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即伤》苏依魏然

1、窘迫生活

　　第一章
　　韩静雪直直愣愣的抓着门把手，轻舒一口气，嘴角上扬练习两次微笑继而拉开门。
　　“我回来啦？”屋子里寂静的很，这个时间静宇应该在看电视，但是破旧的沙发上没有一点静宇的痕迹。韩静雪的笑容在脸上拭去，她将蓝色的手包放在沙发上，双手握拳忐忑的向杂物间走去，她似乎想到发生了什么。轻轻推开杂物间的门，韩静宇面无表情的倚坐在墙角，这姿势她见了很多次，每每静宇在外面受了搓都会躲进这间杂物间，韩靖宇白色的衬衫上几处鲜红的血迹格外显眼，嘴角边一大块淤青，血从鼻孔里渗出染红了原本白色的纸巾。稍长的头发凌乱的散于额头，虽然尽显狼狈但是却丝毫没有掩藏住那张稚嫩帅气的脸，像是从画里走出的落难的王子。
　　韩静雪慢慢蹲下，伸出稍颤的手温柔的整理他的发“静宇，打架了？疼么？姐看看。”韩静雪伸出右手向韩靖宇的嘴角摸去。
　　“没事”韩靖宇头向左微侧，躲过韩静雪神来的手，起身走出杂物间。韩静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向后一座，双手抱腿，将头埋在两腿上
　　“对不起”韩静雪轻语，她何尝不知又是因为她，三年来这个家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爸爸的逝去，妈妈的失业，因为那个人她失去了太多。韩静雪抱紧身体开始啜泣，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忍受了三年，其实她并非有多坚强，在妈妈和弟弟面前不得不装坚强。如果当时没有选择他…….
　　韩静宇走进卧室，双手放裤兜，重重的倚在门上，闭着眼，眼泪在眼角留下，‘我十六岁了，要保护家人’脑海里那张半裸的女生海报再次浮现在眼前，“你姐就是个鸡，怪不得你能上的起贵族高中。”像是录音机在耳边循环回放。不是，姐姐不是那样的女孩，他记忆里一直存着原来那个女王一样的女孩，那么神圣不可侵犯，那么坚强率真不屈不挠。但他又那么想知道那张海报是怎么回事。为何半裸海报会出现在学校里，旁边写着XX夜总会的广告。姐姐从没告诉顾自己为什么温暖的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只知道自从那个哥哥再没出现在自己家以后，家里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先是财务总监的爸爸和销售总监的妈妈两个人一起失业，在是家里被人砸，邻居们议论纷纷，姐姐的朋友离开姐姐，姐姐辍学，在学校里同学们背着自己说姐姐是婊。被迫搬家，爸爸意外去世，多次被迫转学，妈妈姐姐找不到工作，这一切到底是位什么？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言这长达三年的欺负与侮辱是不是太残忍了，像是甩不掉的尾巴，无论逃到哪里，似乎敌人一直都会在身边，早已记不清这到底是第多少个家，但清楚的知道一次比一次破旧，一次比一次简陋。这一切都与姐姐有关，虽然在受苦，但韩静宇从未恨过姐姐，她，已经够累了，为了让弟弟和以前一样拼命挣钱把弟弟送上贵族高中，“你本就是高贵的王子”每次转学姐姐都摸着静宇的头告诉他，你是这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因为你是静宇是韩静雪的弟弟。韩靖宇慢慢的蹲坐在地，双手狠狠的抓着头发，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当~当~”老钟敲击了三下，韩静雪抬头，八点钟了，韩静雪揉了揉红红的眼睛，门开了，韩母背着一大袋子瓶子艰难的挤进屋，汗珠打湿了身上发黄的男士白衫，裤子上满是泥点，脚上破旧的军绿鞋湿透，留在地板上一串水印。韩静雪接过韩母手上的袋子，放在门口，将母亲拉坐到沙发上，给母亲捏肩，韩母将鞋脱下，脚上出现了几块发紫的伤口，韩静雪顺着母亲的身体看向母亲的手，不大的手上长满了茧子，手背上有几道红红的划痕，显得又老又丑，韩静雪心里像是被刀刺般，想想曾经母亲是那么爱惜自己的手，三年前还被称为不老童颜的母亲此刻显得老了几十岁，
　　“妈，您不用这么累，有我在，我会保护你……对不起妈…..“韩静雪从背后搂着妈妈的脖子，抱着母亲。
　　“妈不累，”韩母轻拍着韩静雪的手，“静雪今天顺利吗？新工作什么样？”
　　“挺好的，我在的可是大公司，同事们对我很好呢，工资很高的，以后啊~就不用妈妈再出去奔波了。”韩静雪违心的开心的说着，她已不忍心再让母亲失望，面试了一天，但是十多家公司听到她的名字全都火速拒绝，面试官那鄙视的眼神她早已适应，这世界似乎除了妈妈和弟弟所有人都用那种眼神看她。
　　母亲用欣慰的眼神望着韩静雪，她将头靠在母亲的怀里，‘妈，对不起，明天一定找到工作~’韩静雪闭着眼睛墨语。
　　晚饭，韩静宇并没有出来吃饭，韩母担心的走向韩静宇房间，敲了两声门，韩静宇没作声，韩静雪知道他不想让母亲看见自己的狼狈的样子，她知道他不想让母亲伤心。
　　“这孩子是不是病了“韩母双手紧握有些焦急
　　“不是的妈，他说在外面吃过了，应该死睡了，这都快到九点了”韩静雪故作轻松的向母亲解释。
　　韩静雪早已习惯说这些谎言……
　　饭后，韩静雪走到韩静宇的房门前轻扣，“静宇，静宇~睡了么？饭姐给你热着，干净的衣服解放门口了。姐~回房了。静宇~对不起”这句对不起韩静雪说的极为细微，她不知道韩静宇是否听得见。
　　韩静宇依然倚着门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床边的镜子，自己狼狈的脸浮现在镜子中，闭上眼轻轻唤着“姐~”，从前姐是这世上自己最崇拜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姐姐都能解决，如今姐姐为何如此落魄.......
　　第二天韩静雪照常起来的很早，伸了个懒腰，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虽然生活不会太善待自己，但是自己一定要对自己微笑，对生活微笑，总有一天生活会还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脸。韩静雪走出房间，母亲依旧将早餐准备好而自己早早出门了，而韩静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旁等自己，韩静雪走到韩静宇房门前侧着耳朵听了听，没动静，又推了推门，在里面反锁着。
　　“静宇，快起来哦，会迟到的。“韩静雪温柔的试探着，韩静宇睁着眼侧躺在床上，听见姐姐在门外，将被子蒙在头上并没有作声，
　　“静宇，姐之所以让你一直读书是因为学校是这个社会中最纯洁的地方，之所以让你读贵族因为姐竭尽全力让你拥有你该有的生活，我遭受什么无所谓，，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一定要坚持下去为了妈妈为了，为了今后的你。对于十六岁的你遭遇静宇，再坚持一下，姐姐已经在非常努力，你要助姐姐一臂之力，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要记得，你必须好好的，姐姐真的很爱你，胜过自己，所以无论今后怎样你都要留在姐姐身边，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你是安全的。饭~在桌上，记得出来吃，上学别迟到，姐姐去面试了。”
　　韩静宇张开眼睛听着姐姐的教诲，抓着被子的手越攥越紧，‘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听见韩静雪出了门，韩静宇起身将垃圾桶里的课本拿出，擦了擦上面的污渍放进书包，看了看手表，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走到饭桌前，看着并没有人动过的早餐，心里微微酸楚，姐~又没顾得上吃饭，虽然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但他还是注意到面试了一天的姐姐很疲惫。韩静宇揉了揉眼睛，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着饭，想着自己一定要争气，让妈妈和姐姐过上好日子。
　　韩静雪并没有走，而是在家附近望着家门，等了将近20多分钟，她看见韩静宇背着书包从家里走出，微笑着点了点头，‘静宇，你没让姐失望’。
　　公车来的正是时候，韩静雪跑了几步追上公车在兜里掏出准备好的一元硬币投入收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