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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谁伤害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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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范季青有些难看的脸色,华天左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有些尴尬,抿唇并没有出声。他知道是自己不对,可是平时那么容易说出口的对不起此时却感觉喉咙里塞着东西一般,就是无法说出来。
花景娅眼睛看了看他们俩,心里有些复杂,推了推华天左,轻声说道:“夫君,你先出去吧!我跟范公子说一会子话。”这人虽说对自己实在没什么好感的样子,可是也绝对不是有恶意的。
再说,独自呆一会儿,还能把她怎样不成?
华天左看了看花景娅,再转头看向范季青,眸光晦涩不明,点了点头。
起身离开了包间,体贴地带上了门。
范季青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缓缓给花景娅倒了一杯水,抚着袖子示意她喝喝看。脸上的表情不明,淡淡的。
花景娅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亓城百事晓的时候独孤泽宇问她茶如何?那时候她单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在独孤泽宇强大的气场之下,她可是有些惊惶无措的。
可是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罢了,她已经完全变了。
她见过了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太后娘娘;她由未婚变成已婚,而跟她成亲的却不是一开始喜欢的那个人,但是却是最爱她的人;她经历了最肥皂的剧情,跟好朋友一样,喜欢了同一个男人;她几乎一瞬间,找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好朋友,可是却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人;以前她就只会医术这个拿出手的东西,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未能帮到身边的人,而现在她又多了一项技能,却拿不出手了。
拿起茶,闭眼饮下,却感觉喝下的是往日的苦涩和痛苦,内心深处激起一阵阵涟漪,痛苦的涟漪。她觉得日子太苦,喝下的茶竟也如此苦。
曾经听人家说,皇宫里的女人都爱吃甜点,因为日子已经太苦,只能靠甜点来暖心!
看她面色这么痛苦,范季青抿唇有些不高兴,淡淡地说道:“我却是不知道,这心苑的茶如此难喝,小嫂子这样子嫌弃到底是因为是我范某倒的茶还是其他?”这样子的女子到底是祸害还是福音,范季青第一次有些迷惑了。
花景娅一愣,这才想到对面还坐着一个人,放下茶,淡笑道:“并不是,我只是想着人生就像品茶一番,或酸甜或苦辣,我们都要硬着头皮咽下去。当真,是极其辛苦的!”她知道每个人过得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痛苦,我们不能因为现在的一切就否定以后的自己,都要坚持着走下去,活下去。
范季青抿唇,黝黑的眼眸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小嫂子,发出这样的感慨,可是生活中有什么不顺心的?”一个人如果过得顺风顺水,只有抽了风才会发出这样的貌似呻吟的抱怨。所以,她是过得不开心是吗?现在的她,过得并不开心。
花景娅觉得他的眼神让人发毛,但还远远不够让她乱了分寸的地步,轻轻摇了摇头,长长的银色耳坠轻抚过颈子上的肌肤,冰凉却舒服,“怎么会呢?能跟天左在一起,是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啊,是最开心的事情,可是最难过的事情也接连发生着,当然这些确实不必要跟眼前这人说的。
范季青并没有纠结她的话的真实性,而是转了个话题,“记得天左刚进京城的那会儿,好像曾经受了一次很严重的伤,而且中了绝命散,好像是一个姑娘救的她,小嫂子可听说过?”他的声音带着试探,几乎立刻让花景娅生起了防备之心。
花景娅摩擦着茶杯的手指一顿,眼神闪了闪,随即看向他,迷茫地摇了摇头,“确实不曾听过,范公子突然提起这个是为何故?难道是那个姑娘找来了,想要天左以身相许不成?”
范季青脸上闪过一丝冷色,眼眸微眯,沉声说道:“小嫂子,为什么不关心天左后来如何了?伤可有什么后遗症?难道小嫂子也知道什么是绝命散吗?小嫂子刚刚说跟天左在一起是最开心的事情,听起来像是爱着天左,可是听见天左受了很严重的伤,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是为何?”
眼前这个女子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难道她接近天左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亦或者是她就是那个晚上的女子,但是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不瞒范公子说,我学过一点岐黄之术,天左的身体是否有问题我自然能看得出来。”面对他近乎质问的语气,花景娅的脸色丝毫不见改变,温声开口,“至于绝命散,这样子厉害的毒药,但凡会一点医术的谁人不知。”
“哦,那小嫂子可看得出来现在天左的身子不适宜行床第之事?”看她一直这么冷静,倒显得他不淡定了,范季青心里有些烦躁。
花景娅一愣,第一反应想的是最近华天左的身子,好像确实不怎么好来着,第二反应想的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脸一下爬满了红晕,湿漉漉的眼睛有着羞恼,轻咳一声,“这个、这个我自然知道,肯定注意的。”她现在跟一个刚认识不到几分钟的男人讨论自己与丈夫之间的夫妻生活,想想还真是让人恼怒不已。
“哦,是吗?”范季青终于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破了功,心里有些得意,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在第一次之后,小嫂子再一次跟天左行房,可曾想过这对他的身体伤害极大?即便天左贪欢,小嫂子作为医者,为什么不注意呢?”他太得意,也太有成就感,以至于有些忘了形。
直到看到花景娅倏地变得苍白的脸色,脸上的神色才有所收敛,眉头微微皱起。他还记得那天华天左远远没有前一天的开心和乐怀,脸上的苦闷和压抑连在旁边的他都觉得心里有点闷。可是结果明明显示是再一次行房了啊,难道不是跟花景娅,糟,心里一阵发虚,他说漏了嘴了。
再次拿起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却没溅出一星点,花景娅的脸色快能跟刚刚过去的冬天一样了,布满寒霜,葱白的手指握着玉色的杯子,相衬之下竟是更觉得手指的白皙漂亮了。
眼中似是含着泪一般,却没有落下一滴,身子微微颤抖着,贝齿咬着嘴唇,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唇,苍白的脸色下艳红的唇,一瞬间范季青感觉她的眼眸似乎也变成了艳红色,当真吓人,却极美。
花景娅双手放在桌子边上,手指深深扣进桌子内里,竟是完全不知道痛一般,头微微低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重重的暗影,一种绝望的气息能身体里涌出,差点伤到旁边的范季青。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心跟着动了动,疼痛而心闷。
“小、小嫂子,你怎么了?”范季青的性子原本就不是那种气场强的人,真正的他平易近人,性子极其温和,对华天左就像是老妈子一样。所以就像是家长一般,认真审核着眼前的人是否配得上自家的孩子,一开始如此顺利也只是因为有些恼怒太过淡定的花景娅,后来看见花景娅这么难过,不慌了才怪呢!
花景娅深吸几口气,浊气缓缓呼出,心里的难受这才缓下来一点。抬头看着有些慌乱的范季青,扯着苍白的笑轻声说道:“没事的,只是心里忽然有些难过罢了。”
跟自己睡过第二天,就去那个女人屋子里了是吗?所以那天晚上的自己才会那么难过,是因为感应到被背叛了吗?说什么很爱她,说什么爱她,这算什么呢?男人都是不可靠的,所以不是天生有坏女人,是被男人逼得吧。
“范公子,我有一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花景娅放开紧扣着桌面的手,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手指轻颤,“华天左跟他家里人说我是他请回家调理身子的大夫,这之前一直是你在照顾他的身体,我想能不能我们合作一下,尽快调养好他的身子,好歹是一个将军,一直病怏怏的,实在不像话。”
范季青眼皮跳了跳,刚刚还是“天左”“夫君”地叫着,现在都直接叫华天左了,完了这次该是生大气了吧,果然刚刚华天左那么防备着他还是正确的,看他这嘴,太招人抽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他心虚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之前说要以血换血的方法,可是你想出来的?”这在古代可算是先进的想法啊,虽说他使用的血源只有一个来处是一大弊处,但是解决了问题不是吗?
“这个是之前在一本孤本上看见的,这个孤本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得来的,当初用这个方法确实冒了很大的风险。”连他自己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是华天左却那样的不顾一切。
花景娅垂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虽然有些怪你伤害了天左的身体,但是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要感谢一个人,因为那个人留住了华天心的命。”
范季青愣了愣。
花景娅抿唇笑了,眼中有着泪光,“谢谢你救了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