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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方成安曾祖行武出生,至辞世封候,世袭至父亲,方成安父亲方泽为嫡出,弃军从文,进士出生。大哥方佑庭肖似其父,如今为户部主事,当得京城年轻俊杰,二哥方成武,如今尚在禁军里磨练。
      方家虽为世族,却无皇室姻亲,自二皇子萧明照做了太子,方家便渐渐与太子走得近了些,可方成安选做五皇子伴读,说不得便是皇上给方家的一点警告。
      第二年萧越班师回朝,封秦王,太子却因陷入与大皇子党派之争,受责于东宫。
      方成安原本宿在宫中萧景伴读别院,后来求得萧景放他出宫,每日下了学便往秦王府跑。
      他身量拔高了不少,又因习武不见羸弱,眉眼更加俊逸动人,萧越一抬眼便见到这么一个倜傥少年笑眼盈盈而来,忍不住心悦。
      老五萧景满脸不郁尾随而来,那副嘴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方成安一撩衣摆坐在下首,自然而然道:“明日休沐,王爷说好带我和阿景去狩猎,可别忘了。”
      秦王放下卷综,看着他道:“你特意来一趟,就跟我说这个?”
      萧景翘着腿不语,方成安笑道:“当然不是,我们是来打尖的!”
      秦王未言,方成安又道:“前几日中秋,王妃娘娘说好的赏我们螃蟹吃,偏你应酬多,今日里答应给补上!”
      方成安乃一小小伴读,见着皇子都要跪拜叩首,可自他醒事懂得尊卑礼仪至今已是十几个年头,早被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在其他人面前还能有所正形,进这秦王府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秦王看一眼萧景,淡道:“老五在宫里没吃够?”
      萧景鼻子里哼一声,也不答话,懒洋洋摊在椅子里,方成安转头看他,道:“你要不吃就回去吧,五皇子!”
      萧景把脸扭到一边,根本不搭理他,秦王无奈问方成安:“你又怎么他了?”
      方成安道:“我没怎么他,是早起他去给太后请安,说起明年给他建府的事,他不乐意!”
      秦王笑问萧景:“你还不想出宫?”
      萧景道:“别听他胡说。”
      方成安哼道:“哪里胡说,脸板了一整天,宫里的人看着他都要绕着走。”
      秦王笑道:“早先不是还跟我诉苦宫里管得严,现在怎么又不高兴建府了?”
      萧景忍无可忍道:“哪里是建府的事,是今日太后说我明年虚上十八,建了府要纳皇子妃,我。。。。。。我。。。。。。”
      秦王扭头看一眼方成安,方成安翘翘嘴皮,秦王叹道:“皇子纳妃,是你的本份,早晚之事。。。。。。你现在不高兴,是做给谁看?”
      方成安道:“就是这个理,我也这么劝他,他就摆个臭脸给我看。”
      萧景怒瞪方成安,忍到极点脸色发红,把茶杯往桌上一扔道:“我回去了,你就只惦记你的螃蟹!”
      方成安看着萧景的背影,慢悠悠叹一口气。
      秦王道:“他本就生气,你又何必火上浇油?”
      方成安垂目道:“那我该说什么?”
      秦王不语,方成安又道:“王爷,阿景建了府,我这伴读可就功成身退了,王爷军中可有我的位置?”
      秦王定看他一眼,却自笑道:“看不出来,阿景这十年,就养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
      方成安面色无波,淡淡道:“人各有志,我于五皇子毫无建树,不过是他年少时期的一个玩伴,今后他要成家立业,我自也要建功立业。”
      秦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展开卷综低头道:“成安,阿景是我嫡亲的兄弟,你伤他的心,便是伤我的心,他若不愿,我岂能容你。”
      方成安低垂眉眼,手靠在椅边微微一颤,复抬起头来盯着秦王,想说什么又忍住。
      好半晌他才站起来,脸色略显苍白,语气却正经肃然:“王爷说的是,是成安稽越了,看来今日这螃蟹又吃不成了,改日再来求娘娘赏,成安告退。”

      这日,萧景看方成安依然情绪不佳,带他赴奕郡王府之宴。这奕王平日就是个纨绔风流之人,又特意想给萧景开开眼界,待得三杯酒水下肚,奕郡王拍了拍手,便见一行衣不避体的美娘子缓缓行来。美娇娘伴乐起舞,身上挂着两片轻绢薄纱,随着舞动,春光乍现,比干脆脱光了还具诱惑之力,在坐之人皆是蠢蠢欲动。更有人已是坐不住,伸手去抓那在眼前晃荡的裙角。
      这王府深院里的勾当,萧景是见多不怪,依然慢条斯理饮酒,奕郡王见萧景不受撩拨,便又吩咐几句下去,一时又有三个体态轻盈的男子走了出来,偏有一男子眉目与方成安有三分相似,萧景台眼望去,微微一愣。
      那男子见萧景注视于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萧景唇边。
      萧景不动,那人低笑道:“奴家方恒,敬五皇子!”
      萧景又一愣,想这人居然也是姓方,便也不伸手接,张嘴饮下。扭头去看后面的方成安,方成安心不在焉,视一方□□如无物,心思早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偏就是这么个懒洋洋傻呆呆的样子,如清莲浴水说不出的凛然淡泊,萧景心中一动,好不容易移开双眼,对依在他身侧的男子慢慢道:“你这三分之姿,也足够出类拔粹,堂兄倒有几分眼光。”
      奕郡王听来哈哈一笑,那男子喜上眉稍,又要敬萧景酒水,萧景伸手一阻道:“可惜家禽安比玄鸟,奕郡王的心意,萧景心领了。”
      方成安听着萧景之言,此刻回过神来看一眼萧景与那微微服低身姿的男子,冷冷淡淡道:“五皇子可要回宫?”
      萧景侧头望他一眼,轻轻一笑,起身告辞。
      刚出得府来,方成安骑了马甩下萧景飞奔而去,萧景驾马追上,堵住他问:“你这又是唱哪出啊?”
      方成安道:“五皇子既然回宫,自有人护送,奴才当然是回家。”
      萧景道:“今日本陪你出来解闷的,我好心好意,你又摆个臭脸。”
      方成安上下打量他,冷笑道:“五皇子说笑,奴才低践之人,只配给主子解闷,哪里值当五皇子这些心意。”
      萧景本肃着脸,听到此处忍不住笑了,低声道:“我错了,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必生这样的闷气。”
      方成安不语,萧景又道:“要不我陪你去三哥府上坐坐吧,你这几日没去过,三哥前日还问你来着。”
      方成安咬牙道:“要去你去,我不想去。”

      皇上自入冬开始便断断续续咳嗽不止,萧越这日从皇帝寝宫出来,与请安的萧景撞个正着,方成安远远跟在奴才们的后头,垂眉顺眼默无声息。
      晚上,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萧越办完公务,喝了炖的参汤,想了一想,开门走到屋檐下,黑漆漆的天幕下,雨点砸得密实,地上积水荡漾,秦王抬眼盯着屋顶一角,重重阴影看不分明,他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屋。
      萧越今晚宿在书房,奴才领命退下,他睡到半夜,被恶梦惊醒,听到外面雨声不减,连忙披了衣服走出门来。他站在屋檐下对着屋顶喊:“成安,下来!”
      半晌无人应对,守夜的奴婢被惊醒,连忙爬起来给秦王找披风。萧越已往前走几步,站在雨中又喊:“方成安,给我滚下来!”
      半晌,房顶微微响动,方成安湿淋淋从屋顶跃下,不声不响跪在萧越面前。
      奴婢正好拿了雨伞披风为秦王遮风挡雨,被一把扯过来兜头照在方成安身上,萧越一边揽着方成安往房里走,一边命人下去打热水熬姜汤。
      方成安虽冻得不轻,但自持功夫底子好,也没觉得难捱,换了衣服喝了汤水,现在已经缓过来,湿露露的头发正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方成安呆坐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转身去,拦腰将萧越抱住。
      萧越僵了一下,到底没移开,仍然用巾帕擦着他的湿发。
      方成安低低唤一声:“三哥,别不理我。。。。。。”
      这声唤让萧越想起方成安六、七岁的光景,萧越见他玉雪可爱,抱在怀里揉捏,萧景象只蚂蚁般在旁边绕来绕去,急道:“三哥,你放他下来,放他下来吧。”
      方成安面红耳赤,不敢动弹又怕萧越摔了自己,听到萧越道:“阿景叫我三哥,你也叫一声来听听?”
      方成安紧守君臣之礼,闭着嘴不敢叫,萧越故意松松手道:“你不叫,我扔你下去了!”
      方成安连忙搂着萧越脖子叫道:“三哥,三哥,别摔我!”
      萧越的手理着方成安的湿头发,笑道:“谁不理你,不是你在闹别扭么。。。。。。”
      方成安脸埋在他衣襟,舍不得松开,隔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我都听你的,你要我留在阿景身边,我就待在他身边,直到他娶妻生子,厌烦于我。。。。。。”
      他没有说完,声音已带了丝哽咽,萧越的手微微一顿,慢慢笑道:“你也困了吧,去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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