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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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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多年郁结终于有人诉说的缘故,再见面的时候萧夫人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身体看起来也健朗了些。萧夫人早已在床畔斜靠,“许姑娘此次打算如何助我入梦?可还是用那熏香?”我点了香,笑笑没有答话,梦就在她心里,心中有梦,曲子便在心中,琴便成了身外之物。
萧夫人很快就入了梦。
淙淙流水,碧绿的小树林,不远处有一妙龄女子翘首企盼。我算了下时间,应该是回到了珠儿相赠玉佩的时间。
果不其然,不消半刻宫云逸便从远处走来,女子将玉佩交在宫云逸手中,谁知彼时的宫云逸也是不解风情之人,看到玉佩非但没有动容,反道:“宫某从未曾将这些小玩意儿放在心上,什么珠儿姑娘在下没在意过。倒是她的姐姐玉儿姑娘甚是得我眼缘,于宫某亦有救命之恩,望姑娘将此玉佩交给玉儿姑娘。“
女子走后宫云逸又在原地运气一个周天,叹道:“此次中毒不浅,怕是仍要十天半个月不能动武。此般折腾,何时是个头?”闻言我不禁好笑,若不是知道后头的故事,只怕我也会对眼前这个男人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啖其肉饮其血!
我屏气念头一转,来到了萧玉儿附近,长歌门的姐妹正将珠儿同宫云逸的事情告诉玉儿。只见萧玉儿狠狠地跺了几下脚,道:“那登徒浪子,骗我信任,又与门中别个姐妹暧昧不清,现下不仅负我妹妹一片痴心更是对我出言无状!此等宵小,不给他点教训我便不姓萧!”话说间,生生将手中玉佩捏成了两半,“珠儿既将这玉佩随意赠与他人,可见也是不曾珍惜,那我又留着它作何用!”身边姐妹阻止不及,她取下腰间的另一枚玉佩掷向远处。
她们走后,我捡起两枚玉佩合在一起才发现,这本是玉佩的两半,姐妹二人各有一半,合在一起正是珠玉二字。珠儿将这样重要的玉佩赠送他人,也难怪玉儿如此生气。
眼前的景色突然开始模糊,现实与梦境的连接点开始交互不停,我暗道不好,怕是迷香用量不足萧夫人快要提前转醒!我情急之下连忙从梦境脱身,随手拿起萧夫人床边的花瓶将她砸晕,复又入梦。
这一次到的地方,是日月崖边。
乐清救起了溺水昏迷的珠儿渐渐远去,不多时宫云逸仓皇地跑了过来,衣衫凌乱竟是被鲜血浸透,长长的软剑上滴着血,他四处奔走,嘴里呐喊着珠儿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乐清听见他的吼声,也只是顿了顿身形,并没有停下。哀急攻心的宫云逸竟是朝天呕出一口血来,洒在面前,跟夕阳映作一团。
他摇晃了几下,终于抵不住身心疲惫倒了下去,被前来救援的手下带回了凌霄阁。醒来之后更是废寝忘食地苦练武艺,四处打听珠儿的下落。
而乐清何等精明,将珠儿的消息封的严密至极,直到珠儿产下一子,离开长歌门才将珠儿在长歌门的消息放了出去。宫云逸得到消息来不及细想,就冲上长歌门想要将娘子要回。乐清为了让珠儿安静地过完下半生,恁是同宫云逸又周旋了大半年,才告诉他珠儿早已下山另谋了出路。
梦境到了这里就该结束了,我收了心神,将萧夫人唤醒,才发现即使是在梦境之中,她也泪眼迷蒙浸湿了枕头。这一段凄苦的爱情也该有个完美的结局。萧夫人醒来,抬手轻轻摸了摸额头,“为何今日做了这梦额头竟是疼痛不已?”
我撇撇嘴回答:“这次梦境都是真实的,梦境中的一切都会转移到你身上,受伤是假的,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我将面镜递给她,她抚着额头上的淤青若有所思。
“许姑娘,谢谢你为我织的这个梦,真真假假才更显的真实。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折磨我自己,明知道他并不爱我,只是在利用我,却还想骗自己。是你的梦让我清醒了,我早该醒的。”
我摇头不以为然,“萧夫人你错了,这梦并不是我替你织的,我所做的不过是将我知道看到的事实全部呈现在你眼前。这么些年,你想要的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才忽略了身边的人。”
“姑娘此话何解?”
“我言尽于此,告辞!”
推开萧府的大门,鬓边已微白的宫云逸正站在不远处向里张望,身后萧夫人正送我出门。这一对有情人,终于还是迎来了该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