即将到了马路这边,他却忽然发现掉了什么似的,回头看马路中央,我看不清那细小的点点颜色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一辆小车从远处疾驰而来,不到十米就要碾上那小东西,景枫竟然扑了上去,抓起那东西还来不及走,车子已到跟前……”
      思琳的心紧紧绷着,差点没跳出来,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杨磊拳头紧握,双唇有些颤抖,眼里泛起了淡淡的水气,哽咽道:“如果不是出去办事的队长及时出现,在后面推了他一把,逃过这一劫,他……”
      思琳紧握住手里的幸运带,湿意涌上了眼睛。
      “死里逃生,我们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冒险,他淡淡道‘爱的见证’。”
      “爱的见证……”思琳喃喃道。
      是的,他们第一次遇见时,曾约过,以此为证。
      思琳的思绪随着目光所在的波浪般起伏着的莲池,渐渐飘回那久远的时光。
      那年暑假,思琳十二岁。父亲履行诺言,带上了小升初成绩不错的她一起北上,在B市度过了那个难忘的盛夏。
      最后一站就是C大这座全国最高学府,在北方漂泊多年的父亲交友甚广,连在这书香弥漫之地都能觅得两人短住的小居。
      当父亲把她带到一座坡形屋顶,红墙褐瓦的特色建筑前,思琳深望了眼这古朴大院门前的小牌:石林8号丙,那时她还不知道这门号意味着什么。
      在校内游历了几天,最初的新鲜感逐渐退去。最后一天时,吃过午饭,父亲出去办事了,思琳懒洋洋地坐在院子的石椅上,抬头愣愣看着上面的四角天空。
      不知何时,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猫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叫着,思琳忍不住凑过去逗它,而它居然淘气地往门外一瘸一拐、一步一回头地走去。
      好可怜,竟然是只三脚猫。思琳心头一紧,一路跟着它走到了大院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
      那小毛团就在槐树底下的一个小窝里停了下来,完全无视思琳的存在,懒散地躺在那享受着树叶缝隙间筛落的阳光。
      好惬意,思琳悠悠地靠着树干,懒坐在小猫身旁,仿佛异乡遇到知己般,安心开心。
      大树底下好乘凉,清风阵阵,夏日暖暖,思琳不觉睡意浓重,眼皮越来越厚,竟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过,美梦对于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成为奢侈品。
      熟睡中的思琳眉头紧蹙,额头、鼻子汗珠直冒,整个身子无法控制的微微抽搐着,罪魁之手,是肠胃病复发加之不断袭来的噩梦:
      “阿姨,清秋要生了,你去看看,我出发了。”在思琳即将出生的那个黄昏,爸爸对她外婆说完这句话,拎着一个草色大布袋就北上了,最初留给这小生命的是个浓重的背影。
      “又是个赔钱货……”老人家扭曲的脸对着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叹息着。
      “你妈就一个生女的命,连生三个都是女娃,你爸不要你们了,所以老往北方跑,哈哈哈哈……”村里一帮野孩子朝思琳姐妹叽叽喳喳讥讽不停。
      “你们爸爸不在家,打了又怎么样,谁来护着几个女娃子!”一群野蛮的男孩子追打着思琳三姐妹,眼看一条大棒子就要落到思琳后脑勺上。
      “思琳,家里孩子太多,负担太重,没好吃没好穿,有位阿姨很喜欢你,跟着她,你会有好日子过。”妈妈含泪跟思琳说着那年龄她似懂非懂的话。
      “思琳乖,跟阿姨走,以后阿姨就是你妈妈。”那个陌生的女人步步向她逼近。
      “爸爸,快回来!”思琳终于忍不住喊出声,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恍惚不定。
      “你……还好吗?”温柔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思琳摩挲着惺忪的睡眼,一张方正帅气的脸出现眼前,他俯身而立,映着太阳光,关切地看着自己。样子看起来比思琳稍大,皮肤细腻白皙,醒目的浓眉下是一双深邃而略带忧伤的眼睛,英挺的鼻子下面镶嵌着两瓣线条精致的嘴唇,眉心偏右有一抹淡淡的痣。
      思琳呆呆看着他,许久未反应过来,也许是以为还在做梦,也许是被这美丽的少年弄得有些醉了。
      他右手轻轻给她抚着后背,思琳很快缓过劲来。
      “你是谁?”思琳摁着刺痛的胃部,眨着眼睛微笑道。
      “我叫景枫,马景枫,景色的景,枫叶的枫,趁着暑假,到C大来参加夏令营。”
      “哦……我叫江思琳,思念的思,琳琅的琳,我也是到这里旅游的,很高兴认识你!”思琳伸出右手,脸上努力挂着大大的笑容。
      “我也是!”景枫轻握思琳后慢慢收回,“你是哪里人,听你口音,跟我们那的很像呢?”
      “我是M市M港区的,普通话讲的不是很好。”思琳讪讪道。
      “这么巧,我也是M市M港区的呢。”少年一阵窃喜。
      “真的,哈哈,太好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老乡。”思琳爽声笑起来。
      心情激动让胃部的抽痛加剧,她忍不住微弓着腰,眉头紧锁。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景枫关切道。
      “老毛病,胃肠炎复发了。”思琳咬咬牙,仍然带着笑意。
      “你等等,我给你买药去。”景枫说着转身就要走。
      “同怡堂的健脾丸!”思琳提醒道。
      “好!”景枫狂跑而去。
      不一会,那少年就拽着药和水,满脸大汗地跑回来。
      “给!”他倒出几粒药丸,帮她打开了水。
      思琳接过服下,静坐一会,很快疼痛消去,她满眼暖意地看着身边这位陌生而熟悉的小哥哥。从小到大,乡下那些男孩就知道欺负她,这是第一位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异性。。
      “景枫,你多大了?”
      “我十三,暑假过后升初二,你呢?”
      “我十二,马上升初一,那么你比我大,我可不可以叫你景枫哥哥,我从小就盼望有个哥哥,爸爸不在身边,有哥哥就没人敢欺负了,嘻嘻。”思琳期待地看着景枫。
      “当然可以,以后我就是你哥哥,谁欺负你我帮你揍他。”景枫拍着胸膛,一脸坚定。
      “好高兴啊,哈哈!”思琳差一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景枫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弯身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静默了一小会,他幽幽地开口,“你刚才在梦里叫爸爸,是不是经常会想他?”
      “嗯,爸爸常年在外面做生意,我们三姐妹和小弟弟老被人欺负,妈妈一个人在家也很苦,我老渴望爸爸能够时刻守护在我们身边。”思琳看着天空的眼神有些迷离,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而忧伤:“每年只有春节前后才能看到爸爸几天……”
      “我也希望爸爸常回家,我不想他,甚至讨厌他,可是母亲却因为独守空房而经常在夜里偷偷哭泣……”景枫也抬起头望着那片稍带忧郁的蓝,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安静得让人有些发冷。
      “景枫哥哥,你将来最想拥有什么?”思琳回过神来,想畅想下未来来冲淡此时彼此内心同样的感伤。
      “一个温暖的家……”景枫淡淡地说,眼光转过来,涩涩地落在了思琳的脸上。
      “我也是,父亲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很多好吃的和漂亮的衣服,家里盖起了村里的第一栋楼房,拥有乡里的第一台收音机、第一台播放机、第一台电视机,不久还会装第一台电话……可是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如爸爸在家里多陪我们一天,而且……我更愿意用他们来换取爸爸妈妈无争无吵的安宁……”思琳调节气氛没成功,长久积累的阴郁反而如火山喷发出来,泪水从眼角漫出,直往下流,继续口若悬河。
      “我害怕过节,没有爸爸的节日比平时更加清冷;我害怕看见妈妈犁田,村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干这项男人的活;我害怕黑夜,尤其是下雨的夜晚,感觉那无边的阴霾会将我吞噬,还有那雨后水娃的叫声,像个讨命鬼;我想爸爸回家,也害怕爸爸回家,因为在家的时候,爸妈的争执从未间断……”
      思琳抱腿而坐,泪如雨下,不断诉说着这些年从未对人道过的恐惧,仿佛抓住了命中的一根稻草,努力把悲伤压抑的幼小心灵往光明处救赎。
      “胆小鬼……别哭,以后景枫哥哥照顾你,一切有我,不怕了!”景枫将思琳抱在怀里安抚着。
      “真的,哈哈!”思琳破涕为笑。
      “真的,那雨后水蛙的叫声啊,其实非常好听,它在声声提醒我们,黑暗里有生命的存在呢。以后,你要是听到水娃声,就当做是景枫哥哥在你耳边给你唱着摇篮曲,好好美美的睡,好不好?”
      “嗯!我答应你。景枫哥哥能不能也答应我,我们以后一起创造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和和乐乐的家,贫亦乐,富亦乐,福同享,难同当?”思琳抬起头看着景枫,充满期待。
      “好!”景枫低头看着思琳闪光的眼睛,郑重点头。
      十二三岁的男女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吗?也许他们当时是懵懵懂懂的,但思琳从这一刻起就认定,景枫就是那位将陪伴自己一生的男子,太多的恐惧让她变得早熟,所以她是认真的。而景枫也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应承,他对面前这位纯真少女许下的是一辈子的诺言。
      小思琳依偎在景枫的怀里,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景枫的眼光定定落在不远处的石林8号大院上,思琳好奇道:“景枫哥哥喜欢这座院子么?”
      景枫抚了抚她的头发,目光灼灼道:“这几天我一有空就过来这里静坐,看着它,这里曾经住着一对让人称绝的夫妇,男的是国内建筑第一人,女的是位才貌双绝的作家,成为一名出色的建筑师是我的梦想。”
      “咦,成为一名作家是我的梦想哦。”思琳眨着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景枫微笑着感叹道,“如此看来,我们与这座大院有缘呢。”
      “是呢,我这几天就住在这院子里,石林8号丙,不过明天就要离开了。”
      “这么巧,真是奇妙。”景枫似有所思,转而继续说:“我们营的活动也全部结束了,明天将踏上归程。”
      “景枫哥哥……”思琳声音中含着无限的不舍。
      “傻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在县一中读书,你呢?”
      “我暑假后会在家附近的中学念初中。”思琳满脸苦恼,以她的成绩完全可以上城里的初中,不过当初想着离家近,就没走得太远,如今懊悔万分。
      “那……”景枫眼里闪过丝丝遗憾和不舍,立刻又恢复平静,“我在一中等你,我会在初中之后直升县一中高中部!”
      思琳鼓足劲,“我一定加油,考上县一中高中。”
      景枫揉揉思琳的头发,看了眼已斜挂树梢头的太阳,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快速写下了几行字,摁到思琳掌心,郑重道:“马上要集中了,思琳,这是我家的地址和电话,记得给我写信,到时告诉我你的通讯地址和电话号码。”
      思琳紧握着它,生怕一阵风把它吹走了。然后,她利索地解开戴在左手手腕上的幸运带,放到景枫的掌心中。
      “景枫哥哥,这是我亲手编织的幸运带,现在送给你,希望它带给你好运,最重要的是,我还有另外一条一模一样的,我会一直带着,到时如果我们认不得对方了,以此为证!”
      景枫仔细地翻看着这条紫白相间编织精美的手链,爱不惜手,“好,我一定会好好珍藏,以此为证!”
      夕阳下,景枫的身影越来越淡,十步以外,他再一次回头,“思琳,再见,我在一中等你!”思琳眼里含着星花,喉咙生硬,哽咽中使劲点头。
      景枫哥哥,我一定会来到你身边的。思琳心里默想,手里的纸片握得更紧。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该多好!
      也许,最痛苦的莫过于逝去的美好依然清晰如昨,现实的苍白却如冰冷酷。
      “这带子,确实曾是我们的见证,可是一切都已过去。”思琳冷冷道。
      “思琳,景枫当初确实做了件很傻的事,不应该因为科研成果被盗,一时绝望而将你推开……”
      “科研成果被盗?”思琳讶异,“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深秋,10月中旬的事,我就猜到他绝不会让你知道。”
      思琳想起了去年生日前后发生的事情,尤其在不渝公司年会时,景枫在电话里那绝望而努力隐藏的气息。
      景枫……他博士最后两年一直在做的重要事情,他一直说要完成那件事情后才有资格拥有全部的她,而就在他即将成功时,竟然被盗了。
      老天,这是对他多大的打击,他竟然没跟她说,还有那家里的巨债,应该也把他压得透不过气吧。
      “那……后来他怎样了?”思琳声音中多了几分关切。
      “他今年春天又在另一个科研上取得了重大突破,还以此新技术入股了一家防水企业,在短短几个月内,他研发的产品创造了防水行业的销售奇迹,业内评价相当高,C大想以副教授的待遇请他留校任教,他却选择了到剑桥大学做博士后,留校可一直是他的目标。”
      那么,他的离开,是因为自己?她曾让他走,走得远远的。思琳茫然地看着远方。
      “他一个人去吗?”思琳怔怔道。
      杨磊不解地看着思琳。
      “没有带上他的未婚妻?”思琳补充道。
      “未婚妻?谁?从未听他提起过。”杨磊摸不着头脑。
      “那个他连求婚戒指都已备好的富家女……”思琳嘴角含着嘲讽。
      杨磊哑口无言,这些,他真的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景枫口袋里确实一直装着他极其珍视的东西,只不知那是什么。
      这哥们总习惯一个人承担所有,杨磊最后叹了一句:“有些事情真假难辨,我不想多说,可以告诉你的事实是,C大百年百对集体婚礼,当初是景枫提出的创意,就因为你一句‘喜欢集体婚礼’,那天拒绝了你参加集体婚礼的建议,我们一起吃饭了,我劝过他不要轻易放弃,他说因为你太好,所以更不可以让你跟着他受苦……”。
      思琳咬着下唇,泪水如柱,脊梁痛苦地抽搐着,再不愿接受更多信息,冷冷道:“别说了……”
      无论他做出分手决定的原因是什么,是为了她过得更好,还是光辉的未来,他们已经分手,而且是他决绝地提出来的,他已狠心抛下她,这都已是既定的事实,再追究过去已毫无意义。
      分手约定,破镜难圆。他说出那两个字时,就应该想过,他们再不可能。
      杨磊嘴边飘出一声轻到无的叹息,缓步离去。
      思琳静坐许久,最后离开了那片水域。幸运带,她却收回了手心,拽得紧紧的,欲罢不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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