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事件》淡水蓝色

17、谁的谁谁谁

　　石川端出早餐,拿出牛奶,甚至椅子都拉开了,却还是没有发现方伊有动静.他走到方伊门前,侧耳听听,房里一点声响也没有.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敲起了门,"伊伊,伊伊,起来了,要迟到了."
　　"伊伊,伊伊."敲门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喊得也更大声了.明知人就在里边,听不到声音还是忍不住要担心.昨晚思来想去已经决定要道歉了的,(论桃花债没人比得过他石川.)可今天起来却还是拉不下面子,石川叹口气,正想继续喊.门却忽然打开了,石川正要笑,却发现方伊脸色惨白,她微弯着腰以绝对不正常的姿势拉着门,一边靠在墙壁上.
　　"怎么了,伊伊?"石川慌忙去扶,方伊下意识的推拒.石川心里一咯噔,毫不犹豫的揽过方伊的腰,"别动,疼!"方伊咬牙喊,石川吓得忙松手,半抱半扶的把方伊带到了沙发上,"怎么了到底?"
　　"下雪,路滑,昨天摔了两跤."方伊淡淡的说，没有看他.
　　石川顿了一下,卷起衣服查看.腰侧,膝盖上一片青紫.肯定是昨天没有上药,所以才会淤积得这么严重.石川心里堵得慌,沉默着拿过药来轻轻涂在青紫的位置上,慢慢搓揉让药水渗透进去.方伊别过头皱紧眉,疼得脸都皱了起来,张着口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石川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伊伊,别这样,你总..."
　　你总是让我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该拿你怎么办?
　　为什么明明错的是我,你却什么都不说?

　　"我来打电话去报社,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好吗?"石川拿过电话侧头对方伊说,方伊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她只是说，"你再不走要迟到了吧?"
　　石川停了下来,望着方伊,尽量温柔的说,"伊伊,我想帮你做点事,可以吗?"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方伊微笑的回视他,"真的."这肯定的神情和微笑的面容却让石川一瞬间只觉得心里伤感.他回给方伊一个笑容,贴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不够的,那怎么够?"
　　方伊不答话,任他拥着自己.

　　"伊伊,中饭我已经搁在微波炉里,你中午热一下就可以吃,我下午会早点回来,自己一个人在家小心点.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我,明白?"端下身与方伊平视,石川拉着她的手嘱咐道,方伊点点头,石川笑了,半起身亲亲她,才放开她的手.
　　直到石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好一会,方伊依然维持着面向大门的姿势.似要在门上看出个洞来,半晌,才把视线转到电话上,拿起话筒好一会,拨通了电话.
　　"林姐,是我."
　　"哦?伊伊?现在还好吗?刚刚石川打电话来说你摔得挺严重的?"
　　"恩,有点疼.走不动了~"
　　"上药了吗?那你好好休息几天吧,反正近来不是很忙."
　　"上了.呃...林姐,上次你说部里有个调派的名额..."
　　"对啊.怎么?你准备出去吗?"
　　"...恩,林姐,我想去!"
　　"......伊伊,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有。"
　　"和石川有关?"
　　"...没有."
　　"考虑清楚了?"
　　"是."
　　"好吧,那我就安排了.这几天你就休息吧,顺便整理行李。部里会给你定机票."顿了顿,电话那头林娟又说,"伊伊,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啊."
　　"恩."方伊挂下电话,有点茫然的看着话机,又看看已经很熟悉的陈设,心里对自己说，我不后悔,不后悔,这样最好了.

　　中午医院基本上比较空闲,今天却气氛肃重,来往的病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在手术室门口站了一排的荷枪实弹的警察.
　　手术室里的主刀医师正是石川,中午正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石川被急促的敲门声惊起,来的是院长和一位警督.日前安市涉及关系网极深的一件贪污案的重要人证被不明人士枪伤,位置相当危险,请石川无论如何要救活他.
　　不然.这件让公安干警忙活了一年多的大案可能又要无限期延迟.在开庭日子刚定下来,凶犯就在警察对人证实行保护的情况下仍动了杀机,想来已经机关算尽.
　　三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石川有点疲累,对等在外面的警察点点头.警督长舒一口气,笑意漫了上来,握紧石川的手,"谢谢,石川医生果然年轻有为!"
　　"协助警察办案是公民的义务,您过奖了."石川刚刚严肃认真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轻松随意.

　　这手术对石川来说他从医生涯里极普通的一次手术,这一天也是他职业生涯里极普通的一天,如果没有那些后话的话.
　　可即使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石川依然对方伊说，"我有时候,也有点感谢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