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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昏迷醒来 ...

  •   众人吃好稍作休息。宁卿渊坐在地排车上,伸了个懒腰。

      “少爷是不是累了?这车够大,要不你也躺上面,你的马小的给你牵着。”

      “不用了,”见睿安帝枕的是罗二新做的衣裳,沾着血的冬灰屑落在衣裳上,“衣裳拿走,我们离开刑国,你也别穿得寒酸。”

      “小的又不去串门,再说,要是半路上动手,衣裳坏了得心疼死。”

      一般来说,爱钱的人皆半都小气,罗二也不例外。

      “让你穿就穿着,坏了再做,要多少件我就给你做少件,”他盘腿坐在地排车上,弯着身子想将睿安帝枕下的衣裳给抽出,“他是不是醒过?”

      不知是否听错,昏睡的人说了话,可抬头看着他脸,又是一副深睡的样子。

      “估计是喜欢小的衣裳,少爷还是还回去吧。”

      宁卿渊将衣裳扔给罗二,侧耳倾听。

      “菜味?”宁卿渊听了这么一句,难不成睿安帝虽然昏迷但人清醒,知晓他们刚吃过,也想吃?但只有干粮没有菜?所以是要他们弄吃的?

      “他醒了?”罗二抱着衣裳,指着地排车上的人,“要弄些水过来吗?”

      “不用,”看样子,睿安帝并未从昏迷中醒来,但他一直重复的两个字又是什么?不是吃的?是人的名字?男人女人?宫里的画像,“采薇?”

      “这是哪位姑娘?”罗二问道:“是被看上啦?”

      “去、去,”他让罗二别瞎凑热闹,将谢隐喊来,说不定他知晓些什么,“快过来听听。”

      “是不是饿了?”谢隐也是一副懵里懵懂表情,“他还说什么了吗?”

      “是不是在背诗,诗经不是有首采薇,”罗二多嘴,摇头晃脑背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

      “就你是个文化人,”宁卿渊没好气道:“别给我捣乱。”

      “小的可没捣乱,要真是采薇,说不定是个女孩子家名字。再说了,没伺候少爷前,小的还会背上几首诗呢。”

      “怎怨我了?”

      “少爷不是看不起读书的,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主仆二人说的起劲,完全将睿安帝给忘了,“好!这都我的错了,你想当文化人,我就算饿死也会成全你。”

      罗二一看少爷认真了,连认错道:“小的开玩笑的,少爷莫当真,莫生气。”

      “要真是个女孩命,也是鱼笙的呀,”主仆二人闹了多时谢隐便听了多久,说来也是怪,越听越像是个人名。

      “你以为谁都是我家少爷呀,”罗二不长记性,又多嘴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说不定是哪个妃子呢。”

      宁卿渊做样要打罗二,鱼笙和谢芊怡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见三人都坐在地排车上,好奇问道:“爹爹,你这是做什么呀?难不成皇帝醒了?”

      “快醒了,”谢隐道:“你们可有休息的足够?我们也该出发来了。”

      “休息够了,”谢芊怡道:“卿渊的手受了伤,也就别让他骑马了吧。”

      谢隐应了,领着众人继续赶路。

      一行人马不停不歇,赶了几日的路,睿安帝终于醒了,可人虽活着,但身处非宫里,一行骑马的人,荒山野岭,身子又不能动弹,身边坐着的还是宁卿渊。

      “醒啦?”宁卿渊坐了几日的地排车,可说是无聊的紧,若不是鱼笙要求,他宁愿选择步行,“我们还在刑国,你要问我这地呀?我也不知,至于你为何会和我在一起,因为是我救了你。”

      睿安帝初醒,这几日没吃没喝,身子虚弱的紧。可他疑惑,宁卿渊倒是给了答复。

      “你若好奇谁杀你,这我不知。不过,你想喝水,我倒是有办法。想不想喝?你说不了话眨下眼睛如何?”

      他让队伍停下,让罗二将带的干米熬粥。生了火,又弄了些野菜,可以烧汤喝。

      睿安帝喝了水,但依旧未能说话。鱼笙打来水让他擦拭伤口,本还毫无生机的人双眸瞬间放大,口不能言,眼倒是有千言万语。

      宁卿渊从鱼笙手里接过布,将涂在脖颈上的冬灰给慢慢擦拭干净。不得不说,帝王之家的人自幼吃的好,身子恢复的也比常人快,伤口已在愈合。

      “箭伤无大碍,脖颈上的除了会留下疤痕,虽然侧面能看到擦过脸颊的刀伤,但正面看不出。你现在不能说话,不能起身是因为虚弱。还有,别打鱼笙的主意,否则我就将你扔在半路。”

      虎落平阳被犬欺?睿安帝脑袋昏昏沉沉,宁卿渊的话他只听了一半,等再被喊醒,一碗温粥摆放在面前。

      罗二端着粥,让陆峥将他给轻轻扶坐,一口一口粥地喂食。

      大半碗下肚,虽说人还没恢复精神,但倒出了些汗,也不知好事还是坏事。

      其他人等则野菜汤伴着干粮,待吃饱后则继续赶路,不敢多呆片刻。

      大约又过了两日,睿安帝吃了两日的食,终于恢复了些精神气儿,能开口说话了。

      宁卿渊的箭伤恢复的倒不太理想,不仅手不能使力,整个手臂还微微有些发麻。

      他坐在地排车上想着心事,睿安帝主动与他说了话,“你为何要救朕?”

      “我不算救你。你是刑国的皇帝,我是刑国的臣民,民救帝而已,算不上救你。”

      “你的手伤可有大碍,是因为就朕受的伤吗?”

      “不是,”他将包扎解开,伤口还在流血水,如果继续恶化,只怕这条手臂都会废了。

      “朕的衣裳你们换了?那随身携带的东西是不是都扔了?”

      “扔,给你放一起呢,”他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梁国,可伤势不能让鱼笙知晓,但若离开队伍去找大夫,这些日为睿安帝,已经留下太多的足迹可让宫里的追捕到他们,如果这个时候走,若遇上埋伏........

      “能否替朕拿来?”

      “嗯。”

      睿安帝从缝布包里拿出一个长形,似胭脂盒状的锦盒,“这是梁国送的,叫做回生粉,你抹在伤口上,三日结疤,七日痊愈。”

      宁卿渊将信将疑地接过盒子,盒内是青灰色的粉末,闻了闻有股散瘀草的味道。

      将药抹在伤口上,先是刺疼,锥心刺骨般疼,但随着疼痛的减缓,渐渐则有股凉意从手腕延至四肢。

      “是你救了朕的性命,”睿安帝道:“这是要去哪里?”

      “梁国,”宁卿渊询问睿安帝要不要抹些,那人道,这药金贵,他的伤口已有结痂,莫浪费了。

      “去梁国作何?这是哪里?你们走了有多久?”

      “快半个月了,”他耐心道:“我们去找宛如。出门在外,你还是换个称吧,别朕不朕了。”

      睿安帝回忆起被刺杀那一日,在他记忆的最后一刻,有两个蒙面人赶来,接后的昏迷数日,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你们为何知道有人会刺杀朕......我?其他人等又是谁?”

      “这些都是救你的人,”宁卿渊不想一一介绍,显得自己当真与睿安帝有多亲,总觉得有种溜须拍马,不似他风格,“我收到秘信,也是将信将疑。”

      “信是谁写的?”

      “现在还不能说。”

      睿安帝养伤赶路,时不时地想从别人口中套出几句话,又总会找机会与鱼笙亲密,嘘寒问暖。

      因其伤未愈,吃的比别人好些。这些,他倒是要求一视同仁,不过也是将这些东西留给鱼笙。

      宁卿渊也懒得理会他。昨日下了两个时辰的大雨,一行人等就算躲在树下也都给淋了湿透。他们已许久未曾真正地休息过,餐风饮露,加之天气越来越热,其等又是向南行,太阳也越来越毒辣。

      罗二看自家少爷这几日脸色好了些,受伤的左手也能拿些轻巧的物件。前几日,少爷一副心事重重,发愣时一直看着左手,这让他察觉出,应伤恢复出了问题。

      如今,少爷的手好了,睿安帝也醒了。虽说躲避追捕,但都这么多日过去,还未碰上谁。

      “少爷,我们不如去找个集镇休息几日吧,”罗二建议道。他知道少爷不心疼自己,但搬出鱼笙就好说的许多,“你看鱼笙脸蛋都晒黑,头发也打了结。我们都是男人无所谓,可女孩儿家的,你就不心疼?”

      “心疼?我心疼你瞎操什么心?”宁卿渊在给伤口敷药,对罗二的建议不怎关心,“得罪权贵一般都会牵累到无辜,我们有地方休息,但住哪又与谁为邻?这一路留下的痕迹会让他们找的我们,就算侥幸去了梁国,又得牵累多少无辜。”

      “小的不是心疼你嘛,”罗二嘟囔道:“少爷的受伤似恢复的不错,这是什么药?”

      “睿安帝给的,”他也没舍得多用,虽然不似夸大的七日痊愈,但确已恢复了大半。

      “少爷,你是不是傻?”罗二要将药给抢过来,却扑了个空,“说不定是毒药呢,怎么人家说什么你就相信呀!”

      “若他想杀我,有千千万万的机会,不必在落难时动手。”

      罗二的怀疑也对,可少爷说的也没错,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憋了数日未喝酒的谢隐有了酒瘾,时不时舔唇,回道某年某月在何处喝的酒,意犹未尽。

      睿安帝自认伤好了,不想坐地排车,想与他们一同骑马,更想换件干净的衣裳,喝口干净的汤。

      队伍之中已有三人有了打算,而鱼笙也道,需要梳洗身子。

      可宁卿渊带的银子不足,陆峥有银子但都在辽沅城,这一行人等没银子,就算去了集镇也没地儿休息。

      队伍行走的慢,见到有片鱼塘,鱼塘边有间屋子,看似破旧,应该是养鱼人住的地方。

      罗二见到水,跑到鱼塘边捧起水就朝脸上泼,恨不得现在就脱了衣裳跳入水里。

      谢隐让众人在此休息,卷起裤管准备试试水深,想下湖抓鱼。

      罗二脸一洗顿时白净许多。他见谢隐抓鱼,直接跳入鱼塘,两手兴奋地拍打起水花,好不兴奋。

      众人正欢喜时,一个老头拿着铁锄过来,一边走一边骂着。

      “你们这些小偷,看我不打死你们!”老头气的紧,唾沫横飞,脸气成肝红色。

      “老人家误会了,我们只是借水洗个身子,”宁卿渊在解释,罗二将抓到的大鱼捧起,高喊着让陆峥等人生火。

      这下老头哪里愿意,直接举起铁锄就要打宁卿渊。

      “真误会了,”这可不好解释,可他又未带银子,转念一想,指着地排车道:“这车换两条鱼怎样?”

      “我要这破车有什么用?”老头急道。

      “这抓鱼送集镇上售卖,有个车不是方便,”宁卿渊弯腰低头,一副谄媚的样子,“老人家你就行行好,你看我们一行人落魄,就两条鱼而已,我们抓了鱼就走。”

      老头还在气头上,但对方人多,且还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也不是对手,只能再说了一句,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谢隐没抓到鱼,又回到岸上。老头在一旁看着,怕他们多抓。

      二人站在一起,不知怎的就聊上了,一问得知,老头家中酿有米酒。

      身无分文的众人,谢隐不知从哪里找了银子,让老头弄些酒过来。

      有了银子,老头自是愿意。谢芊怡嚷着要洗身子,老头拿了银子乐意办事,说锅中正烧着热水,可以给他们用来梳洗。

      众人相望,也确实脏的紧,于是便一个接一个地去梳洗身子。等着都洗净身子,天也暗了。

      鱼笙不仅依旧男子打扮,就连谢芊怡也换了男儿装扮。罗二换了新做的衣裳,一副人模人样。

      天有繁星又是圆月,谢隐坐在鱼塘边喝酒。宁卿渊过去,询问是否上路。

      “这些天赶路,鱼笙他们都累了,如果在这呆一宿,应该没大事吧?”

      谢隐只喝酒,并未理会他。

      不多时,睿安帝也过来了。鱼塘的水足矣让他看清脖颈上的伤,破相是小,若慢片刻,只怕他已不在人世。

      如今一无所有的他,不仅得逃亡别国,还得寻不受待见的皇妹帮忙,想来也是讽刺。

      似乎当初所不喜的人,皆成了帮他的恩人,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老天给他一个认知的机会。

      “没几日就到梁国,我们也就直接以霍唁称呼你。若有人帮,我们送到即可,若无人救,你想的去处,我们安然护送你到达,可好?”谢隐摇了摇空了的酒坛,不死心地想再弄出几滴酒来。

      “嗯。”

      “我还未有机会问你呢,”宁卿渊问道:“你那日怎么会出宫的?你是天子,行踪怎会提前让别人知晓?让人有机可乘。”

      “我去了驸马府,”睿安帝实话实说道:“杨耀被关的的原因你们也知道。昭若为这事寻我,我们兄妹二人为此气恼,她更是将我送的玉觽给摔了。我找了玉师做了个一模一样的玉觽送到驸马府,结果得知你们离开辽沅,便追了过去。”

      宁卿渊让谢隐起身,寻问其是否喝醉,又让睿安帝跟着他一起回屋,说是准备赶路。

      罗二刚洗好鱼,正为炖汤还是红烧而烦恼,结果,少爷说得赶路,这抓的几条鱼不就吃不着了?

      他抱着鱼舍不得放手,就与守鱼塘的老头商议,留下两条小的,其余的他们带走,也不占他锅烧他柴火。

      老头半愿不愿,嫌弃地接过鱼,让一行人等赶紧离开。

      众人上路,又对老头一番吩咐,让其小心,若有人寻来,莫被金钱给诱惑,丢了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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