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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幻蝶 ...

  •   “天南,距离丹凤还有多久的路程?”
      过百人的队伍,休憩在荒野外的道口,人群中领头的绛红衣女子,眼角眉梢间,画着的一只绯色蝴蝶,展翅欲飞,栩栩如生,格外引人注目。她将怀中那具绯色的瑶琴放下,从马匹携带的包裹中取出水囊,向倚靠在树旁的男子询问。
      抱剑立于树旁的男子长身玉立,眉目锋利如剑,闻言抬头,淡淡看她一眼,答道:“两天。”
      “派出去的密探,至今也未找到柳家姐弟的行踪。”绛红衣的女子眼中蓦然腾起一阵怒火,“该死,天山雪女的徒弟,最擅长的竟然是逃跑吗?”
      “二阁主,切勿动气啊!”坐在岩石上休息的青黛宛如一朵青云般飘了过来,言笑晏晏,“离阁主召我们回去,想必是已经有了打算,二阁主不必着急。”
      蝶离冷哼一声,吩咐道:“去整理队伍,马上启程。”
      此次下江南,本已有了万全的准备,势必将柳家一网打尽,谁知半中出了纰漏,谁也没有料到那个柳家的长女柳芙苫,竟是一直隐秘于天山的雪女之徒,这天山雪女的关门小弟子,在青忧阁对柳家进行围剿的那个夜晚,突然出现,虽未能护得爹娘周全,却在情急之下带走了年幼的弟弟,再无踪迹。
      能在青忧阁二阁主蝶离及两大护法的手下救人并逃脱的,非天山雪女之徒莫属。
      然而,在蝶离想留置江南继续追踪,定要赶尽杀绝的时候,却收到了来自丹凤城的命令:勿再停留,速回。
      她虽然按照命令整理人马回城,却依然派遣密探暗中追查,只是几日下来,毫无所获,不自觉便动了肝火。她是那样骄傲的女子,岂可容忍这样的失败!
      不过,回去之后,那个淡漠凌厉的阁主,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真是期待啊!”眉梢点蝶的女子突然就笑了起来,眼中却有灼灼的烈火燃烧。

      两天之后,黄昏将近,蝶离在前往云水楼的转角深处,看见了那个独坐高楼的幽衣女子。
      云水楼与望月楼都是临水而筑,隔湖相望,那个女子便是坐在望月楼的高处,凝视着下沉的夕阳,整个人都被余晖笼罩,宛如寂寂黄昏后,墙隅盛放的兰花。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身上,可以有那么深重的孤独寂寞感,仿佛远离这个尘世之外,却又找不到任何归宿。
      “那是谁?”
      终是忍不住,青忧阁二阁主皱眉,问向了身后的黄衫女子。
      黄念护法微微低首,恭敬道:“那位卿姑娘,是我们的四阁主。”
      蝶离蓦然回头,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卿姑娘?那又是谁?”
      “三绝宫的小宫主沐卿颜,原来二阁主是不认识的。”黄念笑了一笑,淡雅如菊,“二阁主还是快进去吧,阁主已在云水楼等候多时了。”
      蝶离抬头看向高楼上独坐的女子,纤纤手指抚在怀中的琴弦上,突然十指拨动,一阵琴音倾泻而出,如诉如泣,亦真亦幻。黄念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便看见随着音乐的流动,自琴弦内飞出无数绯红色的蝴蝶,如一团团火焰,向着高楼上的女子燃烧而去。
      来自迷烟谷的幻蝶术,不同于平常的武学修为,千里成一步,灰飞烟灭间。这位怀抱幻蝶瑶琴的女子,就这样对着新入阁的第四位统领,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然而,在绯色的蝶到达幽衣女子身边之前,夕阳落尽最后一丝余晖,沐卿颜突然就站起身来,向着蝶离的方向淡淡瞥了一眼,转身离去。
      就在那一眼间,蝶离仿佛能感受到那清冷的目光穿过稀薄的空气,一直看到她心底的最深处,直刺心脏,顷刻间万籁俱寂。
      那个额镶六星的女子就那样转身离去,身后的幻蝶却似乎受到了阻碍,接近她身侧七步之内,便燃烧殆尽,消散无形。
      琴声戛然而止,蝶离踉跄着后退一步,惊愕不定。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竟然拥有如此上乘的功力。纵然是拥有六芒星护体,也不可能让火焰蝶在七步之外不得近身,如此看来,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位四阁主的武功,远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呵呵。”怀抱幻琴的女子突然低低的笑起来,瞳孔中闪烁着火焰,喃喃低语,却是嘲讽狠厉,“离阁主啊,你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二阁主。”黄念在一旁低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低道,“我们进去吧!”
      云水楼正厅,青忧阁主离弄寒一袭华衣,负手背立而站,雪白的面具后,目如寒冰,浑身散发出的凌厉之气。蝶离一进去,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不由一怔,随即勾起唇角,轻笑道:“我回来了,你怎么不开心呢?”
      离弄寒转过身,那股压力也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只听得他淡淡道:“此次路途凶险,幸苦你了。”
      “这也算不得凶险,只是让柳家姐弟逃脱,还请阁主责罚。”绛红衣的女子低头请罪,眼中却含着笑意,甚至有着隐隐的期待。
      “蝶离,你已经很好了。”离弄寒语气里有了一丝温度,“这剩下的事情,我会交给西涧去处理....."
      "阁主。”离弄寒话音未落,已被蝶离打断,“阁主是在责怪蝶离,没有把事情办好吗?”
      华衣阁主看她一眼,眼中波澜不惊,道:“黄念,将近几日城外的情况跟二阁主汇报一下。”
      “是。”黄念低头,清声道,“近日丹凤城外的村舍中,连续失踪了十几个幼童,年纪在六岁到十二岁之间,且在失踪现场我们都发现了这个。”
      黄衫的护法伸出手来,一层层打开手中的鹅黄手帕,蝶离蓦然睁大了眼睛,几近绯色的瞳孔中闪烁着莫大的惊疑和不安。
      那一方小小的帕子中间,画上了一个奇异的符咒,符咒之上,静静的躺着几只绯色蝴蝶的残骸,细细看来,却会发现那几只蝴蝶轻薄透亮,甚至带着微微的火光。
      那是被灵咒克制住的火焰蝶。
      “是他们来了,当初我没有将他们杀干净,他们就回来找我了。”青忧阁的二阁主目光滞涩,喃喃自语,过了片刻,突然狠狠抓了一把怀中的琴弦,冷冷的笑起来,“来的很好,既然要自投罗网,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离弄寒背过身去,淡淡道,“此事事关迷烟谷,该如何解决,你自己决定吧!”
      “黄念。”蝶离突然转身,问向了身后的黄衫女子,“你刚才说,失踪的十几个孩子,是幼童?”她刻意加重了幼童两个字,目光中有一丝惊疑。
      “是的二阁主,是幼童。”黄念一字一句,肯定的回复,“而并非只有女童。”
      蝶离愣了一愣,不由抱紧了怀中的幻蝶瑶琴。迷烟谷的幻蝶术,向来以女子修习,已善念来开启幻蝶琴,从而达到至高无上的境界。男子若是修炼,却是连第一层的“障”都过不去的。如今,迷烟谷里的族人却是连男童都不放过,可见他们已经突破了性别的障碍,只要资质优秀,无论男女,都是可以修习的。
      “果然是厉害啊!”绛红衣的女子低眉冷笑,眼角绯蝶灵动,“可是那又如何呢?没有了幻蝶琴,纵然是碰上资质再好的人,恐怕也难以达成她们的夙愿。”
      华衣阁主的眼中,有细碎的光芒一闪而过,继而对着静静站在一边的黄衫女子道:“黄念,你来协助二阁主处理此事,一切,听从二阁主指挥。”
      “是。”黄念恭敬低首。
      “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
      青忧阁主看着那个清丽温和的黄衫女子缓缓退出,从心底莫名一声长叹。这个谦卑温柔的女子,从来到青忧阁那一刻起就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光芒,默默无声。谁能想到,青忧阁内这个不动声色的黄念护法,是当年咸阳城里盛极一时的小公主啊!
      然而,离弄寒知道,这个从咸阳城大佛寺的那场大火里走出来的小公主,一双清亮的眼,却可洞悉世间一切人心。
      “刚才,我以为你会害怕。”黄念走后,华衣阁主俯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沉默的蝶离,眼中有了赞许之意,“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我怎么会让你失望。”红衣的女子抬起头来,嫣然一笑,霎时溶化了眉目间的冷艳和骄傲,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只要是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害怕。”
      是的,是的,她已恶念开启了幻碟瑶琴,她从迷烟谷的层层禁术中逃出,她和那个带着雪白面具的男子里应外合,血洗神殿,她亲手杀死了将自己带大的巫姑,她站在了名动天下的青忧阁二阁主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骄傲和自由,又怎么会害怕啊!
      “如果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离弄寒笑了一笑,转过头去,“切记要小心。”
      蝶离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甚,忽的又想起什么,神色渐渐冷下来,“望月楼上的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你说她啊!”华衣阁主那雪白的面具下,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突然就含了淡淡笑意,“那个丫头带着整个三绝宫来投奔我,你说,我又岂能不收呢”
      “只希望,你是因为三绝宫,才让她坐上青忧阁的第四把交椅。”蝶离站起身来,眉目已然冷硬,“阁主若无其他吩咐,蝶离告退。”
      降红衣的女子,怀抱瑶琴,并未等到青忧阁主回答,便施了一礼离去。
      诺大的云水楼,只剩下青忧阁阁主一人,华衣的男子缓缓步入内阁,推开了棂窗。又是静谧的夜,月色已经变得稀薄,月湖荡漾的水波也变得模糊,青忧阁的阁主在此刻,突然抬手,取下了脸上的雪白面具,抛到了身后。
      是那样好看的一张脸。
      眉如墨画,唇若温玉,华衣胜雪,清贵无双。
      隔湖而立的望月楼,一抹幽蓝在高楼处徘徊,看不清容貌,但离弄寒却知道那是谁,怔了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支通体碧绿的长箫,吹起一支曲子。
      悠扬婉转的曲调在夜空中低低盘旋,缠绵哀婉,散在夜中,竟带上了悲凉的味道。
      那是一支《长相思》。
      徘徊于望月楼的卿颜,豁然抬起了头,寻着幽咽的箫声,在泠泠月光下,看向了湖的对岸。
      有白色身影临窗而立,手执洞箫,吹出一支相思曲,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一个人。
      然而,就在此刻,青忧阁外,丹凤城向南的一条深巷中,隐隐传出几声铮铮琴声,紧接着绯色的蝴蝶飞上了夜空,在夜色中如火焰般燃烧着。沐卿颜脸色骤变,纵身一跃,幽蓝色的身影消失在高楼之上。
      那是三绝宫的方向,竟然有人夜袭。
      卿颜脸色有些苍白,身影穿梭在丹凤城各个屋檐之上,急速奔走。忽听身后有劲风带过,回头一看,一袭华衣引入眼帘,卿颜想也不想,刷的一声,一阵幽蓝色剑光倾泻而出,直直的朝那人劈了过去。
      “卿儿,是我。”离弄寒一时不防,身形却迅速闪了开去,语气略有诧异。
      “自然是你。”卿颜看向眼前这个带着雪白面具的青忧阁主,招招狠厉,“二阁主蝶离的幻蝶琴,我今天可是刚刚见识过,这么快,就用到我三绝宫的人身上了。”
      离弄寒愕然,随即明白过来,有些无奈的笑,“卿儿,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若是我派去的人,我又跟来做什么?”
      "不是你,那火焰蝶又从何而来?“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凛冽的琴声响起,卿颜一怔,突然撤剑,回身向着三绝宫的方向继续飞奔而去。

      江亭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奇怪的功夫,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夜色中每一次琴声响起,周围便会燃起大群绯色的蝴蝶,灿如星辰,烈如火焰,如梦如幻,然而一接近身侧,却是如烈火毒液般吞噬着血肉,直入骨髓。
      如今,在他的身上,至少有十几处这样的伤口,若不是因为剑术精妙,恐怕这些似妖术一样的蝴蝶,要贯穿他的整个身体了吧!
      “我们不想为难阁下,”夜色中,有苍老尖锐的声音响起,“还请阁下交出那个孩子,我们即刻离开。”
      “妖人,休想!”江亭仰天骂了一句,又赶紧低头安慰紧抱在怀中的小小幼童,“乖孩子,别怕!”
      “我不怕的。”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抬起头来,声音细细,“大叔,你把我交给他们吧!要不然,你会死的。”
      江亭心头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即大笑一声,“好孩子,你放心,这群妖人,奈何不了我!”
      “既然阁下执意如此,就怪不得我们了。”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上了浓烈的杀意,“流觞,动手。”
      锐利的琴声再次响彻夜空,江亭的周围,有火光一点一点亮了起来,慢慢出现了蝴蝶的形状,翩跹起舞,美丽非凡,但江亭却知道,最美的东西,往往是致命的毒物。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看来,只有殊死一搏了。
      就在此时,一道幽蓝色的剑光从天而降,在冷冷的夜里如一朵盛放的兰花,划下凄清的剑影,顷刻间搅碎了漫天绯蝶。
      “小宫主。”江亭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幽衣女子,不由诧异,一个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小宫主,这里危险,你来做什么?呃......这些蝴蝶?”
      那些用幻术幻化出来的赤尾火焰蝶,在这个幽衣女子出现之后,却仿佛惧怕什么一般,但凡在她身侧七步以内,具渐渐消散,无踪无迹。
      “你是谁?”黑暗中那个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莫名的惊诧,忽然一顿,仿佛看到了什么,“六芒星?你竟然有这般灵物,不,不对,就算是有六芒星,也不至于让火焰蝶惧怕到如此地步,你究竟是谁?”
      卿颜的目光扫过江亭身上的伤处,眼睑蓦一收缩,看向了黑暗中的某一处,冷冷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让我出手?”
      “小丫头好大的口气。”夜中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清亮,带着一丝戏谑,却不是刚才一直说话的那个老者,“你且来试上一试,找到了我,我就陪你出来玩,怎么样?”
      “找死!”卿颜竖起长剑,指尖划过剑身,幽蓝色的剑光腾空而上,将她的眼眸都映成幽蓝之色。黑暗中又是一声细微的惊讶,清冷的剑光已向着江亭身侧靠左的位置,如练蛇般游走而去。
      “流觞,快躲!”黑暗深处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那是泪影剑!”
      但已经是迟了。
      铮的一声锐利琴音划出,幽蓝色的剑光和蓦然腾起的绯色光芒撞击在一起,霎时瓦飞石走,强大的剑气和琴音如海浪般向四周铺散开来,江亭被震得一个踉跄,连忙护住怀中的孩子,扑倒在地,却依然感受到如刀般的利风自耳边掠过,瞬间胸中一阵翻涌,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泪影剑?!你这个小丫头,竟这样厉害。”依然未曾现身的流觞一阵惊诧,气息有些虚弱,突然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喜欢的很呢!”
      “今日你敢伤我三绝宫的人,可曾想过如何脱身?”卿颜自消散的光芒中抬起了双眸,声音寒冷清冽,“这般躲在暗处,实非君子所为,何不出来一见?”
      “小宫主,你就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见我吗?”流觞随口调笑着,“那我就让你见上一见,好不好?”
      卿颜蹙起眉头,却见有绯色的亮光自黑暗中腾起,光芒越来越盛大,渐渐浮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按在了那个身影的肩上。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变得低沉急促,他说:“那个人来了,速速离开。”流觞怔了一下,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消失不见。
      眼见那群神秘人物隐去,卿颜眉头紧蹙,正准备追上去,一袭华衣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拦在她的面前,“不要追了,看看伤者要紧。”
      “大叔,大叔。”四五岁的小孩子惊慌起来,甚至带了微弱的哭声,“大叔,不要吐血。”
      卿颜走近,见江亭已陷入轻微的昏迷状态,连忙点上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自怀中拿出一个青瓷小瓶,将白色的药粉细细的洒在伤处。
      江亭方悠悠醒转过来,入目是卿颜关切的眼神,挣扎了一下想站起身来,浑身却一阵疼痛,无法动弹,不由苦笑,“小宫主,我给三绝宫丢人了。”
      “别乱动,你的伤很严重。”卿颜扶住他的肩膀,眼神复杂,“我们回去说。”
      “去青忧阁吧!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接应。”离弄寒负手而立,“究竟发生了什么,离某也很想知道呢!”
      很快四个黑衣人踏着夜空而来,竟抬着柔软的轿椅。他们将江亭安置在软椅上,离弄寒摆摆手,几个人抬着轿椅如风般离去。
      “你们要把大叔带去哪里?”被留下来的小幼童拉着卿颜的衣角询问,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带他回家。”卿颜俯身抱起那个小小的孩子,低声安慰,“不要怕,没事了。”
      “姐姐,我想要姐姐。”小男孩揉着眼睛,低低哭道,“你们可以带我去找姐姐吗?”
      “你的姐姐是谁?我们带你去找她。”离弄寒转过身,看着卿颜怀里的孩子,语气平淡。
      “啊!”带着面具的脸突然靠近,孩子似乎吓了一跳,慌忙道,“姐姐就是我的姐姐啊,我叫阿诺,她叫......她叫阿苫,爹娘叫她阿苫。”
      “阿苫......”离弄寒喃喃重复了一声,如刀般凌厉的光芒在眸中一闪而过,继而淡淡道,“我们先回去看看救你的人,再去找姐姐吧!”
      叫阿诺的孩子点点头,悄悄往卿颜怀里缩了缩,不敢去看那个带着雪白面具的华衣男子。
      感觉,比较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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