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拳：即使如此我也在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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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中。
她蜷着身子，躲在最不起眼的阴影中，只为不被那杂乱的脚步声的主人们发现自己的所在。
“快！给我仔细的找！！无论如何要把那孩子……不，要把那个怪物带回来！！”
她听到其中一人这样说道，藏匿于黑暗中的小小身躯不禁轻微地颤抖起来。
感觉到有人接近，她惊恐地瞪大了眼，接着，她的肩被人拍了一下。她僵硬地回过头，倒映在眼中的，是被放大的如同恶鬼般令她战栗的笑容。
“找到你了，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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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喂！舞！！”
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些缥缈，又有些熟悉。
正当她尚处于迟钝状态的头脑还在思考究竟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时，蓦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揽进了一个拥有令她心安温度的怀抱。
一时间，在噩梦中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她无意识地更加偎近那片温暖，之前那近乎虚幻的声音也变得清晰真切起来：
“舞，你在做噩梦，快醒醒，醒过来就没事了。”
（啊啊，没错，只是噩梦而已……因为我已经……）
慢慢地睁开眼，先印入眼中的是某人结实的胸膛。她轻轻地动了下身子，拥着她的手臂立时紧了紧，接着，那个穿透噩梦将她带回真实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醒了吗，舞。”
她眯了眯眼，仰头，对上某人总是漫不经心的死鱼眼，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也有着满溢而出的笑意：
“嗯，你的声音传达到了哦。”
舞嗫嗫地说了一句，又重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只觉得内心深处的黑暗也渐渐被驱散了。
“要起了吗？”
低头看了一下偎在怀里的小女人，埼玉低问。
“唔……”
懒懒地晃了晃脑袋，舞打了个呵欠，靠在埼玉怀里再次一动不动。当埼玉以为她又重新睡着的时候，她才用沙哑的声音说：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呗，老公。”
埼玉一愣，轻“嗯”了一声，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圈在她腰间的手把玩着她铺散在床铺上的长发。
相顾无言。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随着太阳缓缓升起，几缕阳光照射进房间。然后，赖在埼玉怀里的舞扭了扭身子，当他放开手时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我去做早饭。”
“好。”
埼玉应了一声，眼里一片温柔。
那是除了舞以外的人，绝对无法想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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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您今天的脸色不太好呢。”
一早就从隔壁过来敲开埼玉家门的杰诺斯打量了一番给他开门的舞之后，如此评价道。
“昨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舞笑了笑，解释道。
“这样啊。”杰诺斯点点头，没再追问。“埼玉老师在家吗？”
“在的哦，你先进来吧。”
舞笑着让开身子，使得杰诺斯可以进入。
前几天，杰诺斯背着一大包行李前来，向埼玉询问是否可以共住，得到的答案当然是相当干脆的否定。在考虑了的确应该给某夫妻组留点“私人”空间后，杰诺斯退而求其次地询问是否可以在支付伙食费的前提下入住隔壁然后每天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终于，在杰诺斯放下的一大摞伙食费面前，埼玉妥协了。而舞则一直抱持着“只要埼玉同意就没关系”的态度，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咦，师母，您今天不用去打工的地方吗？”
和埼玉坐在矮桌前聊了一会儿天的杰诺斯注意到舞将刚洗好的衣服拿到阳台上准备晾出来，看了一眼时间，有些疑惑地问。
“今天芽衣……就是我打工地方的老板有事去Ｓ市了，一周以后才会回来，所以这周店里不营业。”
“原来如此。”
杰诺斯起身，原是准备帮舞晾衣服的，结果就在他起身之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接完电话的他就这样匆匆向埼玉和舞道别后出门去了。
那之后没过多久，英雄协会发布了Ｚ市陨石灾害龙级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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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警报响起的那一刻，舞的脑袋空白了一下。还站在阳台上的她无意识地仰头看向苍穹，确实看到一个黑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那大概是因为它越来越接近地面的缘故。
“舞，呆在家里。”
这时，同样听到警报的埼玉这样对舞说了一句，换好了英雄服就准备出门。
“诶……”
舞怔怔地应了一声，等到门被关上才像是回过神般用力地眨了眨眼，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埼玉……”
一脸担忧地再次看向渐渐被阴影覆盖的天空，舞呢喃着家里那位的名，异色的眼眸如同蒙尘的宝石般黯淡了光，思绪也变得一片混乱。
碎石飞裂坠落发出的巨响拉回了舞陷入混沌的思绪。
她看了一眼对面因被碎石砸中而激起大片烟尘的建筑，心道会用如此粗糙又直接的手段解决问题的人，大概也只有她家那位光头英雄了。
果然，傍晚的时候，新闻上报道了这件事，尽管并没有太多地提到埼玉的事，但那击碎陨石的人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真是笨蛋，叫我和你一起去不就好了吗……”
苦笑着低语了一句，她却也心知肚明他这么做的理由。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还做了那样的噩梦，也不怪他出门前还特意叮嘱她留在家中。
“可是，比起被你这样保护，我更想站在你身边呢……”
眸底划过心疼之色，听到开门声的她抬起头，朝来人露出最甜美的笑颜：
“欢迎回来，埼玉。”
——至少，让我用笑容来迎接你的凯旋吧，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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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尽管Ｚ市被损毁得相当严重，但至少人员伤亡被减少到了最低。就龙级灾害而言，已经可以算是个奇迹了。
不过舞非常清楚，在大部分人看来，这算不得什么奇迹，反而是因此造成的各种损失，却都会被算在埼玉的头上。
毕竟，大多数人类是非常盲目且自私的，就如同那些因她而平安无事的人会反过来指责她是“怪物”一样。
（幸好我留了一个护身符在店里……就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真正的实验成功了吧……）
稍微有些担心店里情况的舞在英雄协会将导致道路阻塞的陨石碎块清理掉后来到商业街，看到占卜店完好无损，总算松了口气。
“去找他吧……”
这样喃喃了一句，舞转身准备去找说是“出来看看有没有怪人”但实际陪她到附近了才装作找怪人去的某光头。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争吵声，并且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频率一致的呐喊：
“别当英雄了！你不配！滚远点！快消失！”
有种预感成真的感觉爬上心头，舞慌忙朝着呐喊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出现在她眼前的场景令她不禁僵直地顿住了脚步。
只见她家的光头英雄独自一人站立在废墟的正中，而站在四周的人群则面带愤色的指着他大声咒骂着“快消失”之类的话语，且不时仍会听到有人指责是他毁了Ｚ市。
心里顿时被密密麻麻的疼痛填满。
舞将视线一转，看向喊得最卖力的穿着黑色短背心的男人，从他的神色间捕捉到了幸灾乐祸的恶意，她那双异色的眼眸微眯，鲜红的左眼深处闪现出妖异的色泽。
“舞，不要乱来！！”
如同感受到了舞的怒气般，埼玉回过头，见舞这副样子，急忙大声呵斥道。听到他的声音，舞惊颤了一下，左眼深处的妖异红色褪去，只余下满眼的复杂情绪道不出口。
“喂，大家都看到了吧！刚才这家伙竟然对一位柔弱的女性凶神恶煞的吼叫啊！！瞧你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难道是打算加害在场所有人吗？！”
穿着黑色短背心的人见有机可趁，立马又扯着嗓子嚷嚷道。
“如果不合你意就要把所有人都杀了吗？！我背心黑洞和背心老虎绝不容许你的暴行！！你要是个英雄就堂堂正正地跟我们决一胜负吧！！”
说着，穿着黑色短背心的人和他身旁穿着条纹背心的人还摆起了POSE。
“战斗起来如狼似虎的背心老虎和握力200公斤任何东西都是一捏就碎的背心黑洞！我们兄弟俩作为英雄要将扭曲的你在此肃清！！”
一边说着如同背诵台词般的话语，穿着条纹背心的男人伏着腰猛地冲向埼玉。然而他的拳头还没有靠近到埼玉跟前，身体就被他一拳揍飞了出去。
“什……”
穿着黑色短背心的男人一愣，接着一脸凶恶地扑过去，大有不掐死埼玉不罢休的架势。当然，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敌得过花了三年锻炼突破了身体极限的埼玉。于是，如同标准结局那样，他哀嚎着一边道歉一边承认了自己的谎言。
“不，你并没有说谎，”出乎意料的，击败了两个背心男的埼玉却这样说着，环视周围一圈，挺直了腰板大声说，“把陨石打碎的人就是我！有意见的人有【种/就/说出来啊！我在这里听着呢！我啊，又不是希望得到你们的承认才当英雄的！是因为我相当才去当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个人认为我是她的英雄就够了！谁去管你们这群人倒什么霉啊一帮白痴！想恨我就尽管去恨好了你这秃子！”
“噗嗤。”
听了他的一番“慷慨陈词”，一直在后方看着他的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眸底的复杂同时转化为温柔的笑意。
是了，她家的英雄大人一向是这样呢。
不是为了得到认可，亦与什么正义什么邪恶无关。只是做着他自己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真是和那时候一点没变啊，笨蛋埼玉。）
忆起初次相遇的情形，舞勾了勾唇角，上前来到埼玉身旁，然后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挽住了他的臂膀。
“我们回家吧，埼玉。”
扭头看着一脸温和笑意的舞，埼玉搔了搔头，应了一声“好”，便也不再理会那群被他的气势震慑住的人，和舞携手往家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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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埼玉。”
快到家的时候，舞忽然开口唤他。
“什么？”
疑惑地看向她，埼玉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
“我很高兴你那么说哦。”眯了眯眼，舞更加挽紧埼玉的手臂，神情间洋溢着甜蜜。“埼玉只要做我一个人的英雄大人就好了。”
“……干嘛突然说这个啊。”
被她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埼玉避开她的视线，用略显不耐烦的语气说，颊上来不及掩饰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又害羞了啊你。”
轻笑着戳了戳他的脸，舞突然拉着他一起停下脚步。
埼玉挑了挑眉，却见她敛去笑意，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十分严肃的表情，不禁也正经地等她道出接下来要说的话。
“呐，埼玉，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所以，下一次，让我站在你身边好不好？”
咬了咬唇，舞下定决心般舒展眉眼，神情坚定地看着埼玉说道。
“……不会再做噩梦了吗？”
埼玉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问。
“嗯……大概，还是会做那个噩梦的吧，”舞笑了笑，将手从他的手臂上松开，然后主动上前两步，从正面拥抱住他。“但是，因为有你在，所以，真的已经没有关系了哦。”
“……”
又是一阵沉默，埼玉转开视线，挣开她的拥抱，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牵住她的手。
“我也一样。”
“咦？”
“……没什么，走吧，回家了。”
说完，他不再给舞追问的机会，拽着她继续朝他们的家的方向迈开脚步。
相牵的手也不知是谁先做出了小动作，最终变成了十指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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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样。
对我而言，就算你是“怪物”，也是我独一无二，只属于我的“怪物”。
所以，安心吧。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就如同你始终都在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拳：即使如此我也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