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同人][瓦里安X阿尔萨斯]The Eagle of Stormwind》青*

3、第 3 章

　　第三章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晚霞的余晖在天边融进了月光，森林的树木与草地呈现出深青色的轮廓，暗暮将至。
　　“入夜的林地不安全，也许我们该回去了。”另一匹马上的少年骑士开口，以一种探询的恭敬口吻。
　　阿尔萨斯勒住缰绳，不用提醒他也知道现在是返程的最后时刻。澈水湖的西边都是坑洼的丘陵，道路崎岖，白天尚且方向难辨，更何况是晚上。但他不想回去，尤其是在发生那次口角之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继续与瓦里安相处。
　　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天了，然而言语造成的伤害却并没有痊愈。两人都下意识地躲着对方，除了例行的祈祷仪式，他们几乎不会碰面。
　　阿尔萨斯开始觉得当初那么期待玩伴到来的自己是多么愚蠢，也许他和瓦里安并没有做朋友的缘分。青涩的友情退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男孩子之间的竞争意识。瓦里安很强，不光是剑术方面，知识与见地也远比同龄人成熟，这或许是因为那些坎坷经历所造成的磨练。他的存在令阿尔萨斯感到一种挫败，以及家庭地位受到威胁的危机。母亲是那样的关爱他，丝毫不亚于自己，而父亲……总是带着他出席各种会议与政要聚集的场合，以培养继承人的姿态悉心传授为君的道理，相形之下，自己反倒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金发男孩垂下头，流海和长鬓角遮住了大半张脸，小小的身躯显出一种孤独的忧伤。
　　“玛维恩，你觉得……”他显得有些犹豫，但还是坚持把话说了出来：“我是一个不懂事的笨蛋吗？”
　　被叫名字的骑士愣住，一时没搞清这个问题的前因后果。
　　“不用顾虑我的感受，说出你的真实想法。”阿尔萨斯别过脸，又补充了一句。
　　玛维恩总算反应过来了，他十分恳切地回答：“当然不是，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的殿下。”
　　阿尔萨斯松了口气，却并没有因此而满足。他转向身边的人，看到那双眼睛的视线总是专注在自己身上。从很小时候就陪在他身边，忠诚而亲密的骑士朋友，玛维恩永远不会顶撞和质疑阿尔萨斯，更不会违拗他的任何意志。
　　明明已经有了这种程度的认可，然而内心依旧有一丝阴影忽略不去。那张可恶的、带着轻蔑和嘲弄的脸，压倒性的力量将自己狠狠摔在地板上，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阿尔萨斯咬紧牙关，觉得浑身的骨头又开始隐隐酸痛。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玛维恩又提醒了一次，时间真的太晚了。很多危险生物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游荡，仅凭他一个人，实在没信心能保护阿尔萨斯的周全。
　　回去？阿尔萨斯一阵茫然，他看了眼王宫所在的方向，那边隐隐有光亮，大概是从父亲的书房传出来的吧。听侍女们说，今晚似乎有个重要的会议。那群大人聚在一起会说什么呢？赞赏着瓦里安王子的才能？或许还会顺便批评下另一个不成器的小家伙？
　　他嫌恶地甩头，再次看向马前广阔的林地，一眼望不到边。听说从这里继续下去可以直达洛丹米尔湖边，以及更南方的银松森林，那是一个未知的广大天地。他从出生开始就只在王宫附近几英里的林地转悠过，父母没有给他出门远游的机会。虽然他知道自己未来将要统治的疆域辽阔，却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
　　只要从这里出发，就可以远离那些讨厌的人得到自由。这是属于他的国家，他应该有随时去视察的权力。
　　被这个念头驱使着的阿尔萨斯几乎是立刻做出了行动，马鞭狠狠一抽，正昏昏欲睡的老马被惊醒了，嘶叫着冲了出去，把玛维恩的呼喊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他骑得很快，这匹灰色的骟马本来性情温和，喜欢缓步前进，因此才被选为小王子的坐骑。但在今天近乎暴力的催促下，也变得风驰电掣起来。剧烈的颠簸让阿尔萨斯不得不整个身体紧贴在马背上，握紧缰绳的手心都出了汗。但他的内心反而有一种兴奋，这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体验是那么令人着迷，甚至盖过了危险带来的紧张感。
　　不行，速度还不够，骟过的老马就是这样不尽人意。他的坐骑应该是最快最好的，就像他向往成为的那样，勇猛直前义无反顾。阿尔萨斯焦躁地皱起眉头，忽然拔出腰间的短剑，用力刺在马屁股上。吃痛的马儿前蹄高高跃起，还没等它的主人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甩到草地上，然后眼睁睁看着这匹受惊的马绝尘而去。
　　阿尔萨斯恼怒地大叫起来，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令他又回忆起那天所有的不愉快。他趴在那里使劲捶着土，大声诅咒叫骂，发泄着因失败而带来郁结和痛苦。在这里不用顾忌他人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随后赶来的玛维恩被这一幕吓到了，他赶紧跳下马，把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王子扶起来。
　　“殿下，你怎么了？是哪里摔伤了吗？”他结结巴巴地问，小心而笨拙地拍着阿尔萨斯的后背为他顺气。
　　阿尔萨斯哭了一阵，心情逐渐平稳下来。他摇头表示没什么，恢复冷静之后，王储的骄傲和自尊又回到了身上。他轻轻推开玛维恩挺直腰背，不着痕迹地擦去眼泪。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看看四周，完全陌生的地形，头顶枝叶茂密，脚下灌木丛生。
　　玛维恩同样露出茫然的神色，两个不大不小的孩子靠在一起，心头忐忑。天空的彩霞已经彻底消失，月亮半隐在云层中，只余下点点星光。

　　“我想，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走。”玛维恩疲惫地回头说道，在牵着马绕了四次圈子又回到原点之后，年少的骑士有点撑不住了。
　　阿尔萨斯沮丧地垂下脑袋，不得不接受他们真的迷路了的事实。现在是领受冲动带来的教训时刻，他的膝盖和手肘都撞破了，衣服上沾满泥土，没吃晚饭的肚子更是饿得难受。他开始想念王宫里的餐点，用陶瓷盘子盛放的火热小羊排，还有杯子里冰凉的清炖鸡汤，在这些东西的诱惑下，即使要付出被父母和老师责骂的代价，那也是值得的。
　　早知如此，今天中午经过巴尼尔牧场时应该拿些点心带着，维拉做的柠檬蛋糕总是那样美味，秘诀是加入适量的蜂蜜和香草……
　　失去这一切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还连累了朋友。但阿尔萨斯不想承认，他不能忍受这份错误，宁肯想方设法的事后补救。
　　他默不作声地跳下马，和玛维恩一起在矮木后找到块避风处，再把杂草和落叶清扫干净，让它看起来像个适合打盹的地方。
　　“其实，像这样在森林中享受星光的体验，也是不错的。”阿尔萨斯说着安慰的话，试图缓解黑暗给他们带来的恐惧。
　　玛维恩努力地笑笑，他比阿尔萨斯要忧虑得多。完全没有准备的在陌生野地过夜，连火种都不带，简直和送死没什么两样，当然这种话是绝不能说出来的。
　　两具小小的身体紧靠在一起互相取暖，好在现在是夏天，夜晚的森林也不会太冷。饥饿和疲劳让困意不受控制地燃起，如果不是草丛中那个由远及近的轻微沙沙声，他们几乎就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