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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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坂田银时打了个喷嚏，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怎么回事……唔，八成是茨木那家伙又在念叨我了。”
他抓抓头发，半睁着眼打量四周，嘟嘟囔囔地抱怨：“一整天都像个老妈子一样，叫阿银做这个做那个，烦死啦。好不容易偷下懒睡个觉还要被念叨……不行，回去得让他赔阿银好多糖果才行！”
他一边说一边利索地从树上跳下来，天色还不算晚，但也已经出现红色的火烧云，夕阳看上去像个鸭蛋黄，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下回再来这里睡一觉吧。”坂田银时伸手捂住一个哈欠，泪眼朦胧地环视周围环境，难得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自然要记住。
“神社……？”他眨眨眼，瞬间清醒了许多，“居然不知不觉到了这儿……所以难怪这么清净吗？”
而且……他抬头看向更高的山峰，树影摇曳之间，明黄色的房子隐隐约约露出一角，若有若无的佛号远远传来。
“还有寺庙……吗？”
他摇摇头，这样怪异的布局也懒得去想，抱着刀直接就准备下山——松阳老师让他注意早点回去，而华瑶光干脆就是恐吓了。
说什么逢魔时刻妖怪众多……阿、阿银才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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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把扫帚放到角落里，这一间教室因为分配给她打扫，所以并没有其他人在，毕竟可以使唤的人手实在太少，虽说那些救出来的孩子可以打下手，但是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没几个，基本还是吉田松阳、妻木寿之退、黑子野太助和她在忙。
至于坂田银时，早就溜走了。
不过这样也方便她同一些非人之物交谈。
华瑶光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某个方向，微微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怎么还在？”前不久不是刚告别过吗！
“哎呀哎呀。”眼熟的青年从空气中显出身形，双手一摊无奈苦笑，“这也并非我所能决定的，事实上，我也不乐意如此频繁地来到这里呀。”
“高天原？这回又有什么事？”
“不，这回倒也不全是他们的命令。”滑头鬼笑了笑，若有所思，“据说是感应到某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的气息出现在这里，所以让我来此打探一下。”
“大人物？”华瑶光问道。
“小小姐没感应到是正常的。”滑头鬼说，“毕竟，那位可是比高天原上的那些……”他撇撇嘴，显然对差遣他的神明没有好感，“更了不得的，真要说的，等级上就差了许多。”他伸出手指，点点脚下，“是那一位呢。”
地底之下，比高天原更高的神明……
“如果是那位的话，确实是相当了不起，也难怪能使我无知无觉。”华瑶光了然，“但是她的气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嘛啊。”滑头鬼抓抓头发，“这里可有一个相当凄美的故事呢，小小姐，要不要听听？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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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逢魔时刻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坂田银时苦恼地想，“糟糕了，简直太糟糕了，华瑶光那家伙讲话的时候阿银一直在睡觉来着……唔！”
突然间被人撞倒，坂田银时本能地一侧身，连退几步稳住身形，手下意识地探向刀柄，但是在看清来人之后又止住了动作。
跌坐在地上，呆呆望着他的，是一位年轻的僧人。
虽然做出了莽撞的举动，造成现在有些狼狈的姿态，但是僧人出乎意料的俊美容颜能使人一下子忘记他此刻身处的窘境。
“那个……你没事吧？”坂田银时尴尬地摸摸鼻子，伸出手去想要拉他起来。
“没、没事……”僧人回过神来，好脾气地笑了笑，也不需要坂田银时的援手，直接自己站起来。
把散乱的衣摆打理整齐后，僧人双手合十，对坂田银时深深鞠躬：“是小僧莽撞了……实在抱歉，多谢小施主援手，还望见谅。”
“呃，没事没事，”坂田银时连连摆手，愁眉苦脸，“也是我没看路的缘故啦……”
要命，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人了。
好在僧人再三表示歉意后，见坂田银时是真心实意地不怪他，也不拖泥带水，像是有要事在身一样，急急忙忙地就往山上走。
大概是去那座寺庙吧。坂田银时想，他看着僧人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在意——那么着急，与其说是有事情，还不说……像是在逃避什么东西一样？
但是能有什么东西呢？
他摸摸胳膊上立起的鸡皮疙瘩，甩开这个毛骨悚然的念头，下山的步子加快了不少，很快就望见了通往村子里的小路，而一个女人就坐在山脚下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这位小先生……”当他经过那个女人身边时，女人突然出声说。
“怎么了？”坂田银时停下步子，他不是好管闲事的人，所以一开始没理那个女人，只当她是累了歇歇脚，但是当人家都主动向他打招呼了，也不好置之不理。
他微眯着眼看这个陌生的女人——这个女人长得非常漂亮，但却是从来没在镇子上见过的脸，衣着虽然朴素甚至有些破烂，但是周身的气质明显与他们这些乡下野小子不同，总之，就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小女名唤清姬。”女人微微笑了笑，这使得她柔弱的气质越发突然出来，“想向小先生打听一个人。”
“这我可能回答不了你。”坂田银时老实地说，“我也是刚到这个镇子上不久，连人都没认全呢。”
清姬捂嘴，温柔地笑了起来：“没关系，小女只是一问罢了……这山上的，可有一座寺庙？”
“是的。”坂田银时想起那隐约的明黄一角，那寺庙建的虽高，但是就算在山脚下，只要抬头也能一眼望见，这个清姬这么问，难道没看见吗？
话一出口，就见清姬的眼眸陡然一亮，面具一样的微笑表情陡然碎裂，带着显而易见的迫切急声问道：“那，小先生知不知道，那寺庙里，有没有一位名叫安珍的高僧？”
“我不知道。”坂田银时摇头。
清姬神色一颓，显而易见地失望至极，却仍然强撑着不肯放弃，勉强笑道：“小先生可能不知道那位僧人的名号……安珍高僧非常年轻，并且十分俊美……小先生可能看到过，但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吧……”
“……要说年轻俊美的僧人的话，我确实看到过。”而且就在刚才，坂田银时暗自补充道，“他往山上去了，应该是要会寺庙吧，好像有什么急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了。”
啧啧，年轻貌美的僧人和漂亮的大小姐……还能有什么事？阿银也是会八卦的啊，坂田银时想起自己零零散散看下来的话本子，脑补三千字，顿时一篇洋洋洒洒的爱情故事新鲜出炉。
“实在是太感谢了！”清姬脸上的神情使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是女人非但没有喜出望外地立刻追过去，反而安坐在原地不动如山，简直像是要在那块岩石上生根了一样。
“小先生……”清姬望了山脉一眼，转过头来哀切地凝视着坂田银时，银牙轻咬，欲言又止，“您说，我能不能上山呢？”
坂田银时莫名其妙：“你想山上，就上山呗。”这山又不是他家的，问他干什么？
清姬却忽然抬起头，专注地凝视着山脉：“这是……”
结界在逐渐消去。
阻挡住她的脚步，不允许污秽之物、堕落之鬼踏入这片山脉，属于大山的力量，在得到眼前这个孩子的承诺后，居然缓缓地消退了！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她可以上山，可以去找那个人，追上他的脚步，抓住他，然后得到那个心心念念、日夜不曾忘怀，即使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也必须亲耳听到才能死心的答案了！！
“谢谢你……”名为清姬的美丽女人说，她的眼中落下泪来，伸出手满怀感激地抚摸坂田银时的头顶，“真的非常感谢您，小先生……这样，我就能去见他了吧……”
……就能得到解脱了吧……
坂田银时打了个冷战。
这个女人的手……实在太冷了些，比冰更寒凉，不是活人会有的温度。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突，身体忍不住哆嗦起来，等他鼓足勇气，大着胆子去看女人，清姬却早已消失不见了。左右张望，四周寂静，全无人声。
等、等等！好像华瑶光说的逢魔时刻就是黄昏来着……难不成阿银真的遇鬼了吧……
坂田银时僵立半晌，惨叫着飞奔而去：“啊啊啊啊碰到妖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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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山……？”私塾中，华瑶光和滑头鬼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背后的山脉，女孩的眉头紧紧拧起，“而且这么大的动静……”
“……呵。”沉默良久后，滑头鬼低声嗤笑，暗金色的双眼闪过一道厉芒，“看来，那位老先生把所有人都欺骗了呢。。”
华瑶光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
“去找银时。”华瑶光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开山了……而且还是这么彻底的开山……！”银古猛然抬头凝视着天空，神情惊愕，“但是为什么？怎么可能！而且太危险了……！”
他突然想到一事，下一刻立刻转身跑向刚才遇到老虫师的方向，暗暗咬紧牙关：“难道……难不成！”
然而原本老虫师所呆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