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黑合子》那笙

3、03又见绵羊

　　晚上，再度碰见侠客。说实话我已经没有精力再继续装乖小孩了，心情莫名其妙地烦躁，索性就沉默不语地扑进他怀里、直接进入深度睡眠。我是无缘见到他的表情了，那会是很郁闷或者很莫名其妙？再或者会鼓鼓腮邦像烤过的年糕那样越胀越大、一戳就破？咳。

　　一夜安稳。早上醒来时，只觉得这精神头儿足以吞下一整只羊……大腿。

　　绵羊又来了，脸色不是一般的奇怪，犹犹豫豫地在我那破门前徘徊许久，甚至作起开场白练习……你丫以为那扇倒了一半的破门能挡住你的模样和声音么？

　　我撇撇嘴，颇为无趣地看她在门后晃来晃去，突然想起夏天的绿头苍蝇——打又打不着，赶又赶不走，又吵又难看。

　　看了看陶罐里剩下的一点水，不足大拇指深，便全数倒去了。——隔夜的水可能会受到蟑螂老鼠之类的土居民光顾，万一染上病毒就麻烦大了。——拎了罐子踱到门边，一脚踹上，那门终于光荣下岗，而绵羊小姐则因毫无准备被吓得花容失色。我懒得看她，从旁边绕开直奔远处的河流。绵羊极快恢复正常面色、主动跟了上来。

　　“瑞尔……我、我需要你的帮忙。”绵羊有些磕巴地说道。我回过身，正脸看她，她蹙起眉、一副忧郁美人的模样，可惜对同性不怎么管用。

　　我就地坐下，顺手把罐子搁在地上，懒懒地问了句：“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然后她突然坚定起来，表情严肃、大义凛然地对我说：“我需要你当众诅咒窟卢塔族全族灭亡！”

　　“…………”一片诡异的安静，我突然觉得她很可爱。

　　我咧开嘴，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诅咒？这里还真是迷信啊！”

　　“我不是开玩笑！”绵羊涨红了脸，恶狠狠地跺着脚，双手握拳贴在大腿边，“我是认真的！只要你当众诅咒了窟卢塔族、他们肯定会听我话提早做好准备的！！”绵羊向前大跨一步，神情甚是激动：“只有你可以做到啊！只要被他们奉为恶魔之子的瑞尔能做到啊！帮我、求求你帮帮我！！他们一定会相信的！一定、一定——”

　　我抬起手打断她的话：“那我怎么办？”绵羊怔住，似乎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如果我真的诅咒了他们，我就必须得死了。你不希望看到这样吧？”

　　“怎、怎会……”她瞪着无辜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

　　“我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你以为，对于施咒者该怎么办？杀掉不就是安慰民众的最好方法么？窟卢塔族本就难以在社会上生存，何必——”

　　“我会保护你的！”绵羊突然大声叫道，以保护者自居：“我不会让你被他们杀掉的！所以、所以你帮帮我好不好？”最后一句是弱弱的哀求，加上小鹿斑比的眼神，的确很有感染力。可惜我不吃这套。

　　“你这个外人，能用什么来保证？”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一下，遭了雷劈般僵在那里。我站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提了罐子往河边走。本想再补上句“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至五更？”，想想还是算了，说得太绝把兔子惹急了它也会咬人的。至于窟卢塔……这只羊爱怎么做怎么做好了，反正有个金·富力士在她后面撑腰，命长着呐！我却是没有本钱陪她玩了。

　　这天晚上，通向外界的隧道完成，逃走时只要挖去上面的浮土就行了。因为怕被人发现，我还特地放了一层青苔和连根的野草。对侠客投怀送抱、用私以为最灿烂的笑脸表示感谢，从侠客微怔的瞳孔里可以看到自己的脸，这样纯粹的情感大概刺激到他了……

　　啧啧，该体谅体谅老人家才对！——噫……貌似、貌似我心理年龄很大？！咳咳咳……无视吧无视吧、以貌取人才是做人之本啊！（喂喂！不要是非颠倒啊！）

　　通道的两端连接床板和窟卢塔边缘地区，至于钱……我打算找机会把供在神庙里的礼器偷出来，卖掉后应该可以撑一阵子。我要不要事先偷出礼器藏在哪里呢？总觉得很快会有非常不幸的事情发生，最近右眼皮一直在跳哩！今天晚上就干吧！

　　打定了主意，我首先看了看天……还没到晚饭时间，再等等吧。然后我开始找能包裹东西的布料，但很明显，对于这个我已经摸索了一年、甚至能背出老鼠洞位置的屋子里，连块边角料都没有……干脆什么也不带了，神庙里大概、也许会有不少窗帘帷幕什么的，扯几块当包袱皮好了。虽然这可能会引起窟卢塔人的注意……

　　——老天啊！拜托你好歹也开一次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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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贼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身体素质差、一见光就会立刻被认出来的贼。

　　我趁太阳刚落下的时候窜出屋子，猫着腰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小心移动。当然，这个动作对腰腿的负担是非常之重的。——再过一会儿天地都是一片昏灰色，即使打着强光手电筒、看东西也是模模糊糊的，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销脏藏尸的黄金时段！——到窟卢塔村子附近的时候正好是太阳落山不久的昏暗时段，看来我的时间计算还是不错的嘛！我奸笑着从旁边的森林边缘绕过村子，远远的便能看见神庙了。

　　——所谓的神庙，其实就是一有门的山洞。可就是这么一个放了块破石像的山洞，装饰得竟比任何一间人住的屋子更精细、繁复。玉制的礼器、烤好的羔羊、手工小点心……诸如此类的东西像不要钱搬地拼命往里抬。真是钱多没处花……对粮食从来都抱有感恩之心的我怎么可能让它们白白浪费？所以偶尔也会在他们上供品的那天晚上进去尝鲜，据说曾被人当作是神仙下凡……

　　不对！现在不是神游的时候！

　　猛然惊醒、将神智收回，这日子天黑得快，再晚就溜不回去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都仔细看了看，慢慢集中注意力，这才竖着耳朵溜过去，在山洞旁边的杂草里扒了扒，露出个天然型狗洞，手脚并用爬了进去。

　　沿着熟悉的小隧道摸黑进去，蹲伏到供台旁，拣了几件体积小、分量重的玉器，顺手将旁边的幕布撕下，卷起赃物往怀里一揣、以标准的180度大转弯匆忙逃离作案现场。

　　到河附近借水的反光把玉器拿出来看了看，捧了件色泽温润的狠狠亲了口，才心满意足地把它们包好、扎紧。埋完便向自己的破屋走去。

　　月亮老早就爬了出来，升在屋子上头，冷光将周围照得清清楚楚。我眼尖地注意到一向没有人来的屋子前居然有几条人影！匆忙蹲下藏进树丛。感谢茂密的树丛，以及这身黑不黑、灰不灰的衣服，才能让我如此和谐地猫在这里而不被看见……

　　话说回来，那些家伙不会这么快就发现神庙的东西被盗了吧？！这里的防盗系统也忒强了！

　　远远望见那些人从屋子的阴影里走出来，穿的却不是窟卢塔的蓝色族服，而更像是都市男女普遍穿的休闲装！

　　是外人！他们该是冲着火红眼来的。不管那究竟是不是蜘蛛，被发现就会死！这样近的距离根本不允许我逃跑！靠我现在这身子去跟他们单挑绝对是找死！！——就算用以前的身体也不可能，因为我完全没有学过任何武术……

　　我感觉自己的手脚在微微颤抖、心脏狂跳，连忙捂住口鼻，努力调整呼吸，试图将呼吸频率降到最低。一面在心里自我催眠：“我是棵植物、我是棵不会动的植物、我是棵植物、是棵不会动的植物……”

　　弓着背一寸一寸地挪进繁茂的树丛里，然后横躺着缩紧身子，将鼻子埋进两膝盖间，企求呼吸的声音不要被他们听到。艰难地抱住自己的身体，从枝缝里观察外面情况。

　　一堆鞋子从面前晃过。又僵着身子呆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任何人后呼的一下瘫软在地上，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没被发现！居然没被发现！

　　定了定神，我慢慢坐起来，做了个经典的思考姿势。

　　他们究竟是不是蜘蛛？他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为什么隐蔽多年的窟卢塔会突然来这么多人？如果说他们是跟踪金·富力士和绵羊而来又未免太牵强了，那两人到这里来已有段时日了，跟踪的话，入侵时间应该提前……

　　自己找来的？不可能啊……没有人、知道这里——？

　　我脑中突然浮现出那张白糕子脸。

　　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