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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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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结束之后,继续拍摄刚才的场面。谢长临被近卫刺伤,但他快速反应过来,俐落地拾剑插入近卫胸口,并一掌把他拍开。
濒死的近卫努力把视线集中在唐唯安身上,柔声说道:“殿下,您是举世无双之人……理应继承大统……岂能对他心软,您若不忍伤他……总有一天反被伤害……臣愿为您除去阻碍……”
说完,近卫头一垂倒了下去。唐唯安惊颚地瞪着眼睛,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拉着谢长临要查看伤势。
谢长临冷汗直冒,原来便憔悴的脸色更显苍白,他忍着痛安抚唐唯安:“我没事,没伤到要害。”
“我要看伤口。”唐唯安目光坚决地看着谢长临,并轻轻拂去他额角的冷汗。
谢长临拗不过他,只好转过身去,让他查看伤口。
剧情到了这里,便开始山崩,但山崩是后期特效做的,他们只能假装发生了山崩。
唐唯安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神色骤变:“山崩了,快逃。”
谢长临也变了脸色,连忙扶起唐唯安,摇摇欲坠地向洞口走去。后期特效会加上地动山摇的画面,并伴有轰隆巨响,十分吓人,但现在他们只是在风平浪静的山洞里艰难行走,要不是因为他们演技太好,围观的工作人员分分钟出戏。
走到山洞中间的时候,谢长临不慎踩中一块小石头,两人一起摔倒在地,半晌才缓过来。谢长临受伤很重,几乎已经爬不起来,但他看了一眼唐唯安,咬牙硬撑着,把全身无力的唐唯安慢慢扶起,步履蹒跚地向洞口走去。这一段路,他们走出了步步惊心的感觉,围观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心惊肉跳。
唐唯安忽然转过脸来,神色认真地看着谢长临,说道:“辰夕,别管我了,你快逃吧!”
谢长临闻言,瞬间便怒了:“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越过千山万水来救你,并非为了看你葬身于岩石之中!”
“辰夕,国事为重,父皇已熬不了多久,倘若我们皆葬身此地,谁来继承大统?”唐唯安说着便双眼朦胧,他的目光里含了太多不舍,却又很决绝:“东越的千秋功业不能毁于一旦。”
谢长临坚定地举步向前走,在唐唯安看不到的角度,他也同样双眼迷蒙:“你怎能让我弃你而去?如果我们之中只能活一个,那个人必定是你。”
“我已经走不动了。”唐唯安闭上双目,声音哽咽:““但你不同,你还可以……”
他动了动嘴唇。却终究说不出下文。
谢长临不理他,继续一步一步拖着向外走,这时候他眼中的迷蒙已经褪去,眼神坚定锐利,紧咬着下唇,硬撑着接近洞口。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洞口出现了一群东越士兵,为首的人正是楚墨然,他着急地叫了一声:“殿下!”
楚墨然才冲了两步,便见唐唯安被推了出来,他连忙伸手接住,把唐唯安抱在怀里。
谢长临把唐唯安推出来后,自己摔倒在地,他似乎已经预知到自己的命运,深深看了唐唯安一眼,轻声说道:“皇兄,答应我,活下去!”
“辰夕——”唐唯安喊得撕心裂肺,在楚墨然怀里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他绝望地看着谢长临的方向,泪流满脸。
“咔!”谭丰饶满意地点了下头,说道:“这幕过了。”
楚墨然立刻接过陈嘉递来的手帕,轻柔地帮唐唯安擦掉脸上的泪水。唐唯安乖乖站着,任由他擦脸,过了片刻,他才低声说道:“如果我和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一定不要像叶辰夕那样。如果我的命是你用命换来的,我即使活着也会痛苦一生。”
楚墨然应了一声,但他觉得如果真的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还是会作出叶辰夕那样的选择,因为爱之极深,所以希望对方能活着,连同自己的那份也一起活下去。
他回过神来,转目四望,发现很多女工作人员都眼红红的,显然看戏看哭了。谭丰饶正在看回放,边看和导演组讨论。
过了片刻,剧组下了通知,所有山洞的戏份都拍完了,现在天色已晚,下山有点危险。今晚继续待在这里,明天下到低海拔的地方继续拍大部队跨越天山的戏。
接到通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演员们赶紧卸妆换戏服。马帮的人带了很多鸡鸭、鱼和酒上来,剧组在山洞里生了几堆火,众人围着火堆烧烤。
这些家养的鸡鸭烤出来的味道绝非城市里的烧烤档可比,竹架上的食物尚未烤熟,那味道便传遍整个山洞,让人大馋。众人饱餐一顿,又喝了些酒,聊得很尽兴,过了在山洞拍戏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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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所有人按计划下至预定的拍摄地,又开始扎帐逢架设器材。唐唯安、楚墨然以及一些扮演近卫的人开始化妆。群众演员则在山下换好戏服再上来。
等众主演化好妆之后,群众演员已经到了,人群黑压压的一片。
谭丰饶设定了一条较易行走的路线,先拍一些大部队行军的画面,再个别拍一些士兵的境头。由于人太多,容易出各种状况,再加上谭丰饶要求高,这些画面陆陆续续拍了几天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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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月中旬,雪山戏正式结束,白倾行拍完了外国的戏,前来天龙村与剧组汇合。
白倾行进剧组那晚,很多人来打招呼,他心挂唐唯安,应付得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等到人都走了,他立刻敲响了唐唯安的房门。
唐唯安刚洗完澡回来,正在吹头发,白倾行敲门时他的头发还是半湿的,他放下吹风机,打开门,抬眸望向白倾行,刚洗完澡的肌肤显得特别白皙细腻,更带着几分魅惑。
“怎么不吹干头发?”白倾行立刻拉着唐唯安坐到炕上,动作俐落地拿起随意扔在炕头的吹风机,为唐唯安吹头发。
“我自己来。”唐唯安说完就想伸手接过吹风机,却被白倾行避开了,他用手轻抚着唐唯安的湿发,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他的目光专注,里面的深情没有任何掩饰,就这样流露在唐唯安面前。
唐唯安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氛,以前白倾行就不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意,他之所以不说破,是希望白倾行有一天能知难而退。到了那天,他们还能继续做朋友,也许还能说一说当初的年少轻狂。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已和楚墨然互表心意,如果他任由白倾行这样暧昧下去,总有一天会伤害楚墨然,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倾行……”唐唯安的头发已经干了,他抓住白倾行手中的吹风机,神色认真地说道:“你听我说。”
白倾行突然握住唐唯安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我在国外拍摄的时候,你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你无法想像我今天听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唯安……我……”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唐唯安蹙了蹙眉,迅速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楚墨然把一个保温杯塞进唐唯安手里,说道:“唯安,你今天还没喝汤,我放凉了些才拿过来的,温度正好,你赶紧喝了。”
唐唯安打开保温杯,发现今天这杯六君子汤的味道特别浓,和平时用白开水直接泡的味道有很大区别,他抬头问道:“你熬的?”
楚墨然知道瞒不过他,便点头说道:“我借了村里人的药炉熬的,今天收工得早,就试着熬了。”
唐唯安自然知道是什么时候收工,但拍外景戏是很辛苦的事,熬药汤又耗时耗力。楚墨然这些天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他最清楚不过。他最近经常在想,自己上辈子到底烧了多少香,才能在今生遇到楚墨然。
他这辈子几乎处于一种六亲冷淡的状态,虽然他已经不怎么在乎了,但这毕竟算是一个人生的缺失。然而楚墨然的出现却一下子把这种缺失堵上了。
楚墨然并非浪漫的人,他更喜欢那种细水长流的温暖感觉,所以他比起花前月下,更愿意花很多时间熬药为唐唯安调理身体,对唐唯安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同时他又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所以他可以在危难之际用生命去完成一场表白,追随至天涯海角。
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所有矛盾都只不过是因为用情至深。
“你趁热喝,等你喝完我才……”楚墨然说到一半,突然看见坐在炕上的白倾行,他微怔,情不自禁地想起白倾行离开前夜看见的画面,唐唯安头发和衣服凌乱,唇上有血渍,分明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心里有点吃味,但心里也明白他们有各自的朋友,他不应该阻止唐唯安和朋友交往,即使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朋友对唐唯安有企图。
他露出礼貌的淡笑,对白倾行打招呼:“前辈,你回来了?”
白倾行刚才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在离开前便感觉到唐唯安和楚墨然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氛,并对楚墨然非常戒备。回来后听说楚墨然自愿成为人质,陪伴着被绑架的唐唯安,他心里便知道要糟。
因为逆境中的真情最容易打动人,尤其是这种生死相随的痴狂。他们在雪山共患难的几天情谊,也许轻易便能超过他用几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好感。这就是他一回来便急于表白的原因。但听到刚才的对话,他明白自己终究迟了一步。
他按捺住心头激荡的情绪,向楚墨然轻轻点头,笑道:“墨然来了,进来坐一会吧!我才刚来没多久。”
说完,他动作自然地放好唐唯安的吹风机,却又不着痕迹地昭示了他们刚才正在干什么。
楚墨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他很快便压抑了下去,淡笑道:“我要休息了,你们聊吧!”
说完,他轻拍一下唐唯安手中的保温瓶,低声说道:“记得喝完。”
唐唯安点头,柔声说道:“你也早点睡。”
楚墨然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唐唯安和白倾行,这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