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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见之者卒 ...

  •   幽香夹在风里回荡在项絮的鼻息间,“她有难?”

      想来宫中争斗多,恐怕是哪个后宫人想要陷害她吧。

      “便是今早,我在公主院前发现遭害的侍卫,我本在院中写下书信有人将要加害于她,谁知提笔……竟来到这世上。”她兜漏了不少语句,只给项絮一些模糊的想象,她不气馁接着问:“那爷爷口里说的越魂五卒是什么东西?”

      景窦初沉默了一会,说道:“想是五件事物吧,我也不曾见过,只是在那时的边疆之地听人说过。”她声音幽幽的,在这黑夜中描绘,项絮的眼前似是出现了漫卷沙漠的黄沙,景窦初接着讲:“那时我奉旨在疆地讨伐贼寇,午夜间,我们架起篝火,那远处,竟然也出现了同样的篝火燎烟,我同几个守夜的将士都发现了,问那客家人,那上了年纪的客家人却迷迷糊糊的嘴里念叨些什么,伏地扣起了头……”

      “不是海市么?”项絮枕了枕头说道。

      景窦初摇头否认,继续说道:“许是闹大了动静,客家的媳妇掀开布帘子出来了,急匆匆地扫了我们几个又看了看远边,随后才扶起那老人,当时几个将领都吓坏了,我也是……”说起当初,景窦初仍有些后怕,声音泛起波澜,项絮后背冷风缭绕,她看了一眼,后面没人。

      “那客家人怎么了?”

      “她的脸都拧在了一起,像是被人活生生揉成了一团,那脸像是被黑炭焦灼了一般,若不是早前熟悉了那客家人的身形,只怕再也无法辨认出来了。我那些个将领骁勇善战嗜血男儿,见着竟然捂嘴逃离开。”

      “那模样极为渗人,老客家口涌出白沫来,篝火之中我只见那黑白两色。我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就是先前那篝火出现的方向……”她停了下来,项絮的脸上一阵阵竦麻,“你看见了……什么?”

      景窦初转过头,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竟然发出猫一样的夜光来,她看着项絮说道:“那篝火堆还在,还有……许多的黑影,很多很多,那些黑影高举双手围着篝火跳舞。我看见一眼便看见人影,那轮廓像极了我……我本想那许是我的影子,可后来…”

      就见那黑影也缓缓举起自己的手,那手里还捏着一件事物,是个浑圆的球体。

      “我的眼睛骤疼起来,再次睁开眼时,竟已经到了天明,原先的地方被我们的将士团团围住,里面和那老客家的面庞如此一般,地被烧得焦黑凹陷下去,其中一个士兵和我说,许是流沙窜动那下面的洞穴塌陷了,可这般焦灼乌黑又是怎么回事!又想起昨夜的黑影,我便抓来那客家的儿子详问他,他说那是卒中之一降世,谁见着谁遭殃。我这才知道这东西是不祥之物,我那守夜的将领先后猝死,而我也发生这样的事情……”

      项絮不说话了。景窦初轻声问道:“害怕了么?”,。

      “有一点,是你的声音太渗人,我背后都冒出冷汗了。”项絮嗔怪的说道,她的声音真的太渗幽了,令人毛骨悚然。

      景窦初吭哧一声,轻松了不少,说道:“怎得了,是我声音不好么,想来是难听了这战血场的嗓子……唱不得泪衷肠了。”声音低落下去,项絮并没有注意到,问道:“你一介女子怎么会去征沙场?”项絮不解,花木兰虽说有,史上也不多见,她不相信这纤瘦文气的女子居然会奋勇血场,似乎还是领将。

      冥夜中她似乎叹了口气,“如果上战场能够报她完全,我定不负所望。”

      又是她。景窦初的三句几乎都不离她,两人……项絮心里猜忌不敢问:“你的声音其实很好听的,很有……氛围感的。”项絮蹭了蹭被子,骚动了几下发出沙沙的声音,房间便静了下来,只剩下她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了,“切勿用上念头去闻。若是染上了,我可要将你捆成螃蟹下锅一般。”

      “还是别了。我可受不了。”

      “那便好,睡了吧,不早了。”景窦初开口道,挪了挪身子就再无动静了。

      窸窸窣窣,残灯下的道路卷过几片落叶。

      项絮在黑暗中左看右看,睁着眼睛睡不着,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像是命里的线穿进了一团毛球中,谁也分不出谁来,理不清还纠成结。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道不出个究竟来,那‘越魂五卒’应该是个有历史的东西,想来景窦初和爷爷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项絮好奇,越是这样深入的想,她陷的越深,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满是血红色,连天空都是绯红色的,她置身在一片的血色花海中,她往前走,往前跑,衣襟飘飘那里有个人影,她不知道那是谁,触及之处竟化为了余灰……

      她被那个场景惊醒坐了起来,阳光不留情面的强加给她,她被刺得眯起了双眼,原来已经早上了。

      洗手间传来水声哗啦哗啦,“窦初是你在里面吗?”

      ……

      隔了好久,里面才弱弱的传来一声回应,“恩。”

      “是不是出什么事啦?”项絮问她,忙着下床找拖鞋。

      “无碍无碍,没事的,只是这东西不似我裹布条习惯,有些憋气。”她的声音从洗手间里传出来显得空洞,闻言是因为那事,项絮在床头穿鞋的动作停了下来,揉揉自己的头发,套上一件外套走到阳台上。

      今天的天气好的很,天空碧洗湛蓝万里无云,南方的天气都带着水,晨起的第一次深呼吸让项絮感觉全身经脉都被打通了,昨晚的梦也消散忘却了不少。

      不远处的天际线似乎在召唤她,让她过去,绵延不断不知哪里才是尽头,势要将她吞没。

      项絮爽朗地一笑,自己难得的多愁善感了一会,抬手扇扇将清香扑入鼻中。

      “项絮,我好了。”景窦初从里面出来,项絮转过身,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衣架上的衣服不见了,只见那人又穿上了那件赤红金丝衣,“你这样的打扮在现代可是要被围观的。”项絮抱臂看她。

      “只是我这叨唠得急,没有来得及备些衣裳。”

      “噗”项絮被她一句话逗笑了,那人一副文理书样也是晓得开玩笑的。笑了两声,项絮转念想了想,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大风衣递给景窦初,“给,这风衣大,你先穿着,我们等一会出去逛街。”

      “是要上集市吗?”景窦初接过衣服。

      “恩。给你买些衣服。”项絮向后捋捋自己的头发,淡黑色的发被烫的微卷如同海的波浪,薄薄的刘海蜷在额前,看上去多了好几分乖巧女孩的样子。她也是个天生的俏人儿。

      “施芳泽,正峨眉。”景窦初拉开襟带将衣袍敞开,夸奖着项絮。项絮拿着梳子在镜子前梳理,“喝,比起你我还只是皮毛而已。”确实皮毛而已。

      “怎会,我一介血汉子上身,怎能与你相提。”她将自己的鞋履整齐地放在项絮的鞋架子上。

      “你……在当时结婚,娶亲了吗?”项絮举着牙刷问她,“不曾。”景窦初很快便回了她。

      “你这年纪了为何不嫁,那时的女子不是都习惯了早嫁么?”

      “我并无身相许心相印之人。”

      这古时能有几人能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人又喜欢自己的,少之又少。只是景窦初的一个借口而已。

      “想你也二十好几了,怎么识人那么苛刻?”

      “项絮不也与我相似年龄吗?”

      “我才二十四,早呢!”

      所有人都这么想吧,还早啊……。项絮没有遇到让她动心的人,这些事情也只是空穴来潮而已。只能说是眼高而手低了。

      “我也只大你两岁,也早。”

      “都二十六了,不早啦。”项絮擦了一把脸,景窦初换好鞋子跺了跺脚,说道:“那有缘人未曾来与我相会。不急。”她说得极轻巧,好似这儿女情长之事与她无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见之者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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