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瘾花》太刀鱼皮

19、洛阳

　　呜——黑夜中飞机闪着一身的灯光飞向天空。

　　有多少人会在这时遥望远空寻找星星，她会看见移动的闪烁灯，一路看着它直到消失在远处的天际。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乘坐航班GJ8777杭州到洛阳……”明亮的机舱内用标准的普通话播报一如既往的提示词。

　　项絮关上自己的手机后对坐在旁边的景窦初说道:“飞机上是不能用手机的。”

　　景窦初点了点头，被飞机上的安全带缚得紧紧的，“我还是第一次坐这飞禽……飞机。”

　　这时代她还要花点时间适应。

　　闻人籥坐在机窗旁，靠过头来说道:“这一趟去洛阳想来是那羊皮卷上说得吧？”

　　“对。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那羊皮卷，我猜昨晚项姑娘醒来也是因为那东西。”

　　飞机上的扰流大，项絮坐在最外面听不到闻人她们在说什么。

　　“那羊皮有什么玄机么？”

　　“那东西我用意念探过一回，执念缠绕入梦搅是非啊。”

　　景窦初想起项絮说得那个梦，“能探着这东西找到另几块的下落吗？”

　　闻人籥世家沿袭下来都是算术把脉，那一族下来，一些人走了歪道得了好处便去寻龙探墓，好的便留在了宫里头求祭拜天，祈求百姓安好连年丰收。

　　还有一派，养脏污为生，连年待在暗室之中不见天日，没日没夜地修炼些天理不容的东西。到后来，诸王联盟剿了这帮烂人的巢穴烧了里头所有的东西，到了今朝想不到还有残党祸害众生。

　　景窦初想到这里，闻人籥拨动手指说道:“只能看到一些残像，籥儿见识短漏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只能看到残像吗……

　　“这一道上不知道会有多少险阻，你我两人千万要擦亮了眼睛看清楚。”

　　“景大人是不相信项絮吗？”

　　“不是，我相信她，她是我来着世上最感激的人，我岂有怀疑她的道理。”

　　项絮听不到她们说的话，干脆闭上眼睛整理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时间是晚上八点了，项絮还没有太大的困意，闭着眼睛思想。

　　齐冉的事情让她耿耿于怀，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和外界汇报，只是普通的失踪绑架案吧，警方会找到人吗……项絮希望那只是个普通的绑架案。

　　“项絮，睡着了么？”景窦初在她耳边问道。

　　“还没有，想一些事情。”项絮睁开眼，正好乘务员推来一车饮品食物，她要了三杯白开水，想了想把其中一杯换成了橙汁。

　　“那羊皮卷你放在身上了吗？”景窦初接过橙汁递给闻人籥，自己则拿了一杯白开水。

　　“恩，在的。”项絮把水杯放进凹槽里，空出手来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那张折叠的羊皮卷，这东西珍贵她不放心放在箱子里头，自然随身携带。

　　她交给景窦初，景窦初学着她的样子把水杯放进凹槽了，摊开羊皮卷。

　　闻人籥抿着橙汁凑上来，“这上面的蕃国文字景大人你晓得几个？”

　　“我只知道这两字指南方。”她指了指开头的那几个字。

　　“我们这鲁莽的到哪里却不知道要去哪儿？”闻人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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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是洛阳城的某个旧址吧。”项絮说道：“那东西谁也没见过……找起来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这个籥儿可以普卦预算，万事得看天命啊。”

　　这一趟究竟何去何从，项絮的心底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景窦初坐在她的旁边，她的身上散发着暖暖的气息，让项絮有了安全感，身上佩挂的白玉弥漫着那女人身上的香。

　　晚上十点，飞机在洛阳降落。公共大厅里依旧人来人往，走到外面，虽然没有下雨风有点冷，项絮招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抬着厚重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三人坐上车子。

　　项絮坐在前面，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洛阳的晚风因为陌生格外的萧冷带着异都的萧瑟，怪不得历来的诗人都叹惋洛阳思念故乡情。这夜来闻笛岂有不落泪的道理？

　　“哎呀这几天能没下雨，姑娘你们是第一次来洛阳吧？”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是那种属于敦厚话唠的人，在这外地遇到这类人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对啊，第一次来。”项絮望着前方回答道。

　　大哥拖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继续说道:“来着旅游啊？”

　　“啊。”项絮应道。后面那两人倒是悠闲让自己一个人应付这搭话。

　　“嘿！我和你讲，我在这里住了四十多年了，这里的地方我全知道。”

　　项絮一听，这来头可大啊，在心中暗笑。景窦初的声音却在后面响起，“那大哥可知道洛阳东郊有什么古迹？”

　　洛阳历来都城云集的地方，古色古香城门古迹，若是没有这一身的“使命”项絮恐怕一辈子都不能一睹这里的古城风情了。

　　那人听见一声大哥似乎有些高兴，才想了一会说道：“函谷关就在那里。”

　　函谷关。秦汉的函谷关。

　　景窦初思绪展开。

　　“项絮明日我们便去那函谷关。”

　　“好。”项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不能在这车上问。

　　那老大哥继续挂啦挂啦说个不停。

　　“呼，终于出来了。”项絮拖着行李箱说道：“这洛阳人民太热情。”

　　“总归是有收获的不是。”

　　“对呀，你刚才怎么突然说要去函谷关？”

　　“我仔细看了那地图点的地方是洛阳的东郊，那函谷关与我云景时隔不久，所以……”

　　“所以你才想去那里看看是吗。”项絮感叹景窦初的机智，不错嘛将呆子也有聪明的时候。

　　项絮走进酒店的旋转门，景窦初看着这门一头雾水就怕撞在上面，闻人籥在旁边低头嘲笑她。

　　酒店服务生接过项絮的行李箱，项絮走到柜台出示了一系列证件后要了三间房间。服务生领着三人去开的房间。

　　电梯在三楼停了好久才下来，闻人籥啧啧啧跺着脚没好气地等，项絮心里也不愿意却没用表现出来，景窦初一脸平和耐心。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从里面陆续出来五六个人，都戴着遮住半张面孔的墨镜，跟在后面的两个人提着很大的工具箱，也没有滚轮就这样被托举着，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沉。

　　“噫——”闻人籥摇头嫌弃地看着他们，那领头的是个黑长直，板着一副面让闻人籥很嫌弃。“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一大群还神神秘秘的？”

　　那应侍生摆正行李礼貌地说道:“那几位已经入住好久了，每天晚上都会出去白天回来。”这小哥明显是刚来的不知道这客人的行踪是要保密的。

　　闻人籥挑起冷眉，让那应侍生看得眼睛都直了:“诶～”她似是对这个回答挑衅道。

　　景窦初碰了一下闻人籥的手叫她安分一些，果然她努努嘴乖乖把嘴巴闭上了。

　　三人的房间是紧挨着的，项絮和景窦初说了一些事情后，景窦初将项絮送回她的房间。

　　景窦初回到房间里，闻人籥正躺在她的床上打滚，“你给我起来，正经些！”她威胁道，这小丫头最近越来越放肆不拘礼邦了。

　　“干嘛呀就我们两个人了，你还要假正经。”

　　“我何时假正经了？”景窦初快要生气了，站在那里看着在床上胡闹的闻人籥。

　　闻人籥一看没有劲头了，不再胡闹鼓着腮帮子放手坐好，骂道:“满意了吧，真是！”

　　景窦初:“几岁了，还如此？柳沛没教好你么？”

　　听到那名字闻人籥立刻安静了下来，垂着头思绪不再飘忽。

　　“籥儿，你瞒着我的，我不逼你说，可是你不能如此消沉坏了以前的秉气。”

　　“我哪有消沉啊。”闻人籥顶嘴道，“你不想承认也罢，躲得了么自己的心。”景窦初摸着自己的心和她说道。

　　“……”

　　景窦初坐到她旁边抱住她的头放到自己的怀里，“我知道你经历的事情有好多离殇，可景大人还在这里，你也说过我们是亲人。”

　　我们是亲人。

　　闻人籥一把抓住景窦初的衣服，往她的怀里蹭，啜泣的声音刺在景窦初的耳朵里，她不做声却一声声听在耳里，舒缓着闻人籥的背，真的好瘦。只剩下骨头了。

　　“你不与我说也好，与我说也罢，我就在这里。”

　　闻人籥在她的怀里抽泣，哑着嗓子说道：“窦初我有时候……真的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宁可不出身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