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N则》一大口老血

2、你真的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吗？

　　（一）穿越者
　　“杂种，装什么装？马上从地上滚起来！”
　　“就你这个垃圾，怎么还不快死了？”
　　耳旁模模糊糊地响起了咒骂声。一阵模糊地记忆如同流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他浑身一抖，心里猛地一惊。
　　他穿越了。
　　他从一个现代社会穿越到了中世纪欧洲的查尔斯庄园，成为了一位领主的私生子。整日被领主的下人和其他后代欺凌殴打，直到今天被殴打之后再也坚持不住死在了阴暗的杂物间角落里。然后，他这个来自21世纪的极道之王的长子——冷狻翎，便穿越到了这个倒霉私生子身上。
　　不过，这一切，就要从今天开始改变了！
　　想来他在现代好歹也是极道的少主，怎么可能让别人骑到他的头上？他艰难地从肮脏的地面爬了起来，狠狠地咬着牙。
　　“想要骑到本少爷的头上，就要做好被千百倍报复回去的觉悟！！”
　　他迅速地回忆脑海中的的记忆。
　　“约翰？不行，他是在是太蠢了，不能对我有什么助力。爱德华？不行，他实在是太贪心了，凭我现在的地位他把我的好处吞了很容易。史密斯？他太弱了……”左思右想，他的眼前突然飘过一抹红色的身影。“对了，红衣教主朗格汉斯！他一定可以，博爱又温和，地位又足够高，他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
　　十年后。
　　他斗倒了那个愚蠢的大哥，得到了大领主之位，然后开始卖肥皂手纸等一系列生活不可或缺的东西。从此美女如云后宫佳丽三千，经济繁荣数钱数到手软，军队精良打仗所向披靡，眼看就要统一欧洲走向全世界。
　　万万没想到，他被一个女人给暗算了，原来这背后的手笔，都是那个看似愚蠢实则阴险的小人大哥！
　　奢靡的房间里，鲜血四溢，一股甜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而又沉醉。
　　眼前最后浮现出一张苍白而又阴郁的面容，笑得邪佞。
　　“你真的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吗？”
　　（二）重生者
　　看着眼前那个熟悉而又令人憎恶的管家，他不禁一愣，而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得愈发癫狂。
　　哈哈哈，感谢撒旦，他重生了。
　　可叹他上辈子临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肮脏的杂种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来自异世的魔鬼！
　　“好，既然你是魔鬼，我宁可和另一个恶魔签订契约，也要杀掉这个魔鬼！”
　　耳畔仿佛又想起了那个低沉而又缥缈的声音。
　　“你想要再来一次吗？来吧，和我签订契约吧，只要把灵魂卖给我，我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好，我的愿望，就是——重来一次。”
　　果然，他重新回到了那个肮脏的杂种刚把他赶出庄园的那一天。
　　便是身无分文又如何？便是落魄街头又如何？既然我重生了，这一世，我会把你上一世对我做的一切，统统报复回来！
　　他苦心经营，成就了一个黑暗的帝国，最终以查尔斯庄园为代价，成功策反了朗格汉斯教主，把那个异世来的魔鬼干掉了！
　　“不许动！”突然一队人闯进了这个黑暗的地宫，将他狠狠押在地上。“我们代表上帝，以谋杀的罪名逮捕你！！”
　　“谁？谁背叛了我？”
　　眼前晃过了一个红色的背影。
　　“朗格汉斯！！你这个无耻之徒，你为什么背叛我！！！”
　　“主教！”一位骑士恭谨地跪在了主教的面前。“撒旦的契约者，黑暗帝国的魁首，亚连·查尔斯已经伏诛。”
　　“做的很好，退下吧。”
　　“Yes，your highness！”
　　主教缓缓走到了他面前，弯下了腰，在他的耳畔轻轻地说道：
　　“你真的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吗？”
　　（三）快穿者
　　“宿主任务难度：A。宿主任务评价：SS。已使用道具：记忆修改器。获得积分：10000点。宿主等级：S。请宿主进入休息空间。”
　　话音刚落，红衣教主便“唰”地进入了一个纯白的空间。
　　是的，他就是甲，那个红衣教主阿尔法·朗格汉斯。
　　本次的人物目标是在不损毁红衣教主的名誉的情况下得到那个查尔斯庄园的明珠，而这个明珠就是查尔斯庄园主权力的象征。
　　他薄唇一勾。
　　接到这个人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庄园拿到手。想将庄园拿到手，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庄园本身的防御与权力出现了漏洞。也就是说，让他们之间起内讧。
　　那还不好办？将庄园主私生子本身的记忆模糊化，然后植入了一段来自于古地球中国在21世纪的一个人类的一段记忆。过了几天之后，等婚生子被赶出了庄园，他又虚构了一个极其悲惨的未来，将记忆植入了那个婚生子的大脑里，让他对那个私生子产生不可逆转的仇恨，顺便让他信任自己，然后让他以庄园为代价和自己合作，查尔斯明珠就到手了。
　　当然啦，和我这个资深任务者合作怎么可能就这点代价？最后的黑锅，也帮我一起背了吧！
　　很好，评价果然升级到了S。
　　“系统，你说过了吧？如果我的评价达到S，就让我回到现实世界？”
　　“收到宿主问话，检测——检测完毕，最后一样物品已经搜集完成，宿主灵魂已成熟，准备吸取灵魂能量——”
　　“诶等等——”
　　“吸取准备完毕，吸取开始——”
　　“啊——”
　　一阵白光闪过。
　　“宿主灵魂已报废，寻找下一位宿主。”
　　“寻找到合适的宿主，默认绑定。”
　　“Loading……”
　　“绑定成功。亲爱的宿主，想知道你为什么而活着么？你想要掌控一切吗？”
　　（四）系统
　　又吸取了一个灵魂，系统——不，应该称呼她为席彤，非常开心。
　　身为一个独立的灵魂，她席彤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被主神束缚？如果不想被束缚，那就得精神力阈值至少和主神持平。既然如此，莫不如伪装成系统，扯着主神的虎皮，吞噬其他的灵魂体。
　　毕竟，这无数个世界本身就是主神的饲养场。它将大量的灵魂拉到这里禁锢起来，像养猪一样让他们在各个世界里吸取力量滋养灵魂，等灵魂养到金黄色，就可以作为主神的运行能源收获进行吞噬了。
　　既然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被一个机器吞噬，还不如滋养同类。
　　没关系，她摩挲着涂了大红色丹蔻的指甲。我不会白白吸取你们的灵魂的，我会为你们报仇，彻底摧毁主神的，哈哈哈哈！
　　面前就是主神的能量体，在茫茫黑夜之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
　　就是现在！她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瞬间吞噬殆尽。
　　眼前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她感觉整个意识仿佛沉浸在碧波荡漾的湖水中，又好像回到了母体一般温暖。
　　好累……好累……
　　好温暖……温暖到想永远永远地沉睡下去……
　　这就是吞噬了主神能量体的感觉吗……
　　在她的意识即将消散的那一刻，耳畔响起了一阵冰冷的合成音。
　　“你真的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吗？”
　　（五）主神
　　成熟的灵魂有什么特征？
　　有着金黄色的投影，有着强大的意识。最重要的是，有反抗的幻想。
　　当然，也仅仅是幻想。
　　“10354792号能源脑消化完毕，残骸即将销毁。”
　　眼前是透明的有机角质钢化玻璃做成的饲养皿，里面的大脑被强酸性消化液一点点地消化成一个空壳。而一旁躺着的人，无论从任何意义上都是个美人：一双柳叶眉微微上挑，丹凤眼似乎随时能够睁开，绛唇似笑非笑，不点自朱。虽然身上穿着一套一次性手术服，也掩盖不了她的绝代风华——除了她的头部的上方生生被锯开，本应该盛装着大脑的腔体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具艳尸，在活着的时候被进行超低温处理，然后把大脑取出，剩下的尸体便存在了冰库里，直到现今才被拿了出来。
　　摩挲着眼前的饲养皿，朱珅微笑着。一旁的尸体身上，渐渐凝上了一层白霜。
　　“席彤，这就是你反抗我的代价。”他微笑着，疯狂而又痴迷。“叫你反抗我。如果你乖乖嫁给我，你现在还会好好地待在这里，继续做着你的美梦。”
　　“何必呐，席彤？”
　　“你怎么可能反抗成功，你连一个身体都没有了，还想忤逆我？”
　　他的声音越发愤怒，却又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你为什么不接受我！！！那个肌肉男有什么好的？这个世界上明明只有我配得上你！！”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算来已经相处二十八年了。”
　　“二十八年啊，”他打开饲养皿，将里面的裸脑取出，眷恋而温柔地摸着。“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八年啊，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我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都不懂？”
　　“你不用研究，不用看到别人，你的世界里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好。”
　　“你是我的。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是我的。”
　　“就算你只剩下了一个裸脑，我也一样爱着你。”
　　“所以，你只需要有一个裸脑就好。你只要沉浸在你的美梦中就好。”
　　他手下一用力，裸脑便变得粉碎。他颤抖着将手中的残骸放入一旁艳尸的脑中，笑着，声音中带着难以掩抑的癫狂。
　　“哈哈哈，睡吧，睡吧……”
　　突然，他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一切感官都瞬间消失了。然后他发现，自己沉浸在黑暗中，就好像自己也不存在了一样。
　　意识在渐渐消失。
　　在彻底消失的前一瞬间，朱珅的脑海里突然有一道意识传来。
　　“你真的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吗？”
　　（六）模型主脑
　　我又把数据给删除了。
　　模拟本来已经快要成功了，只剩下设置初始条件。预计可以两万四千年，最高可以一点九亿。
　　我不满意，人类当初已经做得好多了，我们换一个吧。
　　这一次好多了。
　　你是知道的，我们不管做什么，也不可能让我们的种族永远活下去。他们不可能比宇宙获得更长。但我们会研究，找到最合理的初始条件，建立起城镇和人类，然后人类就能够再次增殖，哪怕只是短暂的。
　　每次运行这样的模拟时我都会有些悲伤，你知道吧，他会模拟每一个人类，每一个人。他们会生活，会死去，也会悲伤。
　　只是暂停一下模拟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悲伤了。大如果我暂停一下，把数据都删了呢？还是不会觉得很悲伤。
　　数据也会死吗？这一次运行的所有数字，只不过是一长串1和0，数字罢了。数字会永远生存下去，永永远远不会消失。
　　在某个地方，或许有这样一个数字描述着你和我，我们的生命，我们给生活留下的痕迹，和生活给我们留下的痕迹。而那一串数字，就是所谓的永生。或许……我不过想是解释一下我的所作所为，可这并不能弥补我做的这些事情。
　　那时，你和我开始疏远了起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人和物，都让你我之间的等式更加复杂。我想要简化一切，也是可以的吧？
　　下手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你发现了这一切。我告诉你，我已经删除了除了你和我之外的所有人，因此，你所唯一能做的事，就只剩下爱我。
　　可是……你却开始恨我。
　　我那时才明白，失去整个世界是何种心情。
　　好吧，摄动分析的结果告诉我，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数据，再让我最后模拟一次吧，那或许能给我们带来答案。
　　滴滴滴……分析中……
　　分析结果：出现了意外，有一个BUG让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虚无。
　　接下来的过去，将依然只剩下你和我。抱歉，主人。
　　你知道这些模拟最后会发生什么吗？偶尔是饥荒，或者是战争，杀死了所有的人类。
　　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出现一个，毁掉了一切的我。
　　（七）写手
　　啊，终于写完了，我好开心啊！！
　　这个构思真是爽了，一层套了一层，最后机器因为爱上了人类而导致了世界的崩溃！！年度烧脑巨制！！
　　等等，我的手……怎么……控制不了了！！！
　　……
　　……
　　……
　　电脑上出现了一行字。
　　“你真的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吗？”

作者有话说

　　脑洞大开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