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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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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温柔的吻,我张大的眼睛看著闭上眼的他,极近的距离,甚至能让我能清楚的数出他的睫毛数。
我默默看著他,不懂这些举动怎麽了。虽然从小他就喜欢往我脸上亲,直到现在这些小动作也没改,可是我感觉这次的吻不太一样,特别久、特别长、特别的甜…
小康龙的另一只手从後面搂住我的腰,本在脸上的手也移到我的脖子,紧紧的往他的方向靠近,顿时,我俩变得密不可分。
我开始觉得奇怪而轻微挣扎,突然,第一次我意识到──普通父子会做这种事吗?以前在美国看到感情好的男人们会互亲脸颊,难道感情好的父子会互相接吻到一分钟之久?
当我在疑惑的途中,他已经渐渐加深这个吻,舌头开始舔舐前牙龈,用力的吸吮我静止的舌头,
用牙齿轻轻的咬磨,像是惩罚我的不专心和抵抗。然後以两人紧抱的状况下,他把我放倒,压在榻榻米的地板上。
我被压的吻的几乎喘不过气,开始使劲推他岩石般的肩膀。
他本来动都不动,还咬破了我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传到喉咙,让人感到很难过。
然後紧贴的身体明显感觉到他一顿!接著小康龙慢慢从我身上离开,两手撑著地板,从上俯视著我。
我喘吁吁的看著自己的儿子,好像今天突然发现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变得不再熟悉,再也不是可以让我抱在手心上的小康龙…
“爸…”他神色恍惚的看著我,摸上我的伤口”对不起…爸…”
我咬住嘴唇,嘴里还能嚐到血腥味。
”叮咚!”
高扬的门铃声打破宁静。
小康龙没有理会,低下头,突然脆弱的、像只受伤的小鹿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一阵心疼,也没理会门铃声,静静让他靠在身上。
”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不死心,依然响著,他终於咒骂一声,起身开门。
”唉呀!抱歉抱歉!我把书包丢在这啦,钥匙钱包都在里面,我弟弟又还在学校开会,回不了家的说。”门口的苏易杰以高分贝说著。
”快滚!”小康龙咆哮,和刚刚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麽冲干麻啊你!我拿完书包就走啦”苏易杰边讲边走进来,然後他看到我。
”伯父,你怎麽坐在地上啊?大冬天就是榻榻米都会冷的...”
”你少管!拿完你的书包就给我滚!”
”范康龙你吃错药啦!今天那麽凶...”然後苏易杰可怜兮兮的看著我。从第一次苏易杰来过我们家後,我对於小康龙对他特别凶而感到不解,和小康龙讲了几句。也许是听了我的话,小康龙之後虽然都摆脸色给他看,却没有再叫他滚。
等他一拿到那个黑色书包,小康龙就从後面推他,一路把他推到门口。
”....好啦好啦你别推我!我这就走...”
”等等!”我开口叫住要离开的苏易杰。
他们俩人同时转头看著我,一个不满,一个疑惑。
”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餐?”我听见自己说。
苏易杰惊喜的看著我,大叫:
”要要要!当然要!范爸爸第一次约我耶!我就知道以前的努力没有白费,范康龙就你这没良心的...”
小康龙看著我,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一个晚上就在苏易杰不断说话,小康龙一脸阴霾不肯说话,我头低低的不想说话,三人各怀心思的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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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再也没有发生过那晚的事。小康龙一样会在早上和睡前往我脸上亲,但再也没有让我感到被侵略或陌生的感觉。
可是我开始思考父子间的关系。
晚上还抱在一起睡是对的吗?还亲密的对嘴接吻是对的吗?上了高中大部分时间却和父亲在一起是对的吗?
我不只一次听到苏易杰问康龙要不要参加社团或是联谊,可是康龙都是立刻拒绝,久而久之,除了苏易杰这孩子,我没有看见康龙有其他朋友。
我回想以前求学的日子,因为个性和跳级的关系,和班上的人几乎没有交集,上学放学都是一个人。
虽然我没有任何寂寞空虚的记忆,可是我却能深刻体会到那种痛苦──绝望与难过…
我一阵慌乱,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但我知道,我不想也不要康龙有这种感觉。
“康龙,你不参加社团吗?易杰好像说这周末有联谊,你要不要去?”
康龙正在煮饭,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
“我是回家社的,连谊我不参加,如果参加这个周末就没人煮饭、陪你看书。”
我想立刻反驳,可是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康龙微笑看我:
“昨天去书局看见一本你一定喜欢的书,我放在客厅桌上,你先去看等我弄好,大概五分钟,ok?”
结果一翻开那本书,我的五分钟变成五小时,连吃饭都是被喂著吃,原本要做的事全忘得乾净。
晚上本来想要康龙”独立”的我,却因为看书太累躺在沙发上。等到隔天我起床发现康龙抱著我,用被子把我们捂的紧紧。
这样不行啊…
我烦恼的站在书局门口。
“小文!”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回神过来,看见堂哥范重祥在车子里和我招手。
自从堂哥来找我後,我只在回老家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却都没有交谈;不过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人。
“好久不见,有没有空喝杯葡萄果汁?”他笑嘻嘻问。
我有点诧异,如果他问要不要喝咖啡或茶,我一定会豪不犹豫的拒绝,可是葡萄汁…我的喉咙开始发涩。
“放心,有果肉的。”
於是我毫不犹豫上了车,没有多想他为什麽知道我的喜好。
和堂哥一起坐在後座,旁边传来男仕香水味道,我皱了鼻子,忽然从後照镜我发现司机的脸有点面熟,却想不起名字。
“小陈,去文心别墅。”我忆起那个挡住我门的黑衣人,他点头,发动车子。
“最近还很忙吗?”范重祥微笑问我。
我疑惑,我什麽时候忙过?每天除了看书或教课,几乎一陈不变。
我摇头。
“喔?前一阵子打给你,你的儿子…康龙吗?老说你很忙,没空接电话,去你家你也老不在。”
我不喜欢带手机,所以放在家里时都是康龙帮我接,但我努力回想,都没有印象康龙和我提过他,於是再摇头说:
“我不忙,不知道你来过,也没有接过你的电话”
“所以你其实很有空?”
香水味越来越明显,坐在右边,我却能感觉到他的话在我耳边呼过,痒痒的,不是很舒服。
我立刻挪得离他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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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伤心,你小得时候老是黏著我,求我不要走呢!”范重祥却往前离我更近,脸上那张招牌笑脸。
“我不记得了,你可以坐过去一点吗?”我开始觉得那一杯不知道在哪的果肉葡萄汁没哪麽吸引我了。
这次他愣了一下才讲:
“真的是过了太久,你变得好无情,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他把脸面对著我,一脸正经”之前你故意不理我,还以为你会上车是原谅我了呢。”
我听不懂他在讲什麽,我怀疑他是真的在和我说话吗?
听不懂就不做回应,转头看窗外,车子渐渐驶入栅栏,可以看见远方的别墅。和外头完全不一样的风景,林森遍布,还看见几只松鼠和罕见的小鸟,没想到台北市还有这种地方。
“喜欢吗?”他安静没有多久,又靠近我问。
我又移得离他更远,诚实的点头。
他笑得很开心:
“喜欢就好,我老早就想带你来,文心别墅是我私人打造,没花范家一毛钱,除了你我,还没有其他姓范的人知道这。”
我忍不住问:
“为什麽?”
他看著我,笑容消失,渐渐皱起眉头,很久才说:
“因为约定。”
这间别墅根本不能称为别墅,却像一间精致的庄园:有树林、喷水池、骑马场,高尔夫球场,明明是冬天,每一区却都有不同种类的花。等车子到了主屋大门,我更发现每一块瓷砖上都雕了细致的花纹,每一块窗户前都有细细纹路,不知道这些雕刻要费时多久?
进门以後,佣人替我脱了外套,我听到范重祥对佣人吩咐:
“叫厨师准备’特别’的葡萄汁。”
接著他领著我进入一间像是游戏室的房间。
房间里的采光很好,冬天下午的太阳暖阳阳的照进来很舒服。我仔细环顾一圈,里面大多是普通游乐器材,不过奇怪的是角落放了几只巨大的填充熊玩偶,最後面那只蓝色蝴蝶结的熊更是大到和我一样高。
他一个大男人喜欢这些?我疑惑转过头,却发现范重祥一直看我,一脸期待却一句话都不说。
好诡异。
我咳了一声,突然觉得这里太安静,也许自己该说一点话,毕竟是客人。
於是我指著那堆玩具熊问:
“你喜欢玩偶?”如果他说是,我打算说其实这也没什麽可耻,那些娃娃看起来软绵绵、毛绒绒,一副很好摸的样子。
可是他反而变了脸色,转过头去:
“不,我不喜欢。”
一阵安静。
接著他领著我到椅子上,盯著我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一直等到葡萄汁上来我们才开始交谈。
“你…刚刚站在书局前是在找书吗?”范重祥又恢复他的招牌笑容,不过看起来煞有心事。
我终於有点放松的感觉,刚才的气氛真是诡异,好像我是仇家而不是客人。
“是。”
“你要什麽?我这里有很多绝版书你一定会喜欢。”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大吸一口果肉鲜美的葡萄汁,说:
“关於青少年教育的。”
“…喔?你的课要用到,还是…康龙怎麽了?”
“康龙他…”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他太内向,我希望他多交朋友。”
“内向?那孩子看起来不像。”
其实我也不知道康龙的情况到底是什麽,可是他又不像我一样有病,所以不交朋友不是内向吗?
“那可能是家事占了他太多时间吧…”康龙一回家就要煮菜、洗衣服、整理家里、陪我看书、陪我睡觉…几乎没有个人空间啊。
“我倒觉得是他太黏你,你应该让他独立点。”
“独立?”我咀嚼这两个字,他还不够独立吗?我回忆和康龙的相处方式,该独立的人…是我…
我一直在自己的思想里,没有注意对面的人说什麽话,直到有人摸上我的脸。
“你…”我当然想要打掉他的手,不过下一刻我从椅子上被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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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男士香水味立刻直扑我的鼻子。
接著他竟然把我扛在肩膀上,然後走到房间末端,放下我从後面架住我的腰,面对著那一只只填充熊。
“你干什麽?”我转头冷冷瞪著他,刚刚有的好感全部烟消云散。
“小文,你是故意的吗?”他几乎靠在我的嘴唇上说话,湿暖的热气立刻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转身,用全身的力量把他推开。
可是下一秒我整个人被扑倒在那一堆填充熊上面!
“你疯了吗!?范重祥!”被他压住,加上娃娃的柔软让我整个陷在里面。
“我早该这麽做,今天你再装我就不停手。”他解开领带,相对於我是一张笑脸,在我看来却像是一头猛兽。
“放…”
和他动作不同,他轻轻吻在我的嘴上,用拆下来的领带想绑住我的手。
我把脸移开,想要挣脱打人,他反而使劲的抓住我要抬起的那只手,笑嘻嘻的说:
“小文别玩火了。”
“玩你个头!走开!”我很不高兴,我不懂他为什麽要对我做这种事情。
可是他不听,还开始解开我的扣子。
‘扣扣’
敲门声音让我们都顿了一下,接著那名叫小陈的男子直接开门进来。
“少爷,董事长的电话,在线。”
范重祥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解开我的扣子说:
“小陈,我有让你进来吗?。”
可是那男人却像座雕像一般不动。
“小陈,我再说一次,出去!”
“少爷,董事长找您,一定有要紧的事。”
我听到范重祥冷哼两声,力道有点放松,就使劲把他推开!
他顺著我的力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著在布娃娃堆的我,说:
“找人带他回去。”
一路上我在车子里我实在想不通范重祥对我做的事。
他发什麽疯?
两个男人为什麽要做这种事?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已经很久没有这麽晚回家,康龙应该煮好饭了吧。
可是我才刚踏到门口台阶上,康龙已经从家里面打开了门,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去哪了?”
我吃惊了一下,他怎麽知道我回来的?
”你怎麽...?”
”刚刚那部车是谁的?你去哪里了?”
“你…叔叔家。”
他变了神色,抓住我的肩膀,声音听起来有点慌的问:
“叔叔?哪个叔叔?”
“去美国那个…大叔吧…”
“大叔──范重祥──”康龙看著我,却又像越过我在看什麽,然後闻我的脖子。
“为什麽你身上香水味这麽重?”
我低头嗅自己的衣服,有吗?我根本没有闻到。
“你们做了什麽?”
我立刻想到范重祥对我做的那些事,可是我也搞不懂他想要做什麽?
於是我摇头。
康龙脸色开始发青。
“康龙你不舒服吗?”我想摸他的脸,可是他却突然扯住我衣服的颈口,用力扯开,几颗衣扣掉在地上!力量之大,我都差点站不住脚。
接著他像X光扫描我的身体,然後我看见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紧抱住我。
“爸…爸…爸…”他抱得更紧”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从小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我不知道他怎麽慌成这样,只能状似安慰的拍他背。
那天晚上康龙坚持要我先洗澡才能吃饭,洗好头後康龙帮我吹头发时,我还迷糊的想著:要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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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飯都沒吃就撲倒在床上,可是康龍在我要入睡前,還一遍遍命令我、哀求我、告訴我:不要再接近范重祥。
半夜時我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問我:
“…你…愛嗎?”
我只想睡覺,隨便說了個單詞當回答。早上起來看見康龍眼圈底下黑了一片,像大陸國寶,以為還在做夢。
日子就這樣過下去。
我開始思考獨立這兩字的重要性,鼓勵康龍參加連誼和社團,自己主動洗盤子和煮飯,不過我可能真的沒這方
面的天份,每一次廚房都像世界大戰剛過一樣,康龍反而要花更多時間收拾。於是我打算請終點工,既然我不行就請人吧。
可是康龍堅決反對,他的理由千奇百怪,什麼家裡這樣不安全、人會變得懶散、浪費錢之類的。
不過最令他反應激烈的竟然是我們要分床睡的事。
“不行!”
“反正客房空著…”
“那就讓他空著,而且你幹麻現在才發現它是空的?”
我總不能說,因為我想要獨立了吧?這種話由我這父親說怎麼聽怎麼怪。
“我最近睡覺不是很舒服,想要自己睡一張床。”
“會嗎?我看你睡得很好啊!比我早睡比我晚起,還叫不醒。”
一說到這,我立刻想到今天早上七點半,他該去上學的時間卻還在家,把我吻醒,憋得我快不能呼吸。還說他會這麼做是因為我都叫不起來。
我再一次思考…普通父子會這樣嗎?
“爸…你怎麼了?”
“分床睡看看吧。”
他一臉非常不滿意,忽然問:
“是不是范重祥對你說了什麼?”
我皺眉,這孩子好像對范重祥很有敵意,他們認識嗎?
“沒有,不關他的事。還有他是你叔,直接叫名字很沒禮貌。”康龍平常非常懂事,我極少說他。
立刻,康龍用很委屈的眼神看著我,就像三歲小孩要不到糖吃般。
從那之後開始,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總覺得家裡有一道緊迫釘人的視線,讓人坐立難安。
以前好吃的每一頓飯,現在都變成不是太鹹就是太甜。
當我被學校的事情纏身而晚歸,小康龍會先很擔心我是不是又跑去堂哥家,確定不是後,再冷冷帶諷刺的問:”上哪去玩了?”
睡覺的時候更是變本加厲,本來分床睡的我們,半夜他都會跑到客房來,用幾道鎖都沒用,他一定能找到鎖匙進來,然後他緊緊抱住我讓我連翻個身都備感困難,比以前痛苦十倍。
小康龍變了,變得歇斯底里、變得很有侵略性,變得讓我非常後悔做了那個決定。
我感到很無奈,這樣明顯鬧蟞忸的小康龍讓我十分陌生,好像原本和你同年的人突然變成3歲。
於是想問我媽,她從小就陪我一起照顧小康龍,多少可以給點意見吧?
不過她卻和我說起另一件重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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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你有個心理準備,你奶奶最近和你爸問起康龍的事,可能…要康龍回本家一趟。”
專心喝葡萄汁的我不得不抬起頭來。
“…怎麼突然?以前不是都不管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重祥那孩子和你奶奶說了什麼。” 媽說到’重祥’的時候遲鈍了下,接著淡淡才嘆了口氣:
“也不一定是壞事,讓康龍見見世面也好。何況不是我,你倆本來可以在范家好好當個少爺…”
“媽!”我阻止她說下去”我和康龍可不是范家那塊料子,在范家不會快樂的。”
媽苦笑了一下。
“是是!我兒子和孫子可都添加我良好基因的堅強好苗子呢!”
雖然她這麼說,可是我知道講起這件事,媽心裡比誰都難受。
說起豪門恩怨,我爸媽的婚姻可是范家第一樁。
一入豪門深似海,這句話果然不錯,尤其是對於范家幾百年的望族。
我爸是奶奶第一個兒子,從小可謂集優點於一身,最受奶奶寵愛。最重要的是──他從未違背奶奶說的話。
可是我媽卻是爸的人生一大敗筆。說明白點,從奶奶看來,那是他完美兒子人生唯一的缺陷。
奶奶不明白什麼叫’自由戀愛’,在她的觀念裡門當戶對才是正道。所以奶奶知道父親身旁有一個女人,還是貧戶出生,她完全無法接受。我媽的出生、我媽的背景、我媽的學歷,甚至我媽整個人都被否定。
媽家裡很窮,為了生活她幾乎什麼樣的工作都做過,直到現在還常被范家的人拿來說道。她偷偷嫁給爸的那時候尤其受其他人反對,大家都說媽配不上我爸,他們都說媽愛的是錢,甚至到現在,因為沒有人敢違抗奶奶,媽在范家都沒有個正當的名份,連帶我和康龍都不太被范家承認,要不是有我爸在,還有我’天才’的名氣,奶奶也許會把我當空氣。。
媽在背後被人說的很慘,而最苦的時候,是當醫生診斷出我是’智障而且患有精神疾病’,那時媽被罵得很難聽、還被奶奶當眾賞過巴掌,爸想擋都擋不住。
之後也許是看在爸的堅持下,奶奶睜一隻眼必一隻眼,只當沒有我媽這個人的存在,偶爾才把我叫回去看一下。
我的主治陳醫生和爸是好朋友,也是唯一支持這斷關係的人。他在我小時後告訴我這些事,說我媽是個堅強又偉大的女人,那時候我不懂。
直到現在我還是搞不懂那個備受委屈的女人,和我現在這個樂觀、喜歡八卦、隨時都可以笑得無形象的母親有什麼關聯。
媽最喜歡講,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得開心點,有錢或沒錢又有什麼關係。
我也希望她能永遠活得開心,不要被過去拘束著,是否可以拿到范家一毛錢不是我關心的事。
和奶奶要康龍回本家的事情一比,最近康龍的怪異行為就變得沒那麼重要。
可是當我回家一打開門,發現康龍還是一樣怪、臉色很臭、菜一樣難吃、還有自己和他的黑眼圈都黑了一圈,就頭大了不只一倍。
直到當天晚上又被像繃帶捆住全身、呼吸困難,我驚醒!轉頭看到身旁不知道又從哪冒出來的康龍鎖著我,也閉著眼一臉難受,嘴裡喊著’爸,別離開、別走’之類的糊話。
我擔心的擦掉他額頭上的冷汗,他突然醒來,恍神的模樣也不說話。然後把我抱的更緊、頭塞到我的脖子裡,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害怕,只能輕輕在他耳邊說:
“我不會走,康龍,我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