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鲜肉追妻记》南宫酒

2、见面礼是一耳光

　　刚跑到厨房门口，一股浓重的煤气味已经扑面而来，少年心下一紧，急忙掩住口鼻往里冲。

　　“曳姐！曳姐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干吗这么想不开呢……”小花早已花容失色，一脸不知所措，只是含着泪拼命摇晃着瘫坐在地神志迷糊的老板娘。

　　姚曳被晃得愈发晕头转向，胸闷恶心，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很想安慰一下小姑娘让她别误会，自己不是要寻短见，仅仅是因为没注意到火是什么时候熄灭的而已，喉咙口却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根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少年到底理智得多，一看之下立马关了煤气，打开窗户，随后让还在鬼哭狼嚎的小花闪开，俯身一用力把姚曳抱起来，迅速退了出去。

　　“让一让！”他抱着她拼命往外跑，差点撞到慢了一拍的大树。

　　“姚曳，别怕，有我在！” 姚曳仿佛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呵呵，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严重的幻听。努力睁眼想看看这个如此紧张她性命的人是谁，可隐隐绰绰的，看不清面容。会是何岸吗？不是，不会是他，清冽的声线，柔和的气息，很陌生，跟何岸身上那种张扬的气场完全不同。更何况，他也不会再为她而紧张了，他已经有了另一个让他紧张的女人。最痛苦的从来都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之后，再让你慢慢地体会，那种一点一点从血肉中生生剥离，最终完全失去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没想到到了这一刻，还是只记得这个辜负了自己的男人啊，失去意识前，这个念头让她忽然觉得特别好笑。

　　少年将姚曳抱到了通风处小心放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俯身听了听她的心跳之后，略微停顿了一秒后迅速松开了她领口的几颗扣子，又熟练地做了几次心脏按压，完了冲着和围观的客人们一块儿杵着处于呆滞状态的两只道：“要马上送医院，你们谁跟我一起？”

　　“我！”在大树的嘴巴才刚翕开一条缝时，反应灵敏的小花已经举手响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走！”

　　少年再次抱起姚曳，由小花开道，飞快地冲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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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愣了许久之后，大树才从刚刚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现在要怎么办？想了想后，他从吧台内壁上找到了一个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好一会儿之后，电话才被人接起。

　　“喂。”

　　对方不冷不热的声音让大树忽然一阵胆怯，连讲话都磕巴了：“何何……何先生，我是‘灯火’的大树，您还记得吗？”

　　“什么事，说。”静默了两秒后，对方大概是想起来了，颇有些不耐烦地让他直接切入正题。

　　“噢……是这样的，曳姐，曳姐她煤气中毒，刚刚送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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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瞟了一眼边上木头桩子一般的司机大叔，莫名有种被孤立的感觉。路上有点堵，可心急也没用，她不由得再一次扭头朝后座看去。

　　曳姐依旧昏迷不醒，确实挺让人担心的，可那个让人垂涎欲滴的小鲜肉，眼神是不是太痛惜了点？表情是不是太焦虑了点？这不还没面试呢嘛，心操得比她这个工作了快三年的人还多，简直是中国好员工啊！

　　等等！如果说靠在他肩上被他半搂半抱着是迫不得已，可手为什么还要被他紧紧握住？曳姐虽已是而立之年却貌美如花，远胜那些年纪轻轻却空洞无物的傻白甜，莫非这小鲜肉是想趁机揩油？纳……纳尼？这样还不够？他……他他他，他这是要什么的干活？他居然在又一次探了探曳姐的鼻息之后，伸手去解她的皮带？！

　　“你……你干什么？！”小花脑袋里一团乱，连舌头都差点打结。

　　“别误会，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的呼吸能顺畅一些。她现在情况不大好，我担心会出事，要做人工呼吸。万一没有了呼吸，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后果不堪设想。”小鲜肉解释完后又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胸衣也要解开，不如你来帮我？”

　　“啊？噢，好。”真的假的？半信半疑的小花不懂这些，挣扎权衡了一下，觉得曳姐性命耽搁不起，只得含糊应是。

　　想帮忙，可是前后座中间有隔栏，她过不去，于是问司机：“师傅，边上停一下车行吗？”

　　司机看也不看她：“小姐，这里是高架，边上又没有停靠点，你说行吗？”

　　被噎住的小花无奈地白了司机一眼，对少年说：“还是……还是你来吧。”

　　说完紧了紧手机，要真有什么事就报警！

　　没时间磨蹭了，少年一咬牙，手从姚曳腰部探入，往背上滑了进去。估计是没什么经验吧，后面的搭扣解了至少半分多钟才终于解开，额头已见汗。随后又勉强在如此狭窄的后车座侧身半跪了下来，将姚曳小心躺好后，一手按住她额头，一手托起她下巴，嘴对嘴做起了人工呼吸。

　　姚曳做梦了，梦到自己回到了高中时期。

　　高三四班，熟悉的教室，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真安静啊，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同学们呢？看看墙上的挂钟，十二点，都去食堂吃饭了吧？自己这是上课睡着了吗？不像是好学生能做得出来的事啊。而且，居然没人把她叫醒，真是奇怪。算了，好饿，还是先去吃饭要紧。

　　姚曳刚要下楼梯，迎面走上来一个男生。

　　他高高的个子，留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一脸轻浮的样子。是同班同学，可叫什么名字来着？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自己很讨厌他，还很怕他，因为他总是对她毛手毛脚的，甚至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上哪儿去？”他伸手拦住了她。

　　她不想理他，只想赶紧逃走，可左来右去的就是没法突破，只好停下来，对他怒目而视，虚张声势道：“你让开！”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当时害怕的感觉还在。

　　“别总是这样对我，要知道，在你眼里我什么样，在何岸眼里，你也就是什么样。”

　　“才不是！”她立刻心虚地大声否定。

　　他似笑非笑：“这么说，你觉得何岸对你有意思？”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如果真有意思，也不会追了两年多还是原地踏步吧？

　　“他亲过你吗？”

　　她皱了皱眉，觉得他这话明显是故意的。

　　他又盯了她一会儿：“知不知道我现在想干吗？”

　　“想干吗？”她本能地感到危险逼近，后退了两步。

　　“想亲你。”

　　好厚的脸皮！

　　“我的初吻，是要留给何岸的！”她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自己有点二。

　　他嗤笑：“他不要，不如留给我。”

　　话音未落，他忽然欺身朝她扑了上来。

　　给你？做梦！姚曳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不退反进，“啪”地一下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突如其来“啪”地一声，把车上四个人同时给惊了一下。

　　姚曳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眼神慢慢聚焦之后，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挨了她一下的那张脸，怎么回事？她刚刚打的明明是那个谁来着，怎么打错人了？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头好痛，好晕，胸闷，气短，难受……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又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少年莫名其妙被打了一记耳光，却不怒反喜：“你醒了？！”

　　没想到问题才问完，她又再次昏了过去。

　　“姚曳？姚曳！……”少年连着喊了她好几次，都毫无反应，赶紧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呼吸、脉搏和体温，还好，一点点在恢复，他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下了一半。

　　“曳姐她……她怎么样？”小花忍不住问。

　　“有起色，能醒过来证明中毒不算很深。司机，麻烦再快点，保险起见，她还是需要立刻做高压氧治疗。”

　　司机点点头，加重了油门。

　　车内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小花在开动脑筋，平静下来之后仔细想想，总觉得古怪，看着坐回到位置上的小鲜肉脸上浅浅的指印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怎么知道曳姐的名字？招工启事上好像没写吧？”

　　少年一时没吭声，只是低头看着老板娘，那眉宇之间的温柔和怜惜，哪怕是迟钝如大树也看得出来吧？小花愈发好奇了，莫非这小鲜肉不是来应聘的？他跟曳姐认识？好像也不对啊，如果认识，一见面不就知道了？干吗要说是来找工作的呢？闲来无事开玩笑？不会那么无聊吧？她越想越糊涂，不由愈发好奇。

　　就在小花忍不住想催促他赶紧回答问题的时候，他总算是开口了：“左仔认识吗？”

　　左仔？

　　“你说的是左峯吗？”

　　“嗯。”

　　“认识，当然认识，他是我朋友。”

　　左峯是“灯火”的老客了，很会聊，风趣幽默，为人仗义，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轮班的四个服务生里，除了大树以外，甜甜和豆子两个跟他也很熟，不过就数她跟他最谈得来，私底下关系也最好。

　　“那么，应该听说过万镜骁吧？”

　　“何止听过，简直……”小花硬生生打住了话头，又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后惊呼，“难道你就是……？”

　　“我就是万镜骁。”少年颔首后补充，“确切地说，我叫万幸，字镜骁。”

　　小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