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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直到有一天,他们三个被一群人堵在了回学校的路上。大约有七、八个人,白跃凡至少看到三根明晃晃的钢管,低声对老谢和陈文志道:“跑!”
      话音刚落,三人转身就逃,老谢和白跃凡一路跑在前面,陈文志跟在他们身后,可跑了一段路以后,白跃凡发现陈文志不见了,老谢仍不惜余力勇猛逃命,白跃凡暗骂一声转回身去,远远望着陈文志被两个人逮住,后面上来一人一钢管猛抡下去。
      白跃凡吼了一句:“操你妈的!”冲上去对着人群飞踢一脚,伸手拽了陈文志一把,拖住那人钢管照着腹部狠力一拳,白跃凡出拳即快又准,那人被他打得叫了一声,手中钢管松手,白跃凡捡着钢管反手朝着背后一人一脑袋敲上去,那人吓得后跌,钢管擦着脸皮飞过,一阵火辣辣痛,白跃凡对着陈文志吼:“跑啊!”
      陈文志脱开了手爬起来狂奔,白跃凡挡在他身后,转眼间被一群人围成了圈。
      陈文志跑出整整两条街,转身看不到人追,心跳如鼓,牙齿在嘴里咬得咯咯直响,他终于停下脚来转身慢慢往回走,越走越快,他跑回原来那条街道时,人已经不见了。昏暗的天光下,地上是零星的血点,他心里十分害怕,整条街来回走了一遍,也没见着白跃凡。
      陈文志掏出手机给白跃凡打电话,手机响了很久对面终于接通,陈文志抖着声音问:“你在哪儿?”
      白跃凡道:“车上。。。。。。”白跃凡听着陈文志发颤的声音,低声问:“他们逮着你了?”
      陈文志道:“没有,我回来没找着你。。。。。。”
      白跃凡愣了一下,半晌又低声道:“110来了,他们跑了,我现在得去一趟医院,你要没事先回学校。。。。。。”
      白跃凡很想提醒他不要告诉老师,碍于身边坐着巡警,只好忍了。

      陈文志打了个车往医学院附属医院去,他找到白跃凡的时候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白跃凡的头被打破了,医生剃了些头发正给他缝针,血从头上一直流到肩膀,白色衬衣和灰毛衣上全是污血,外套扔在一边,也都是血迹。
      白跃凡给老谢打了电话,老谢心有灵犀返校上课顺便帮他请假。
      陈文志站在急诊室门口,听到旁边的警察说:“你同学来了。。。。。。”
      白跃凡随口道:“他是我们班长。”
      陈文志点点头,低声跟警察说:“我们老师有课,让我过来看看。”
      那警察对白跃凡道:“你伤得有点厉害啊,还是让你家长来接你吧!”
      陈文志看一眼白跃凡,道:“我送他回家就好。。。。。。”
      白跃凡低着头老老实实让医生缝好针,一声没吭。
      警察开车将他们俩个一直送到陈文志的家门口,这里白跃凡来过一次,是个四室两厅的独立花园小跃层,只住了一个阿姨和陈文志,他们家司机不同住,他妈又长期出差。白跃凡和老谢对这样的土豪即羡慕又不齿,却又觉得陈文志有些可怜。他们虽没打听过陈文志的家庭状况,也知道这样冷清的家里面,没有多少家庭温暖,还不如跟着外公外婆过的白跃凡,更比不上和家欢乐的老谢。
      白跃凡不敢回去吓唬外公外婆,陈文志很自觉地带他回了家。
      阿姨看着警察将他们家大少爷送回来,后面跟着那个满头血的白跃凡,倒没怎么受惊吓,陈文志在医院里给她打了电话提前招呼过,她只管感谢警察就好了。
      白跃凡被陈文志带上二楼卫生间,一点一点脱掉粘凝在一起的毛衣衬衣,陈文志在楼下跟阿姨聊了几句,拿着一大杯水上来,看见裸着上身的白跃凡,以及他身上横七竖八肿得老高的道道伤痕。
      陈文志脸色有些发青,把水放在洗手台上低声道:“先喝水。。。。。。你这伤洗不了澡。。。。。。”
      白跃凡道:“一身的血,不洗洗更难受!”
      陈文志把热水拧开,拿了一条毛巾过来,“将就擦洗一下。”
      白跃凡放下水杯,问他:“你挨的那几下怎么样?”
      陈文志愣了愣,这才觉得后肩火辣辣痛,摇头道:“没事。。。。。。”
      白跃凡洗了一把脸,脑袋清醒了些,对着镜子里脸色不好的陈文志道:“别担心,那伙人我有办法!”
      白跃凡一把一把绞着毛巾擦着身上的血,陈文志拿了自己干净的衣服出来,看他动作粗鲁,伸手抓过毛巾,把他按到马桶盖上坐着,围着伤口擦洗他的头发。
      卫生间里只有热水流进池盆里的声音,陈文志动作温和,一遍一遍把凝固的发丝柔顺,再沿着他脸颊慢慢擦着血迹。白跃凡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神情专注一丝不苛,毛巾伸进耳朵里掏血痂,白跃凡突然挣了一下,头往一边躲开。
      陈文志停了停,问:“怎么了?”
      白跃凡伸手掏耳朵,皱眉道:“痒!”
      陈文志笑了,毛巾递给他道:“你自己弄弄。。。。。。”
      白跃凡又自己洗了两遍,陈文志抓出医生开的药和一把绵签,给白跃凡身上上药,上好药,低声道:“客房没被子,你跟我睡,先去睡吧,我洗个澡。”
      白跃凡虽然累,可这时候睡觉仍然有点早,他躺在床上回想今天遇到的事,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旁边动了两动,他睁开眼,陈文志已经钻进被子里来挨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白跃凡又问:“你后背擦了药没?”
      陈文志嗯了一声,伸出手轻轻划过他头顶的包扎,低声道:“睡吧。。。。。。”
      白跃凡睡到半夜的时候头上的麻药药效过了,他疼醒过来,觉得有点难受,忍不住翻了两翻,一只手摸过来给他拉被子,低声问:“怎么,不舒服?”
      白跃凡头昏脑胀,闷声道:“有点痛。。。。。。”
      陈文志打开一盏灯,伸手摸白跃凡的额头,没发烧,却一头的汗,再往里摸,满手汗水。
      白跃凡身上又痛又痒,陈文志爬起来找干毛巾给他擦汗。一直折腾到天亮,白跃凡终于又睡了过去。

      过了几天,白跃凡才回学校上课,这件事奇迹般地没人刁难,他头上受了伤,看着很显眼,老师和同学一致相信老谢的版本:他被车撞了。
      但学校老师不是傻瓜,他当时被围的地方离学校也不是太远,这事居然没人来找他对质。
      他大约知道是陈文志去学校说了什么,但陈文志没提起,他们也都装聋作哑。
      白跃凡其实有个舅舅在公安局任职,手上有点小权,白跃凡中学三年惹事生非都能平安渡过,他舅舅实在功不可没,后来念高中,他突然省事了不少,性子也收敛起来,人家舅舅居然觉得侄子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当妈的另嫁不管儿子,当舅舅的对这侄子倒还上几分心。这一次白跃凡受了委屈,他舅舅给派出所的同事联络了一下感情,片警再跟地方小混混联络了一下感情,没隔几天,打他的人自己拿了钱跑来认错道歉。
      白跃凡神色淡然,答应就这么算了。陈文志在一旁脸色铁青,死盯着对方的脸,他本来一副斯文俊秀模样,这副表情给人感觉十分阴郁,连白跃凡都觉身边冷飕飕地寒风过境。
      此事以后,老谢对陈文志大有改观,吐槽少了很多。但是白跃凡却和陈文志之间,多了点不明不白的情绪。
      正如现在,陈文志爬在他肩上看他手上的火影时,他的那点不自在。
      他平常也没少和老谢勾肩搭背,气氛上来了也乱开黄色玩笑,可现在陈文志的手无论在他的肩膀上还是在他腰上,他都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那人用毛巾替他抹脸帮他擦汗的古怪滋味,那是一种即舒适又难以理解的感觉。
      陈文志有时候也十分自然地摸他的头和脸,不经意地表达一种亲近。
      白跃凡虽成绩平平,在班里还是有些脸面的,老谢叫他“小白”,更多人叫他一声“白少”,相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绰号,这样的称呼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教室门口有人喊:“白少,有人找!”
      陈文志抬起身,白跃凡懒洋洋地抬头问:“谁啊?”
      门口站着一个女生,看白跃凡出来,往外走了两步,交给白跃凡一个盒子,笑盈盈地低声说了几句。
      等白跃凡折回身,老谢十分八卦地抢过盒子,问:“谁啊谁啊?”
      白跃凡坐下接着翻开火影,道:“叫我明天晚上一起玩。。。。。。”
      老谢已经撤了盒子包装,顺手捻起一块巧克力喂进嘴里,再递给陈文志,边吃边说:“唉,你说这圣诞节吧,你和蚊子都有妹纸慰问,为什么兄弟我就这么惨不忍睹啊!”
      陈文志的绰号是老谢起的,文志亦蚊子,叫起来十分顺口,白跃凡指着巧克力道:“吃的时候没看出来你惨不忍睹?这都是老子的色相换来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文志翻手机看时间道:“我回教室了,明晚你们去哪儿,我晚自习完了给你们电话。”圣诞节前的狂欢夜,学校放了高一高二的假,高三继续上自习。
      白跃凡抬头看他道:“我答应刚才那位了,老谢让给蚊子兄,他会陪蚊子兄晚自习的,蚊子兄请笑纳!”
      老谢一脚踢在白跃凡椅子上骂道:“妈的,有异性没人性!”
      白跃凡笑着跳起来一把将老谢按在桌子上,老谢动弹不得,陈文志看他们打闹不休,默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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