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心计》苏南川

19、牛排

　　下班回家路上，左澜特地去商场买了做牛排需要的食材。冯德媛坐在灶台对面的高脚椅上，单手托腮，望着正把切片好的黄油放进平底锅的左澜，一脸羡慕的说：“还是你幸福啊！有个疼你的老公，过年也不用孤孤单单的，哪像我，过年都不敢回家，就怕家里人催婚。”

　　在高温炙融下，黄油慢慢化开，左澜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地把鲜牛里脊放进平底锅里煎，
　　“呲啦”一声，一缕白茫茫的热气从锅里扑腾出来。

　　菲力牛排的特点在于瘦肉较多，高蛋白低脂肪，比较适合减肥瘦身的人，她和顾松阳都很注重保持身材，因此都不怎么吃肥肉。

　　一些西餐厅做牛排的时候喜欢腌制后再煎，虽然能够满足口味较重的人，却让牛肉原有的香味被调味品掩盖。左澜更偏好于用没腌制过的鲜牛肉煎牛排，原滋原味更鲜美。

　　“你和安礼杰交往那么久都没想过结婚，现在怎么反倒羡慕我们了？”左澜抬眸瞅了她一眼，继续煎自己的牛排。

　　“那时候觉得只要有爱不结婚也没关系。现在散伙了，反而挺想找个人结婚的。也许是快过年了，觉得有个家的话，心里会踏实些。”冯德媛幽怨地盯着锅里滋滋作响的牛排。

　　“咱们媛媛长得这么水灵，工作又好，如果安礼杰错过了你，肯定找不着更好的。所以你放心，无论你们分不分，你都不吃亏。”左澜俏皮一笑。

　　牛排煎至七成熟后，她轻轻将牛排铲进北欧风格的骨瓷盘中，恰好这个时候顾松阳下班回来，左手夹着个小快递纸箱，右手提着装宠物用品的塑料袋。纸箱里垫着厚厚的卫生纸，小狗就窝在里头睡觉，许是闻到牛排的香味，它竟爬上纸箱边缘往外头张望。

　　冯德媛最是喜欢小动物，见到顾松阳带回来的小狗，立马将刚刚失恋的事抛诸脑后，欢欢喜喜的跑过去从顾松阳手里接过纸箱，兴奋地问左澜，“你们家啥时候开始养狗了，澜澜你不是有鼻炎，对宠物毛过敏嘛？”

　　她不急不缓地往锅里滴了少许橄榄油，有陆续把洋葱末和磨菇片丢进去翻炒。
　　“这你得问他呀！”左澜抬眸瞟了一眼正在门口换脱鞋的顾松阳。

　　“没事，养狗的事情我来做，她不沾就没事了。”顾松阳换好脱鞋就往客厅走，随手把宠物用品放到茶几上，就坐下来摆弄奶粉奶瓶，准备给小狗喂奶。

　　待倒入的白葡萄酒渐渐蒸发后，左澜又往锅里加入些许鲜奶油，待浓缩成半粘稠状，才加入适当的调味品，洋葱和蘑菇的香味已经够重了，再加上一点酒意，闻着都让人觉着醉了。关了火，左澜一手提着锅，一手用铲子拨着调味酱汁均匀地往牛排上淋，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布满酱汁的牛排滋滋作响。

　　左澜朝客厅望了一眼，冯德媛正蹲在顾松阳膝前，守着他给小狗喂奶，“你俩赶紧洗手吃东西了。”

　　“哦！好啊！”冯德媛回头甜甜一笑，乖巧的应道。

　　待左澜摆好餐具，顾松阳也给小狗喂完奶了，三人一起围着小方桌坐下来。

　　客厅里播放起班得瑞的《Dream Catcher》，虽然很少在家里做饭，但左澜喜欢这样听着轻音乐，享受美食的过程。乐曲恬静深远，自然流畅，使人不知不觉便已溶入其中。

　　本来左澜下班就晚，加上煎牛排也耗了些时间，冯得媛早就饥肠辘辘，上了桌子也不顾什么宾主关系，低头嗅着牛排的香气，心满意足地眯眼笑道：“好香，好久没吃到左澜你做的菜了，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捡起刀叉就开动了。

　　千百味主营中餐，因此左澜很少有机会做西餐。顾松阳倒不急，起身在旁边的吧台上取了三只酒杯，又挑了一支适合搭配菲力牛排的梅洛，分别给冯德媛和左澜都倒上，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与赤霞珠相比，梅洛口感柔顺。由于梅洛总是作为调配成分存在于干红葡萄酒中，很少在市面上出现。顾松阳还特地让以前的老同学从国外给他寄了两瓶，其中一瓶在运送途中打碎了，因此这一瓶他一直当宝贝一样没舍得喝。

　　左澜打趣道：“今儿怎么舍得把你的宝贝红酒拿出来喝了？”

　　顾松阳轻轻晃动着酒杯，温雅一笑：“难得你今天下厨，你的好闺蜜也在，这个时候不拿出来喝，更待何时？”

　　“嘁！”左澜嗤之以鼻。“分明是因为这种酒不适合长时间储存，倒说得好像很给我们面子似的。”

　　“别戳破嘛！”顾松阳也不恼，微笑着轻呡一口红酒。

　　“你俩秀恩爱就已经秀饱了吧？要不然把牛排分给我？”冯德媛大口咀嚼着，视线扫过他俩的脸，落在左澜面前的盘子里。

　　就算失恋了，冯德媛也脱离不了吃货的本色，左澜无奈地摇摇头，切下一半牛排放进她盘子里。

　　冯德媛也不客气，心满意足地笑了。“谢谢！”

　　顾松阳缓缓品味着牛肉的鲜嫩，随后嘴角上扬，“你很久没做牛排了吧，手艺倒还没生疏。”

　　左澜浅浅一笑，朝顾松阳举了举杯，“多谢顾先生夸奖！”

　　顾松阳端起酒杯，两人默契地轻碰酒杯，一切情愫尽在这宝石红的液体中。

　　急于填饱肚子的冯德媛手上突然放慢了切肉的动作，好半晌才开口问顾松阳，“你说男人怎么都爱惦记别人的老婆啊？”

　　他刚将一块牛肉递进嘴里，听冯德媛这么说，忍不住笑道：“家花没有野花香，这不是自古以来的真理吗？”

　　“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就有那么好吗？”冯德媛撅着嘴，手里的刀狠狠地叉入牛肉中，仿佛恨不得把那对狗男女也一齐剁碎了。

　　他小酌一口，细细地品位了一番梅洛特有的柔和滋味，视线落在晶莹剔透的酒杯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影响不了他享受美食美酒。

　　“这就跟小孩儿总爱抢别人的玩具是一个道理，只要是没玩儿过的，他都会想试试。”

　　左澜轻挑眉稍，回头对他扯起一抹看戏的笑意。“看你说得头头是道，莫非你也想玩别人的玩具？”

　　顾松阳反应过来，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打着哈哈：“我不就那么一说嘛，有你在，我哪儿敢！”

　　冯德媛忍不住笑道，“又一个气管炎。”

　　夜里，左澜和冯德媛住客房，顾松阳还是和他的小狗住一屋，冯德媛不明缘由，调侃道，“你跑来和我睡，不怕你家亲爱的吃醋啊？”

　　左澜钻进被窝，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玩，漫不经心地说，“他吃醋？该吃醋的是我吧！自从那个狐狸精来了之后，他就一门心思扑倒它身上去了，有我没我都没差了！”

　　“你要是不喜欢狗，就跟他直说呗，让他送给别人养得了，可别为了一条狗搞得两口子不高兴。”冯德媛坐到她身边，伸手搂过她的脖子。“可别像我，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看你过得幸福，我才有继续寻找爱情的动力。”

　　左澜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一连几天下来，顾松阳每天都伴着那只狗，比照顾亲儿子还要悉心，左澜心里吃味儿，却又不想和他吵。

　　腊月二十五，左澜录制完跨年节目已经是深夜，他俩的工作基本都是全年无休的。之前看到店里的李师傅和一个服务员恋爱，两人买了情侣外套，穿起来特好看。她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再怎么忙也得添两件新衣服，就让冯德媛暂时帮忙照看小狗，拉着顾松阳一起去逛服装店。

　　为了避免身份泄露，两人去了平时常去的一家品牌专卖店，这家店的老板和顾松阳交情不浅，加上顾松阳这样稳定的客户他们不想得罪，也就只能管好自己的嘴。

　　挑了今年流行的军绿色中长款连帽情侣大衣，军绿色衬肤色，左澜很喜欢，两人穿起来站在一起，倒有点学生情侣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