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纪》Bluebeans

31、套话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下了车村民们就分开走了，各自去准备各家的年货。沈菁坚持要跟柳芳芳走在一起，陈四本来冷着脸想拒绝，但看见沈菁脸色也不怎么好，再看她手腕，被麻绳嘞得都有点红了。于是便同意四个人一块走了，反正人就在旁边，还能眼睁睁不见了？
　　庙会热闹得很。沈菁还是第一次见到农村的庙会，有在戏台上唱戏的、有抽奖的、套圈圈的、卖菜的、卖布的、卖衣服的，最让沈菁惊喜的是，竟然还有搭了个旋转木马的，旁边立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次三元。其实沈菁挺想上去试试的，只是那旋转木马上坐的都是小孩子，沈菁就没好意思。
　　陈四在一旁，见她眼巴巴望着。便问道：“你想坐？”
　　沈菁连忙摇摇头，还是算了。
　　走过了一条卖小玩意儿的街，就是菜市场。刚走过去，就是一阵鱼腥味死猪味扑面而来，不太好闻。柳芳芳还大着肚子，这会儿一闻见就忍不住干呕。陈自山皱起眉来：“你这婆娘，还真是娇贵。这点儿味都闻不得啊？”
　　柳芳芳也挺委屈：“你不知道我这都五个多月了啊，不吐那才说明肚子里的孩子不正常。”
　　陈自山瞪她一眼，倒是也不说话了。只好看了看陈四：“四哥，那这咋个办？”
　　陈四看了看已经开始慢慢升起的太阳，再看看明显不适的柳芳芳：“那要不让她先在这歇会儿吧，我们进去快点买完东西就出来。”
　　“可是四哥，她一个人在这儿……。”
　　沈菁见状，连忙说道：“那我留下来照顾芳芳吧。”见陈四冷眼看她，又忙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跑的！真的！你要是还不放心，找个人看着我们也行！”
　　“四哥，我看这法子行！”
　　陈四有点怀疑的盯着沈菁看，沈菁被他盯得别扭，特别不自然的别过头：“干嘛啊你？有什么好看的。”
　　陈四低哼了一声，或许是看她这些日子还算老实，竟然答应了：“你最好给我老实呆在这儿。”说完，便伸手把绑着他自己手腕的麻绳一解，然后走过来绑到柳芳芳手上，再从兜里又拿出一条短的把两人牢牢系到旁边的一根木柱子上。
　　忙活完了这些，仍不算完。又转过身朝边上卖水果的一个年轻汉子说道:“陈平，你帮忙看着她们点，我们去买点鱼肉。一会儿就回来。”
　　那陈平跟他们都熟，见状，麻利的应道：“行，四哥，你就放心吧。”
　　陈四点点头，又吩咐了几句，便跟着陈自山往里面的集市走了。
　　看见两人走远了，陈平便向沈菁她们走过来，一边搓着手一边笑嘻嘻道：“两位美女好啊。”
　　原来还是个油嘴滑舌的。
　　“你叫陈平？”
　　“是啊，嫂子。”
　　“你别叫我嫂子了，我叫沈菁，你叫我沈老师吧。”
　　陈平笑道：“是是，沈老师。早就听说四哥和自山哥都讨了大学生女娃做婆娘，今天这一见，就是比我们山里婆娘有气质，一看你们就是文化人。”
　　“哪里的话，你长得也挺清秀的啊，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对了，陈平，你们这庙会好热闹啊。这除了今天，什么时候还能有啊？”
　　陈平一听有人夸他，立马脸上就更开心了，连忙回道：“哦，这个啊。再过四天还有一次，到时候比今天还要热闹呢。”
　　沈菁笑了一声，悄悄和柳芳芳交换了下眼神，又笑眯眯的问道：“比今天还要热闹啊？那这么多人来赶集买东西，万一货不够卖可怎么办啊？我以前看新闻上说，在农村每年临近年关的时候好多人争着抢着买菜啊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啊？”
　　陈平道：“当然是真的了，尤其咱们山里人，来镇上一回不容易，每次都得买个够吃一两个月的萝卜白菜才行。”
　　“那要是抢不到的呢？岂不是就没什么吃了？”
　　“嗨，不会的。自从这几年国家政策出了以后啊，咱们山里日子就比以前好多了。现在咱们县里边每年好多人专门开车往镇里拉蔬菜啊什么的，不愁没得买。”
　　沈菁的心跳快速的跳了几下：“你是说，县里边有人专门开车往镇上拉蔬菜？”
　　陈平嘿嘿笑道：“是啊。所以沈老师你不用担心。”
　　沈菁笑了笑，再看柳芳芳，果然也是一脸喜色。
　　陈平乐着，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有人招呼了他一声，原来是买东西的。陈平这才只好往旁边的摊子那儿走去。
　　见他忙着了，柳芳芳连忙喜道：“沈老师，沈老师你听见没？是真的！阿元没骗我们！”
　　“嗯。”沈菁胡乱应着。其实有车专门从县里过来的事还是来的路上柳芳芳偷偷告诉她的，没想到还真不假。可不管怎样，沈菁心里还是觉得陈元这个人有点不放心。
　　“芳芳，你真决定跟他走了啊？不后悔吗？”
　　柳芳芳目光坚定的笑道：“肯定不后悔。沈老师，你就放心吧。阿元对我真挺好的。”
　　沈菁摇摇头，有点无奈：“那孩子呢，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柳芳芳笑了笑，不自觉拿手抚着自己已经明显凸出来的肚子，温柔说道：“孩子我想好了，等离开了这儿，我就好好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阿元也说了，会把这孩子当亲生的看，不会亏待了他的。”
　　“但是……。”
　　“好啦，别但是了。沈老师，我知道你对阿元有点误会。不过没关系，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他这人其实很不错的。对了，沈老师，我给孩子起了几个名字，你也帮我选选呗。”
　　沈菁叹一口气，知道劝不动她，只好应道：“好啊。你都起了什么名儿？”
　　“嗯……如果是男孩，就叫陈皓，或者陈辰。如果是女孩，就叫陈眉，或者陈欢，陈珂。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啊。我觉得陈皓不错，大气，寓意也好。女孩的话，陈欢好，开心快乐，多好。”
　　“行啊，刚好我也是最中意这两个。那就叫陈皓，陈欢。”柳芳芳喜滋滋的琢磨道，“好听，真好听，男孩就叫陈皓，女孩就叫陈欢……。陈皓……陈欢……皓皓……欢欢……嗳，要是是对龙凤胎就更好了……”