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我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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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时节总是冗长而又充满了令人厌烦的潮气的，这段日子一熬过去，天空中的积雨云仿佛一散而尽，斑每天都能看见一缕金色的阳光直直地从洞口外照进洞窟内的阶梯上，与洞窟内黑色的岩壁形成鲜明的对比，灰尘在阳光照射下缓慢地盘旋，偶尔可以听见鸟雀鸣叫于洞口的枝头，与羽翅扑棱的声音。
这时他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步履还有些迟缓，却也能凭着自己的能力走到山洞口，在刺目的阳光底下望着脚底下干燥的泥土，与自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以及在土缝草根之间艰难求生的爬虫，他的目光有些恍惚。
虽然只是在洞窟中躺了十多天，可却是像坠入深渊那样漫长，他在处于黑暗的这一段日子不断地回想着与柱间的最后一战，他与柱间越来越偏离原路的信念，以及柱间从他身后捅/进的那一刀。
每每记起忍刀破开他的骨骼与肌肉，从背后带入胸腔的彻心冰凉，他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几乎爆裂。这一刀来得突然，却也是他所能预料到的，他与柱间最初的梦想是一样的，然而随着年月逝去，时代更迭，总是产生了分歧。
基于理念以及欲望的不同，这一刀，迟早到来。
斑在洞口坐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身旁有人遮住了阳光，那人扬起的衣角拂过他的侧脸，他抬起头，看见了绘里逆着光的脸，阳光从她细碎的发丝间穿插而过，她蹲下身，坐到斑的身边，将饭盒放到斑怀里，说：“今天收到了你喜欢吃的东西。”
斑打开饭盒，是慢慢一盒的沙丁鱼寿司，如今的他也可以面对沙丁鱼而面不改色了，他侧头看向绘里，绘里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带着些期待地看着他。
他有些奇怪，问：“你为什么要看着我进食。”
他恢复了些力气之后，便坚持自己进食，然而绘里会将饭盒递给他之后坐到一边看着他，漆黑的洞窟之内只凭着壁灯飘忽的火光照明，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会在偶尔扭头瞥眼的时候，看见绘里两手托着腮，正直直地盯着他看，眼睛很亮。
绘里歪了歪头，道：“我觉得你好看。”
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说好看，斑愣了愣，然后侧过脸不去看她，他低头吃了一个沙丁鱼寿司，沙丁鱼的腥味在他咀嚼间萦绕齿间，他皱了皱眉，艰难地咽下去之后，说：“好看……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转过头，看向绘里，绘里皱了皱眉，似乎想了一会儿，问：“意味着什么？”
看来她没有弄懂。
斑想了想，说：“就像这个洞窟意味着你无论在哪儿总有一个可以回去家，而食物意味着你只要吃下去就能活着。你不能失去你的家，也不能失去食物。那么，一个好看的人，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绘里看着斑的脸，眨了眨眼，然后摇摇头：“不知道。”
斑闻言笑了一声，他将饭盒放到一边，望着不远处砸落而下的银色瀑布，说：“你看，你不知道，对于你来说，好看的人只是在生存之外的一件令你赏心悦目的消遣的物品，可有可无，确切来说，你的生命除了‘活下去’这一条指令之外没有了其他意义”他扭过头看向绘里，“浅草绘里，你是这个世上最没有欲望的人了。”
绘里看着斑，眼中带了些迷茫，她鬓边的发丝随着风轻轻跳动，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
斑看着她，带着怜悯：“只是人没有了欲望，却活得如此苍白。”
所以，无法消除欲望，便只有填补欲望，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吧。
斑在恢复行动能力以及些许查克拉之后，绘里再带回沙丁鱼寿司，他就没有再吃了，绘里坐在一边，皱着眉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
斑一时语塞，然后说：“那如果你没有帮村里人干活就得到了食物，你会接受吗？”
绘里摇头。
“那就是。”斑说着，从床上站起身来，“没并没有为你干活，所以我恢复了行动之后也无法坦然接受你的赠予。”
绘里看着他缓步走向洞口，忽然说：“可是你能让我诞下传承。”
她这一句在斑耳边炸裂，他猛然回头，看向绘里，绘里眼中带着一丝坚定，他沉默片刻，还是扭头走出洞窟，
绘里看着他离开，又低头看了看饭盒中已经有些冰冷的沙丁鱼寿司，忽然觉得有些不开心，她伸手拿出一个，放在嘴里咀嚼，已经冰凉的沙丁鱼腥味更甚，她皱着眉咽下，然后吐了吐舌头：“不好吃。”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食物有“不好吃”这样的定义，她愣了愣，将饭盒放在一边，然后走上阶梯，走到了洞窟口，碧绿的丛林之间还可见到穿着黑色长袍的斑在树枝之间跳跃，他身形瘦削，身姿矫健，黑色的头发在身后扬起，她想起了她对斑的定义。
好看。
她纵身跃起，跳到了树枝上，树叶轻晃，抖落了叶片上的露水，她一脚使劲，又跃上了另一根树枝，追随着那黑色的身影而去。
斑对这处河谷极为熟悉，他年幼时经常在南贺川一带游晃，踏过河边冒出嫩芽的青草，从清澈的水底找出一块平滑的石子，手腕用力，便将石子用力地抛出去，石子在水面上跳出几圈涟漪，然后沉入河底。后来这样的游戏里又加入了柱间，两个小孩在这里做游戏，并将这一片河谷划成他们理想中的村子。
他与柱间在这里认识，也在这里结束。
他在瀑布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抬头望向树冠，这里的书上会结一种红色的果子，像宝石一般熠熠发光，他小时候常来这里摘来吃，果子多汁，味道酸酸甜甜，是他小时候很喜欢吃的水果。
他伸手摘下一个，咬了一口，果子还未完全熟透，酸大过甜，他吃得眉头微皱，却也仔细咀嚼咽了下去。这时，几串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他扭过头，看见两个年轻男子从林间走出，他们看着斑，眼中带着惊讶，似乎要叫什么，却又抖抖索索叫不出来。
在看见他们额头上木叶标志的护额之后，斑皱了皱眉，正要转身离开，那两个木叶忍者却已经惊呼出声：“宇……宇智波斑？！”
认出他了？
斑猛地扭过头，看向那两个忍者，那两人被斑充满了杀意的眼神所震慑，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吞了吞口水，从忍具包中掏出一枚苦无，咬着牙道：“宇智波斑不是已经死在火影大人的手上了吗，你是谁，竟然冒充宇智波斑。”
另一人听到同伴的话，壮了壮胆，也摸出了苦无，说：“冒充宇智波斑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斑冷眼看着两人抖着全身强自镇定，双手环抱于胸前，嗤笑一声：“不知名的飞虫也敢在我面前起舞吗？“
说着，他右眼黑色的瞳仁逐渐变成赤红色，瞳仁之中三只黑色的勾玉缓缓旋转，如同带着漫天杀意缓步而来的死神。
风吹得林间树叶婆娑，晴朗一片的南贺川河谷一如平时那般静谧安详，却又带着死一般的沉寂。那两人看着他赤红的右眼瞳孔中的三只勾玉，眼神中带上了惊惧，他们大张着嘴，向后退了一步，然而下一瞬间，他们只觉得背后一亮，还未转头一探究竟，便呕出一口鲜血，直直倒地，露除了插在后颈的一片墨绿色的叶子。
斑有些诧异地扬起了下巴，看见了站在他对面不远处的树枝上的绘里，她手中还握着几片叶子，见那两人已经双双倒地，她手指轻轻地摩挲了手中的叶片，然后扬起了手，叶片随着风吹得老远，而她也跃下了树枝，走到了斑的面前。
这是斑第一次看见绘里动手，以树叶代替手里剑，最大程度地减小了手里剑锐刃破空的声音，连感知系忍者也无法轻易察觉，让人防不胜防。
他挑了挑眉毛，问：“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绘里活得很单纯，如果不是威胁到她的领地或者食物，她不会轻易下杀手，然而这次一出手，便杀掉了两个木叶忍者，这让他有些诧异。
绘里看着他，平静地说：“因为他们想杀你。”
斑愣了愣，随即说：“为什么他们想杀我，你就要杀了他们。”
绘里歪着头，说：“因为你使我诞下传承，所以你是我的。”
斑：“……”
风轻轻吹过耳边，犹如梦中一触即逝的温暖，瀑布的响声还隐隐回响，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照在斑与绘里身前，扬起点点灰尘。
良久，斑翘起唇角，带起一个恶意的微笑：“其实你并没有怀上浅草一族的传承之人。”
他说出这句话，看着身前的绘里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一直觉得，对于这个浅草一族仅剩的后人来说，除了生存，最重要的，便是繁衍，那是从她出生之时便由长辈以口头形式传下，就像生存一般执着地在她脑中生根盘踞。
若是将这已经萌出的芽拔掉，她会怎么样呢。
当浅草绘里笃定的梦想破灭，她会被毁成什么样子呢。
绘里虽然睁大了眼睛，却没有他意料之中震惊于慌乱，她伸手摸了摸腹部，低了低头，再看向斑。
“但是你还在。”她平静地说。
斑听她回答，笑了一声，如同面对方才两个木叶忍者一般带着轻蔑与傲气，然而他赤红色的三勾玉写轮眼逐渐变为平时的黑色，他朝绘里走近一步，低下头看着阳光在绘里的发梢跳舞，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你知道怎样才能怀上浅草一族的传承吗？”
他喷出的温热气息打在绘里的耳朵上，让绘里觉得有些痒，她正想伸手揉一揉耳朵，却见斑仅剩的右眼正看着她，眼角微勾，黑亮的瞳仁中映出她被阳光照得有些发亮的面颊。
“我教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我教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