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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穿越一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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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破旧的天花板,像乡下那种老房子:有粗粗的房梁,结满蜘蛛网,高高的人字形耸起的屋顶,从屋内能看到上面码着灰色的瓦片,经常出现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情况。斜眼扫视,不大的房子里挤了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加上自己所睡的没有被褥的硬床就再也放不下更多的家具了。长了霉斑的门板漏进些光,坐在门边还能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景象。
像不像童话故事里魔女住的屋子?说白了就一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我躺在床上哼笑出声,然后提起一绺头发细看:黑发,泛着营养不良的棕黄色,没有光泽,发尾开叉得厉害,摸上去很粗糙。扔开头发将细弱的手臂搭在眼上,喃喃自语:
“这副烂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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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年前到这里来的,是穿越移民。穿越地点是FJ拖稿很久的《Hunter×Hunter》。唔,至于为什么知道是《H×H》,看我身上的衣服就晓得了嘛:陈旧的蓝色底料,还能清晰看出上面绘有的黄色花纹。这种衣服不常见,相信除了FJ笔下的窟卢塔族、不会再有别人穿了。
——如果我不小心弄错,也只有自认倒霉。
穿越,这个词多美多浪漫啊!命运的宠儿,穿越时空,邂逅王子,然后两人卿卿我我、共乘白马华车进入美丽的宫殿,或携手归田、过上男耕女织的日子……嗤,真是笑死人。
来看看这可爱的命运到底给了我些什么吧:
金贵的身体一副,小风一吹就咳个不停;拥有稀有血统,猎人世界里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一只——似乎是混血儿,只有左眼是带有窟卢塔族特征的蓝眼,右眼依然墨黑墨黑的;被窟卢塔族人用憎恶的眼光看着,丢到远离他们的破房子里,虽然定期有人送饭,也就是萝卜土豆之类的,米饭也硬得咯胃;有天生念力护体,但这才是最要命的东西,身体完全承受不了,一用就得吐血晕眩。
典型的小姐身子丫头命!
哈,我该烧柱清香、摆个案台感谢穿越大神的恩赐么?说出来都觉得可笑兼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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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谁轻轻敲了敲,门板吱嘎一声打开,不用睁眼也知道是那个送饭的男孩子。我尽快收敛表情、撑起自己的身体,因睡在硬板床上引起的腰部酸疼而呲起牙,作出无害的天真表情看向门口。那个穿着同样花式的蓝色衣服、满头金发闪亮得刺眼的男孩子端着簸箕进来,里面细心地铺了层宽叶,叶面上摆着食物。
“瑞尔,我给你送饭来了。”他微笑着喊了个名字,——大概是这具身体前主人的名字,既然已经收了人家的身体,也就顺手将这名字接收下来——然后他将簸箕放在桌上,随后从衣袋里拿出本书也一同放在桌上了,“你上次让我帮带的书,我放这里了。”
“麻烦大哥哥天天送饭来真是不好意思,真的非常谢谢您!”配合灿烂笑容说客套话并鞠了个躬。其实我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是不敢问的。
我顺势下了床,手悄悄伸到背后揉了揉酸得几乎直不起来的腰,暗暗诅咒那张硬板床不得好死。
他摆了摆手,又跨出门槛:“没关系,多看看书也好。那,我走了!”
“嗯!”点了点头,我礼貌性跟着他走到门口,目送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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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人知道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人,平时交流最多的这个人也只说我胃口变大了,每次都把饭菜吃光。“瑞尔”应该很少跟人交流和出外活动,瘦成猴样又不肯吃饭,稍微走动走动就会腿疼,也难怪她会挂点。这里没有书,也没有像童话故事那样有小动物跑过来解闷,真不知道“瑞尔”是怎么活下来的……
话说回来,为什么“瑞尔”会被安排住在这么远的地方?离主村和水源都很远,不方便,相当的不方便!该不是因为这眼睛的关系吧?穿越前就听说过很多地方将异色瞳孔的孩子当作灾祸的象征,通常会提前“处理”掉他们……真够迷信的。
让我比较在意的,是我至今还活着的这个事实。——虽然活得不怎么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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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问题抛开,看着那张满是黑灰色奇怪污垢的椅子习惯性愣了愣,然后抬脚踩了踩,确定它不会散架后坐了上去,抓起尚温热的食物送进嘴里。
冷东西伤胃,这副身体再不注意保护早晚自己也要把命丢掉。不过这条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不晓得幻影旅团什么时候杀过来……唔,早知道刚才应该问下那人“知不知道一个叫酷拉皮卡的家伙”、“酷拉皮卡多少岁了”之类的问题才对——按常理来说,我应该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吧。如果真的问出来,他会不会以为我是魔女呢?也许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被人用木桩子刺中心脏……哎,那应该是处置吸血鬼的方法才对吧?
混乱了。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果然,长时间不跟人交流就容易胡思乱想。也许……“瑞尔”是因为精神失常挂点的?!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吧,这个问题是冷了点,一年的封闭式生活已然让我的脑袋彻底生锈了,不知道还补不补得回来……
自我鄙视一把,迅速消灭掉剩下的食物,把手在宽叶上擦了擦,然后翻开书——我承认我邋遢了,但一想到水源离这里的路我就不愿动……几个人愿意跑个几里路只为洗手?——书页上印满了类似符号的东西,这里的文字是由日本拼音之类的东西演化而来的,明知如此依然觉得头都大了。
有没有谁来翻译一下?
我对着窗户仰起脸,眯起眼睛将烂窗户外面的景物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最终确定没有任何怪人或非生物经过。
“什么烂穿越嘛!负责人在哪里?我要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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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周围是没有看过的美丽景色:白灿的阳光,干净的天空,金黄色的野花密密地在绿毯似的草坪上盛开。而我就躺在这片草地里,连衣服也被晒暖洋洋的。
捏了捏脸,有感觉,但我不相信这些是真的。周围我都勘察得很仔细,没有见过类似的情景
空气里弥漫着野花的清香,拨开长长的梗子,手背触到花瓣,凉凉的、软软的,注视着草茎与地面连接处,一寸寸查看,——没有活物,蚂蚁或蚱蜢都没有,干净得彻彻底底。
就平常来看,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这里是梦,我的梦境。
支起一条腿,嘴角忍不住泛起冷笑,然后舒适地伸了伸手臂,抬脸却看见远处的草圃上坐躺着另外一个人,从身形来看是个男人。
春梦?
我看着他挑了挑眉,不屑撇撇嘴。
站起来,拍拍衣服、理理头发,大概像个人样了。我准备上前搭讪。好歹也要看看我梦里的男人长什么样!标致点的话,以后找男朋友也好有个参考——差点忘了,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呸呸,我乱想这些东西做什么……自我诅咒?
敲了敲快要呆掉的脑袋瓜子,作出一个正常小孩子应有纯良的表情,踩着软绵绵的泥巴、慢慢走近他。
那人立刻看过来,某种压迫感随之而来,空气一下子变得冰冷,只是一瞬,那人周围又变得像之前温暖柔和。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我顿了顿,又继续向前走。
“你是谁?”
我歪着脑袋问,一面细细打量他的脸:看起来很年轻,大概是脸型的关系,我猜不出他的年龄,总之很年轻就对了;短袖衫露出的结实的肌肉,应该是长期训练造成的;茶色短发,翡翠色眼眸,皮肤白白软软,像冰糖发糕,让人想狠狠地蹂躏一番。
他抓抓头发,一脸茫然:“我叫侠客。请问这里是哪里?”
侠客?……侠客!!Orz,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磁场的关系么……太假了……
“这里?”我很高兴地笑了笑,“是梦里呀。”
“呃——?”侠客的笑脸明显僵住了,干咳几声才恢复过来,友好地摸了摸我干涩的头发,眉毛很细微地皱了皱,“你叫什么名字?”
“瑞尔。”屏住气,使脸染上微红色,我装作害羞撇开脸,借着阴影挡住忍不住翘起的嘴角,手背到身后绞住衣角。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像个乞丐、对吧?一年的邋遢生活早让我忘了每天洗白白对女孩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了,不过以后似乎得注意一下仪表……
他笑起来很可爱,——虽然男孩子似乎不应该用这个词来形容,但我觉得只有这个词符合他那张白糕子脸——用一副和善的样子开始询问我的家世。
我照言情小说瞎掰了个极狗血的身世,顺带挤了两颗眼泪,痛哭着扑进他的怀里,恶劣地将手上、脸上的脏物全蹭到他衣服上去,侠客的身体明显一僵,按在我肩膀上的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我推开。想那脸色煞是好看。
…………
本以为这次只是凑巧,但从此以后展开了我漫无边际的春梦生涯——
…………
“侠客哥哥……”我脸色惨白地扑进他怀里,沾着血的手指颤抖着扯住他的衣角,声音哽咽着不断流眼泪,“我杀人了……”
他不轻不重地拍着我的背,我挑起眼皮看到侠客轻笑着看了眼我身后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没关系的。他们是做错了事,瑞尔才杀掉他们的,对吧?”他俯在我耳边催眠似地说道,听起来相当有安全感。我顺从地点了点头,心里却道:无聊!
那几个人想对我施暴。即使是打理干净的“瑞尔”也绝谈不上漂亮,勉强算得上清秀。窟卢塔边缘的流民品德不怎么好,对他们来说也许不论胖瘦美丑、是女的就能上?!显然打不过这些个臭男人,我勉强启动天生念力把他们宰了,然后就出现恶搞剧里很经典的一幕:吐血十斤后昏迷。
这一昏,又碰上了侠客同志。英雄救美的场面看得多了,那些安慰话背也背得下来;伏在侠客身上一面哭得撕心裂肺,一面心里小小地比了个中指。说实话,杀人的时候……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咳!我承认我暴力血腥电影看多了,但这可以增强心理接受能力不是?比如要是看到窟卢塔族被灭,也许还能保持镇定逃跑什么的……
然后,又是一如既往、无聊得不能再无聊的连续剧般的故事。
侠客同志当我是一般的小女孩哄,我也乐得装纯;导致的直接结果是天天上演午夜八点档,连带无法进入深度睡眠。我那可怜的脑袋瓜子更不灵活了……
…………
某天晚上,我握着块在水里磨得光滑的绿松石入眠。这个是要在梦里送给侠客先生的礼物,目的是为了弄清楚梦境是否能与现实相连。
第二天早上醒来,那块石头不见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应是在侠客手里。不知道侠客醒来看到后会不会全身发毛?反正我是鸡皮疙瘩一身的。
不过这样的话,大概能麻烦侠客先生帮忙挖地道了……
狞笑,骚扰了我那么久,也该拿点回报出来。
地道挖好后,就算幻影旅团来了也有办法逃走了!灭卡卡卡卡!!——显然,此时的某人完全忽视了蜘蛛的实力。
另外,很不凑巧的,负责照顾我的小男生与酷拉皮卡同名,且今年11岁。为什么坟墓离我越来越近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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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天上那些长了翅膀的非人类!你们是不是该考虑配个深度眼镜、或者干脆找块干净地儿把自己埋了?!”毫无形象可言的瑞尔小姐,是这样插着腰呈茶壶状指天大骂的,“该死的鸟人!长了翅膀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白了就是堆杂毛乌鸦!!”
静默数秒,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