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Act.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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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他以为他可以拥有家的温暖。
父亲、母亲和弟弟。
后来才明白，那终究是他的自以为。
触及到的温度再次从掌心流失，回归到刺骨的冰冷，那张艳丽却毫无感情的脸仿佛成了他挣脱不断的枷锁。
熙攘的人群中，喧闹的机场里，他低垂着眼，紧抓着网球包，手指尖快要摩擦出血。
“没错…你…要被带去你阿姨那里…”
“他们找了律师…对不起…”
“听着，龙雅，一定要找属于你远大的梦想。”
这也许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将所有一切尽数抛弃在身后，无所顾忌的放纵自己。
如同冲破铁笼的苍鹰，划破天际，飞入那片名为自由的晴空。
这一次，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拥抱着各种各样的梦想生活下去，不再被任何人、事、物束缚。
漫天黑云下，雨水顺着睫毛滑落，让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从身边走过的人行色匆匆纷纷躲避倾盆而下的暴雨，他悠然自得的笑着，显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在美国街头流浪的那些日子里，他不止一次的体会到现实残酷和黑暗，混迹在大人的世界里，学会伪装自己，表现出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和圆滑。以他喜欢的方式，游历不同的地方，邂逅形形色色的人，肆意做想做的事。
所谓的形骸放浪的任性，往往也伴随着现实的问题，不要忘记这是个物质和金钱构成的社会。
遇到樱吹雪时，龙雅正在美国的街头游荡，当对方邀请他打假赛时，他考虑的不到三分钟便答应下。
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世界是其中的原因，打假赛的收入丰厚同样也是构成他这个决定的要素。并不是说他当时缺钱，打比赛的奖金足够他生活，相对而言打假赛的收入更高些。
离开球队是必然的结果，离开的契机却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当在樱吹雪选出的比赛对手录像中，他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少年张扬的笑着。让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曾与他约定过。
继续锻炼网球，彼此都持续变得更强的话，总有一天会再见面。
几乎没有犹豫，他选择的对手是青春学园。
就结果来看，他输了，却是畅快淋漓，这场比赛唤醒了沉睡已久的斗志。
果然，比起明知结果的表演式的网球，还是胜负未知的比赛更有趣。他离开的不带些许眷恋，连和同队的队友打招呼都忽略不计。
再次见到他们已经是四年后的事情。
当初的球队里还在打网球只剩下越前龙雅，其他人都有份稳定的工作，平凡而碌碌无为的生活。
“好久不见了呀，龙雅。”
不知是龙雅无情，还是中村的变化太大，龙雅想了下才确定面前和他打招呼的人是谁。
“没想到会在东京看到你，真是巧遇。”
“我在东京不奇怪，你在东京才奇怪，怎么想起来到东京来玩了，”中村熟路的搭着他的肩膀调侃：“怎么样，去喝一杯？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不好意思，今天不行。”
“有约会？你很行嘛，这么快就泡到了日本的妞，厌倦了金发美眉想换个口味？”
同队的人都比他大几岁，正值发育良好的禽兽期？的男人之间抛去网球的话题，更多的当然是关于女人，还曾有过看谁泡的妞多这种诡异的比赛。
“原来是这样…”
不等龙雅说明情况，柚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被发现了，”全然没有被抓到现行的窘境，龙雅笑的有些痞气：“这是在说你很有魅力哟。”
两个人正式认识的第三天，柚理用亲身的经历体会到了他的无赖程度，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几下。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龙雅记得有时间联系我。”
和成年人相处最大的好处是他们更懂得察言观色，像现在的中村，看出龙雅无意介绍他们认识，他自动选择退场顺便邀约下次见面。
“好。”
龙雅的回答不免敷衍，只要是了解龙雅的人都知道，下次等他想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在哪个国家呢，或许他根本不会再想起来。
柚理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一双灵动的美眸从方才只盯着中村，想看看那个嘴巴欠的男人长成什么样。
很眼熟，在哪里见过？
“不是吧，眼前有个大帅哥还去看老男人。”
思忖中，传来龙雅的抱怨声，柚理白了他一眼，不要打扰她思考问题啊。瞧向龙雅的瞬间，她想来了…
“那个人是之前在游轮上和你同队的？”
“啊，是啊。”他随口应着，很快又发现不对：“你怎么知道？”她当时不会刚好在那艘游轮上吧。
“呃，我去看了比赛，说实话，只有你和龙马君的那场有看头。”
虽说可能性不高，听到这话的龙雅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之前你躲我难道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他不记得做过什么事惹到了她。
“不告诉你。”她才不要把那么丢人的理由拿出来和他分享，会被笑死的。
“说说嘛。”
“不要。”
“别这么小气啊。”
他不气馁的继续追问，直到柚理停下脚步抬眸瞪着他。
“越前龙雅，你要不要这么烦。”
烦。
对越前龙雅来说，不是常听到的词汇，仔细算起来除去比赛中被对手这样说过以外，她是第一个说他烦的人。
“那你愿意说了？”
绝对不能小瞧越前龙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绝对不能低估越前龙雅的装傻技术。就像现在，她的拒绝表现的多明显，稍微识趣点的人都知道闭嘴了。
可他偏偏不，更准确来说，他露出的笑容更加浓烈，更像在欣赏她气鼓鼓的样子。
好吧，她认输了。
当柚理按着太阳穴愁眉苦脸的把原由告诉他以后，不出柚理的意料，他笑了，笑的非常夸张。
“你是笨蛋吗？”
“是是是，我是笨蛋。”
满意了吧，开心了吧，继续笑吧，混蛋。
“生气了？”
“没有！”
才没有生气。
柚理小声的嘀咕着，快步朝着街头网球场的方向走去，柚理自认为走的很快了，龙雅还是轻松的跟上她的步伐。
腿长的都去死！柚理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
说来，正是和柚理的相遇，让他单调的日本之行增添了很多的乐趣。到日本后的前两个礼拜，每天下午去街头网球场成了他的惯例，周末偶尔也会待上整天。
他在球场上和不同的对手打比赛，她在观众席上专注的看他。偶尔他会陪她打网球，每次都是他将网球打到她能够回击的位置。一段时间下来，柚理的网球渐渐打的有模有样了，也仅限于看起来而已。
因为龙雅曾试着扩大接球的范围，结果十球有八球接不到，侥幸接到的难以过网，反复几次下来他放弃这个想法。严格来说，是他对柚理的运动神经产生了绝望的念头。
好在他们打网球并非是为了提高技术。关于这点，其实只要柚理不拉低龙雅的水平已经阿弥陀佛了。
如果这话被柚理听到，她八九不离十会愤慨的反驳：“胡说八道！陪我打球提高了他对落球点控制的精准度。”
这么说倒没什么不对，要控制好力道、计算好落球点的越前龙雅先生真的非常辛苦，同时也充分证明他作为网球选手是多么的优秀。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算算时间来日本差不多刚好1个月，时间不长，确是非常开心的1个月。
这触动与多年前从他的掌心里流过的温热出奇的相似。
酒吧里，播放着舒暖的隐约，吧台的角落里，龙雅点杯酒，修长的手指轻摇手中的酒杯，唇角边的笑意多了份漫不经心。
“嗨，一个人吗？”
紫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刚开始，目光挑剔的女人迫不及待的抓住送来门的艳遇机会。
很少有年轻的人来静吧玩，他们大多去吵闹的动吧。偶尔也会有和龙雅年纪相仿的人来，他们大多是想找有经验的艳妇玩玩或者找个安静的地方喝一杯。
“给这位美丽的女士一杯酒。”
他没有回头，不是没心情，而是不喜欢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对不喜欢的，他一直没什么耐性取悦。
“谢谢，”女人对酒保道谢，没有离开的打算：“心情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他挑眉不以为然的轻笑。
“女人的直觉啊。”
“哦？那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向一个没有兴致的男人搭讪有九成的失败率。”
“还有一成不是吗，有些女人总喜欢抓住那一丝希望，不巧的是，我正是那种女人。”女人突然靠上去，凑近他的耳边暧昧的低语。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呢。”
他推开她，扑鼻而来强烈的香水味让他皱了下眉。
“好吧。”见没什么希望，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好男人又不止眼前这一个，芊芊玉手端起酒杯她笑道：“谢谢你的酒。”
“不用客气，能够请美女喝一杯是我的荣幸。”
杯中的酒见底，他看了看时间。回日本后他原计划去住酒店，谁知道被老头子抓个正着，败给轮子阿姨的温柔攻势他老实的从酒店搬去越前家暂住。
这恐怕是唯一的缺点，每天晚上必须回去住，倒不是越前家的门禁，他是不想伦子阿姨太担心。
他的确不受管束，骨子里还是个孝顺的人。
从酒吧回到越前家是晚上11:30，按照以往他们的作息时间段此时怕是睡下。即是说，他现在面对的并不是正常的情况。
越前南次郎盘腿坐在客厅里，对低头换鞋的龙雅说道：“少年，夜游要适当啊。”
“老头子，你被伦子阿姨赶出来了么？”
“怎么可能，我家伦子温柔体贴，比你这个让父亲操心的小子强多了。”南次郎不满的说道，很快又切入到正题：“美网委员会找不到你的人，把邀请函寄给了我。”
“辛苦他们了。”
他弯腰拿起被老头子随手扔在桌子上的信封，手指轻弹了下，看样子恐怕早知道这件事。
“龙雅，你打算去参加？”
他印象里龙雅不怎么喜欢参加正式比赛，之前他会去参加温网足够让他大吃一惊，虽然打到第三场后人就跑得没影了。这次又打算转战美网，他最近越来越搞不懂年轻人在想什么了。不过，能够看到他们生活的有梦想、有目标、没有迷茫，作为父亲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正向房间走去的脚步顿了下，看向南次郎的瞳仁里仿佛隐藏着波涛骇浪，薄唇轻启时他说。
“这个啊，有想一决高下的对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Act.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