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七十年没有见异思迁》夏音羽

11、噩梦

　　“嗨，Howard，你说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Bucky在昏迷当中，隐约听见了一个女孩的声音。那嗓音尖细而弱，带着嘲讽，所有不讨人喜欢的女孩都有这种不怀好意的嗓音。
　　“安琪，我们来打个赌。”灼烁的阳光下，bucky看见了13岁的Howard笑着和安琪咬耳朵道。
　　那时的Howard简直像个小天使。黑色的头发整洁无比，穿着黑色燕尾服、白衬衫，系着白色领结，整洁的牙齿笑起来时熠熠发光。甚至以这时候的Bucky的眼光来看，这个小孩也依旧帅得没边。而事实上，Howard少爷从小就是同辈里的舞会小王子，总有许多小姑娘为了和他跳舞抢破头。
　　然而，他的脾气却一点都不好。

　　话说，自己和他们在干什么？
　　Bucky紧忙四下打量，这才发现不知怎么地，他居然爬到了一棵树上，低头一看，他发现手上拿着一只银色气球。
　　这时，他的脑海里猛然涌现了一些记忆。
　　这应该是几年前某个夏日晚宴前的准备时间。那时他跟着Howard一起陪着卡其顿家族的大小姐，而她，正是Howard身旁穿着粉红色拖地礼服的安琪。对于她，Bucky更多的记忆只有几天前在斯塔克家的一座农场玩时，看见Howard与安琪躲在粮仓里偷偷接吻。一次、两次、三次......Bucky当时很快离开了，再也不希望想起。
　　而就在几分钟前，安琪的气球飞走了，Howard二话不说，命令Bucky上去帮她捡气球。

　　Howard的脾气不好。他不仅是镇子上最富有的人家的儿子，同时还是这附近的孩子头。哪怕大他们一圈的孩子也害怕他，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Bucky。其实按理说身为婚约者，Howard并不应该如此对他，然而因为Howard讨厌父母安排的婚事，所以为此生气到总是欺负他。

　　［太高了，Howard，我害怕。］

　　Bucky记得自己当年说过这句话。Howard马上拽着他的衣服道：“那你就看看到底是摔下来疼还是吃了我的拳头更疼。”
　　Bucky战战兢兢爬了上去。
　　之后他看见了Howard和安琪咬耳朵，然后便看见Howard走到树下，冲着自己笑道：“嗨，James，安琪想知道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你能证明給她看么？”
　　Bucky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他们两个，一直没有回答。Howard笑着捡起一块石头朝着他丢了过去。Bucky惊慌地紧忙躲避。
　　“嗨，你知道男子汉被攻击时会怎么样做吗？会下来揍那个打他的人。你为什么只会躲？”
　　被这样挑衅，Bucky心中自然产生了反抗情绪，但他更多的是害怕。
　　他努力不让自己颤抖地道：“我手里还拿着安琪的气球，我松手它、它会跑掉的......”
　　“噢，真没劲，Howard，他根本不会生气。蹲在那里像个猴子一样傻。我早说过他是个女孩。”安琪扶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笑道：“长着男孩样子的女孩，未来的斯塔克夫人。”
　　“安琪，唯一的斯塔克夫人只有你。”Howard捧着她的脸亲吻她一下，逗得女孩咯咯地笑，然后他捡起石头，又冲着Bucky丢了过去。安琪看见，也一起丢石头。
　　Bucky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自己，尤其他不知道为什么Howard这样讨厌自己。
　　他在树上一边哭一边说：“不要丢了，拜托你们，不要这样对我。Howard，拜托，Howard！”
　　但是他泪眼里看见的只有Howard兴奋的笑容。
　　他永远难以忘记那种笑容。
　　他抱紧自己，用手臂阻挡着一切的袭击和伤痛。
　　之后他因为太慌张而从树上掉落下去。
　　天旋地转之间，他大声叫了起来。
　　＊＊＊
　　“James，James！”
　　Bucky还在晕眩当中。他总觉得从空中坠落应该是非常疼的，于是他绷紧了所有的神经去预备疼痛的袭击。可是意外的是，坠落停止了，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发生。Bucky很疑惑，随后他才渐渐听见了那略带焦急的呼唤声。
　　慢慢睁开眼，Bucky看见了呼唤自己的人。却见不是别人，正是Howard。
　　虽然那是成年的Howard，可Bucky此事还在睡醒的迷茫当中，不能很好地适应。方才经历的悲伤瞬间涌上他的大脑，他委屈无比地抓着Howard的肩膀，呜咽起来：“我讨厌你，Howard，我讨厌你和安琪，为什么你们要欺负我，为什么我帮她捡气球你还要向我丢石头，我恨死你了，我这辈子都再也不要见到你！”
　　Howard瞬间愣在了那里。他努力去按照Bucky说的名字和事情思索，这才记起那是他们13岁时的事情。
　　原来Bucky是做梦梦见过去并且被魇住了。
　　明白这一点，Howard连忙抱着他安慰道：
　　“James，你醒一醒，那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也再也没有那么做过了。”
　　但是Bucky似乎无法从低落的情绪里清醒过来，哭得声竭力嘶，Howard忙继续安慰。
　　“我错了，James，那时候我们都不懂事，你知道，人小的时候经常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傻事。”
　　同时Howard对着身后的管家道：“那该死的药你給他吃了多少？”
　　“按照正常的量，少爷。这是副作用，是正常的。巴恩斯少爷再过一会儿就会从抑郁状态恢复过来的。”
　　Howard焦急万分：“大概还要多久？”
　　“半小时。”
　　“该死的！给我来条热毛巾，快！”

　　旁边的女佣紧忙递上，Howard忙給Bucky擦脸，同时安慰道：“不要太激动，这对你的孩子不好。听我说，听我说。”Howard放低嗓音好声好气地哄道：“这里没有那个欺负你的Howard，也没有安琪，别怕，你是安全的，我会保护你的。”

　　Bucky依旧喘得很急，他的手一会儿摸着头，一会儿摸向自己的腹部，好像哪里都疼，痛哼不已，Howard担心坏了，连连让医疗机器人帮他做检查。
　　“有什么止痛的药或者注射剂？不会伤害到他身体的那种。我记得有的。”
　　［Howard少爷，有5种备选，但是巴恩斯少爷对相关药物都过敏。］
　　“该死的过敏！”
　　Howard没有办法，只能安抚Bucky，过了许久，他才好些。但是也极度疲倦了。他有点迷茫地道：“Steve......Steve呢？我听见他的声音了，为什么他不在这里？”
　　Howard心中自然不爽Bucky回过神第一时间想的是他。但是想想 Bucky刚才想起自己时哭得泪流满面的可怜的模样，Howard又明白自己过去給他带来的都是痛苦回忆。
　　他的心中也不好受，只怪自己当年轻狂无知，伤害了心爱的人。
　　“James，他不在。”Howard扶着他，努力笑道：“你看见他那是错觉，而且有我在照顾你就够了。”
　　“不可能的......Steve叫我了。”
　　“听我说，James，他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
　　Bucky想见Steve而不得，又记起自己是被Howard骗来的，随即蒙上头，生气地道：“我不想看见你。”
　　Howard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试图哄他，然而他就是不愿意搭理。
　　好半晌，Howard道：“James，我需要治疗你才会带你过来的，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危险，我保证，只要你好了，就送你回去。”
　　“我不需要你的治疗，我要见Steve。”Bucky闷闷地道。
　　Howard安静了，以此来强忍怒气。好半晌他才道：“James，我们还有婚约的，如果我想的话，我还是有办法强制要求你和我结婚的。”
　　说到这里，Howard感觉下面的话题有点难以启齿，于是对着身后看了一眼，管家和女佣很自觉地退出，关门。Howard这才继续对着Bucky哄道：“我刚才粗鲁了点，对不起。但James，有句话说得好‘没有任何的欢乐不伴随忧虑、没有任何的和平不连着纠纷’，我想我们之前发展的不顺利，也许也是这种道理。我知道我小时候总欺负你。这些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爱你......”
　　“我已经记不清，你有多少个‘唯一的斯塔克夫人’了。”被子里，Bucky哽咽道：“我恨你。”
　　“James，不，James，对我来说，你才是我唯一的‘斯塔克夫人’。“Howard用力道：“我知道小时候那些话有多伤人，但是，所有见过你死后我的生活的人，都知道我深爱的只有你。我有过2个不幸早故的红颜知己，我为她们悲痛过、难过过、却未曾想着追随她们而去。唯独你离去时，我几乎被摧毁了。我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吸｜毒、自杀，什么都做过。已经不是小孩的我跪在地上哭着求我爸爸把所有的家产拿去买你的性命，甚至一度被认为疯了。”

　　他小心地伸到被窝里，握着Bucky的手，恳求一般道：“这都是真的，James。我了解你心里的疙瘩是什么。不管是我小时候欺负你，在感情上出轨，还是那场你以为改变了我的车祸......这一切都是我的一部分，但是也完全被我超越和克服了。我愿意为你奉献我的生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深爱着你。”

　　Bucky没有回答。
　　他记得有人告诉过他这些。
　　他感觉到了他抓紧自己点手，听见了Howard的哭声，一个男子汉忏悔的哭声。
　　然而，他又能做什么？他无法给予他任何回应。他只是低低地啜泣。

　　Howard叹口气，坐着发呆。
　　时间就这样过着。Bucky一声不吭，不再强烈地抵触Howard的每句话，但是也无法回答他。
　　也是，对换一下角色，Howard也能感觉到Bucky心中的矛盾。
　　他轻声道：“对不起，都怪我，你现在处于情绪低落状态，我还和你说了这么多不开心的事。”他努力挤出一个笑道：“James。等你好些我再来见你。”
　　bucky依旧没有回答。

　　关上门，Howard觉得很焦虑。
　　[该死的，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抹去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对James造成的心理创伤?]
　　他忍不住用力地敲了一下墙，砸得拳头发疼，也唯独这种疼痛可以稍稍缓解他心中的忏悔和难过了。
　　真是自作自受，他想。但如今他也只能用时间和自己的真心来弥补，希望获得原谅。
　　＊＊＊
　　等Howard离去，Bucky这才钻出被窝。
　　他也很痛苦，但是发了一会儿呆，他还是决定不去思考他和Howard的过去。

　　他现在处于夏亚最脆弱的孕期，随便一点心碎就可能击垮他的健康，为了自我保护他要时刻舍弃负面情绪。

　　更何况，他现在只想知道，Steve到底如何了。
　　正在这时，Bucky突然发觉自己带来的联络器发出了微弱的电波干扰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爬过去，捡起联络器。
　　“Steve？是你吗，Steve。”
　　喊了两声，那头没有回应。但是很明显，电波变强了。
　　Bucky眼中一亮，猜到了什么。
　　就算Steve真的不在这里，他也肯定接近自己了。他紧忙下床去窗边看，只见此时外头已经开始天亮，黎明的微弱光芒里，他看见Howard的别墅外停着一辆车。那正是他和Steve的车！
　　“Steve，他来了。他找到我了！”
　　Bucky兴奋不已。可是仔细一想，他又觉得不对。
　　这车开着很强的车灯，似乎是夜里探路时才会打开用的。
　　但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难道？！

　　Bucky心中有了一个极坏的推算。
　　深夜前来的Steve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最大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Steve被Howard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