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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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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无声滴落,我还没看完,就抱着这些画,嘶声痛哭,心就像被人生生撕扯开来,鲜血淋漓,我仿佛化身为青衫男子,亲身感受着他曾经的快乐、曾经的痛苦,还有最后诀别的绝望。
归形爬到我肩头,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悲伤,它很难受地用小爪子抚摸着我,然后亲吻我,我的泪水却没办法停下,泪眼朦胧间,我苦笑地摸了摸它的脑袋:“没关系,我没事,我继续看下去,我想知道他们的结局怎么样了。”
归形黯然地低下头,蹭了蹭我的脖颈,我心口一紧,不详的预感在心里萌生,就在我拿起最后几幅画的时候,突听门口传来脚步声。
“宝藏、果然是宝藏!”张慷红了眼闯进来,“我就知道这里有宝藏,跟着你来果然没错!天助我也!”
我厉声大喝,护住画卷:“你跟踪我!”
“不跟踪你怎么找到宝藏,我就知道你的龟有灵性,是神龟,能帮我找到宝藏。结识你果真没错,哈哈哈,”张慷诡笑着向画卷靠近,“让开,这些千年古画都是我的。”
“你结识我只是为了宝藏?”我惊愕地看着他。
“当然,不然鬼才想认识你这个同性恋。”张慷脸色变得非常狰狞,“我看到你的龟,就觉得你的龟有灵性,想看看它能做什么,没想到,居然能找到这座山的传说中的宝藏。好家伙,把你的龟和你身后的画给我,不然,”他突然抽出一把匕首,阴测测地道,“我就动手了!”
“想得美!”我护在画前,突见归形爬到桌角边,那里有一把匕首,我立刻扑过去抄起匕首护身,匕首经过千年的时光沉淀,却仍不减锋芒,出鞘的一刻锐气逼人,握着它,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匕首仿佛饥渴的野兽,闻到人气颤动起来,张慷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来,我的手一动,居然被匕首牵引着往前一挡,正巧将张慷的匕首挡开。
张慷脸色一寒,他立刻转手刺我的腹部,我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挡住他的攻击。
不管张慷怎么刺我,我都能在匕首的操控下保护自己不受伤。
这是一把有灵性的匕首,我惊奇地一笑。
“妈的!”张慷怒吼,突然跑到我身后一刺。
“归形!!!”
我下意识地扑过去,挡开了他的匕首——
“噗!”
剧痛从腹部传来,我惊愕地睁大眼,只见张慷狰狞地笑着,另一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穿入了我的腹部。
“想不到吧,我有两把刀。”张慷猛地拔出匕首,鲜血溅迷了我的眼,痛意让我脑袋一片空白,他看到他举起了匕首,对准我腹部再用力一刺,“啊啊啊!”
我一阵晕阙的恍惚,捂着腹部倒退了几步,晃了晃神,看到归形紧紧咬着他的手,归形像失了控的猛兽,发出低沉的吼声,双眼赤红,只听咔地一声巨响,张慷的手骨被咬断了。
“啊啊啊,你这该死的龟,给我滚开!”张慷猛地甩动归形,他愤怒地将手上的归形对准石桌敲下去,归形利落地爬到他手腕上,张口咬碎了他的腕骨。
“啊——妈的、妈的!”张慷的匕首掉落地上,他狂怒地用另一手抓起归形,奋力甩到墙上,抓起一幅画就跑。
“归形!画——”我吃痛地捂着腹部,短时丧失的意识回来了,我看了眼远去的张慷,忍痛小跑着过去抱起归形,归形受了重伤,这撞击力堪比一个成年人从高楼跌下一般,它蔫蔫地张开嘴,看着我腹部的鲜血,看着张慷离开的方向,它流泪了。
意识在逐渐消失,我知道自己再不止血就会死,但是我绝不能让张慷得逞,就是要死我也要拖他一起下地狱。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抱起归形往外跑去,归形抓着我的衣领,吃惊地张开嘴,我知道它想让我停下,好好等待救援,抱歉,听了你那么多回,我不想再听你了。那些画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也是。
现在是夜间,没有人会来救援,也没人会找到这里,我即使等待,也不会有生的希望,至少在我死前,我要将对我们来说的重要之物抢回来。
庆幸,刚出山洞不远,我找到了迷路的张慷,他慌乱地东张西望,一脸焦急。
我们来的路,莫名消失了,就像天注定一样,老天用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张慷这罪犯网在了五指山中。
我握紧匕首冲了上去,鲜血与能量逐渐从我身体流失,我成功了,张慷没避过我的匕首,一声惨叫后被我刺中了手,画掉落下地,他慌乱之中倒退几步,突然一脚踩空,从悬崖摔了下去。
“救命、救我啊……啊啊啊……”大海吞没了他的声音,我逐渐听不到了,我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到了。
我将画丢到了地上,看着一瘸一拐爬过来的归形,苦涩一笑:“归形,对不起……”然后,我双脚失了力气地一滑,身体突然变得很轻很轻,像在空中飞舞一样。
我睁开眼望着天,天空好美,蓝天白云,它们就在我头顶,还有朝阳,金灿灿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我才发现原来这世上有这么美的朝阳,可惜,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了。风在耳边狂啸,海水的腥气离鼻尖越来越近,快要将血气掩盖了。
意识快不清了,我苦涩地露出微笑,我还不想死啊,还想陪归形多看几十年的朝阳,多画几十年的归形,跟它一起生活一辈子啊……
“咚”,落水的声音多么清晰,伤口撕裂般地剧痛,鲜血浸染着海水,越飘越远。
“咚”,是我听错了么,为什么又听到了落水声。啊,是朝阳的光辉么,前方发出了夺目的白光,好美好耀眼。
海水灌入了我的鼻腔,好难受,快要窒息了。
“泓亦、泓亦……”
谁,是谁在叫我?
我艰涩地睁开眼,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向我游来,然后将我托在了它的身上,好温暖和熟悉,我下意识地抱住它的头,抚摸它的鬃毛,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个动作,却像很多年前就曾做过一样,熟悉、自然。
我离开了海水,回到了海面,阳光扎眼地射入眼球,我被逼得睡意都消失了。
我艰难地侧头,看着身下的庞然大物,蓝色的龟壳,四肢的龙鳞,硕大的龙龟首。
“是你吗?”我抚摸着它的头,艰涩一笑,“好久不见,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泓亦、泓亦,南泓亦,醒醒,坚持住,该死的,医生马上来了,你给我挺住,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你给我好好地活下去!”我恢复一点意识的时候,恍然发现自己在沙滩上,伤口大概是麻木了,不怎么疼了。阳光底下,一张背光的脸就在我面前,是个男人,他身上散发着我熟悉的味道,我却看不清他长什么样,视线太模糊了,我困难地伸出手,随手一抓,抓到了他一缕头发,很长很长的卷发,像丝绸一样光滑,好熟悉的触感。
“是你吗?”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就是觉得他一定是我熟悉的人。
“是我,”男人低下了头,抱着我深深地吻着我的唇,“听着,不准死,活下去,等我,一定要等我。”
“好,等你……”我回应着他冰冷的吻,艰难地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庞,看不清,还是看不清他长什么样,黑暗在向我袭来,我快要晕过去了。
“南泓亦,记着我的名字,我叫归形,是你的爱人,听到没有!”
“听到,归形,我的恋人……”
我勉强一笑,抚摸他的手逐渐滑落,黑暗彻底剥夺了我的意识。
嘀嗒,有什么液体滑落我的脸颊。
归形,是你落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