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我赏花人》素雪M

15、15探望

　　其后，天色暗了下来，侯府爷们也全都回来了，顾琳然的安然院热闹极了，她本想挨个向兄长们致谢，不过沈氏和顾铭不让，天寒地冻的，好不容易风寒才退去，别在园子里走一趟，又染上风寒就不好了，于是她只好在兄长们来探她时，统一向他们道谢。

　　她的一言一行被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四妹妹这回回来，与以往完全就像两个人，以前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现在就是仪态万千的贵族千金。

　　老夫人赵氏派了身边齐嬷嬷来探望四姑娘，作为老夫人的陪嫁丫鬟，齐嬷嬷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快四十年，深得老夫人信任。

　　探望完四姑娘之后，齐嬷嬷便回来回话了，赵氏穿着里衣，正准备就寝。

　　“香荷，怎么样？”赵氏靠在床头，她的头发披散在床榻上，哪怕是在这深沉的黑夜，那些白发也闪闪发光。

　　齐嬷嬷微微弯腰，说道：“四姑娘伤势并无大碍，老夫人不用担心。”这话之后，她停顿了一下，好似在斟酌词语，才说道：“经此一难，四姑娘长大了，那一身风采和气度走出去只怕世人都会羡慕，不愧是咱们侯府的嫡出姑娘。”

　　赵氏只是点了点头：“即是如此，那我也安心了。等一年半载过去，虽然琳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也能重新说上一门好亲事。”她自然听出了齐嬷嬷话中话，不过这是她们主仆的默契，不用点明。

　　不过再好的夫婿也比不上皇子，赵氏现在心中颇为安稳，孙女现在是九皇子妃，将来可说不准。宫里有一个贵妃还不够，有一个公主也还不够，再多一个皇后，等她儿子有了爵位在身，表姐也就只是原配的名头压她一头，而她得享人间富贵，她早早死亡，终究是她过得舒心。

　　主仆两人说了会话，齐嬷嬷伺候赵氏安睡，她才执着蜡烛离开。

　　齐嬷嬷也有点懊恼，早知道五姑娘有这等富贵荣华，当初她就该狠心把孙女送到五姑娘身边伺候，说不准孙女还能成为人上人，哪是现在一个杂货铺儿郎的妻子？

　　安然苑这边，顾琳然白天睡得太多，这会还不困，她靠在床头拿着一本书在看，四个丫鬟在屋子里整理事务，衣服、首饰等等分门别类地放置好。

　　顾琳然虽然盯着书，但是其实思想早就不知神游到何处了。虽然这辈子她想过得舒心一点、洒脱一点，但是不代表她什么事情都不做啊，她该找点有兴趣的事情做，琴棋书画？琴，她不擅长，棋也不擅长，书和画倒是可以练一练，还有她以后要学做生意，她的嫁妆铺子，她一定要打理好。

　　想到嫁妆，顾琳然有点小郁闷，当初爹娘为她准备的丰厚嫁妆全都抬去肃郡王府了，虽然后来沈氏把那些陪嫁的铺子、田庄拿了回来，让三房自己补上这部分，但是那些器物是要不回来的，其中有一方观音坐莲的玉雕，她特别喜欢，现在也看不到了。

　　“姑娘，晚了，该就寝了，小心走了困。”寒紫四人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发现姑娘还是没有睡意，只好出声提醒。

　　顾琳然眨了眨眼，然后点了点头，把手上的书籍往枕头下一放，她便也躺了下去，房间里光线很快暗下来，她默默地下定决心，她会把爹娘赔了的嫁妆赚回来的。

　　夜里下起了雨，雨水中夹杂着雪，温度骤然再降，早晨顾琳然醒来，还未起床，只伸出了手臂，就感觉到空气比昨日更冷了几分。

　　“寒紫么？进来！”她唤了一声，寒紫和夏红她们便进来了，各个各司其职，半梦和半云也比以前麻利多了。

　　夏红叽叽喳喳地道：“姑娘，外面打霜了，屋檐都白了几分。”

　　丫鬟们醒来得较早，像夏红，她一早还跑到园子里，与其他丫鬟们联络感情去了，然后带回来府里各房各院更多的近况。

　　比如昨夜，五爷与五奶奶吵架了，声音好大，五爷气得摔门而出，然后睡在了书房，但是五爷叫了通房伺候呢。

　　顾琳然的五堂兄顾艋便是三房嫡出长子，在府里排行第五，年龄二十一岁，十八岁成亲，五奶奶苏氏，是老夫人的姨侄孙女，苏家是清贵之家，苏老爷虽然官不大，但是在清流当中颇有好名声，赵氏和三房是为了顾艋的前程着想，这也确实对顾艋的前程有莫大的帮助，资质不甚好的顾艋在岳父耐心的教导下，终于在去年的会试当中考中了二甲进士。

　　夏红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和力，顾琳然琢磨着，她还是早点把夏红探听消息的本事培养出来，以后她才不会那么无聊。

　　主仆几人才刚收拾妥当，沈氏便来了，这会府里爷们都不在，两个年级尚小的堂弟上学去了。

　　“琳儿今日感觉如何？”沈氏把女儿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已经不烧了，看来女儿身体还是一如既然地好，她也就放心了。

　　顾琳然抱着母亲的手，头搁在母亲肩膀上，蹭了蹭，又撒娇道：“我没事啦，娘放心啦。”

　　府里的事情自有两个儿媳妇帮忙，是以沈氏并不忙，她陪着女儿吃了早饭，服了药，时间已过巳时。

　　顾瑜然才刚踏进安然苑的院门，一个小丫头就从她身后跑过来，小丫头朝她福身一礼，来到屋内，高声道：“太太，四姑娘，大姑娘到啦。”

　　顾瑜然跟着进来了，她朝大伯母福身一礼，沈氏含笑道：“瑜然来了？”转头问小丫头：“进府了么？到二门了么？”

　　“六妹妹，坐这边来，暖和一些。”说完这话，顾琳然的双眼期待地看向院子里。

　　顾琪然带着大女儿和小儿子回娘家来了，大儿子因为要上学，是以走不开，她跟着丫鬟来到安然苑，见到母亲和妹妹，把怀里的小儿子放下来，大女儿已经懂事，自己就向外祖母和四姨母、六姨母福身行礼了。

　　顾琳然已经忍不住把外甥女抱在怀里了，七岁的小姑娘正在学规矩礼仪，小姑娘板着脸，不好推却姨母的盛情，只好由着姨母抱在怀里了。

　　沈氏把小外孙抱在怀里，小男孩觉得外祖母怀里真暖和，还情不自禁地往外祖母怀里凑了凑。

　　顾瑜然脸带微笑：“母亲，四妹妹，六妹妹。”她坐在沈氏身边，沈氏嗔怪了她一眼，说道：“你回来便回来，作何把童儿带着？昨夜降了温，也不怕冻着童儿和妍儿，他们小姨在这里，又不会跑。”

　　“娘，我才说一句话，你就已说个没完没了，你不高兴看到你的外孙女外孙？那下次我就不带他们回来了。”顾瑜然灿笑道。

　　沈氏嗔了大女儿一眼：“别离间我们祖孙的感情。”

　　顾琪然掩嘴一笑，然后把目光放在亲妹妹身上。

　　顾琳然呐呐地道：“大姐姐。”她把外甥女放开，小姑娘立即退后，然后姿势良好地端坐在凳子上，看得顾琳然内心直无语，她又不是洪水猛兽，妍儿这行为太让她伤心。

　　“妍儿，四姨母好伤心。”她做假哭，沈氏和顾琪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顾瑜然唇角也带着丝丝笑意。

　　有沈氏和顾瑜然在，顾琪然有些话是没法说出口的，索性她今日回娘家会呆到下午，有的时间亲自问问四妹妹。

　　说了一会话，顾琪然要带儿女去给老太太请安，于是沈氏和顾瑜然便随她一道去，安然苑就剩下顾琳然一人了。

　　顾琳然知道大姐的心思，是以待午后，姐妹俩躺在一张床上时，哪是睡午觉，分明就是久后重聚姐妹俩谈心的时间。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幸好皇上没有追究。”顾琪然还是如是感慨，不过她还是说道：“其实婚前能发现五妹妹与九皇子有私情这也是好事，总比婚后发现的好。”

　　顾琪然难免不会想得更远，若是九皇子更进一步，待九皇子掌握皇权，其实对四妹妹不是福分，只怕是催命符，毕竟初恋最是难忘。

　　顾琳然抿了抿唇，不过她终究没说什么。

　　“姐，我已经大彻大悟，以后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这世上缺了谁都能活下去，何况爱情不是必需品。

　　顾琪然不置可否，她还是为妹妹担心，毕竟妹妹太年轻了。

　　作为外嫁女，顾琪然肯定无法在娘家久待，靖国公府还有她更为牵挂的两个人，于是申时左右，顾琪然便带着女儿回靖国公府了。

　　这之后两日，二姑娘顾琀然、三姑娘顾瑾然都分别回来娘家探望顾琳然，她还收到了三位表妹的问候书信，五公主也派了身边宫女和嬷嬷来探望她，她也都一一作了回应。

　　直到顾琉然派了丫鬟回来通知，第二日她将会回娘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